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手中的錄音筆還溫熱着,易揚反常的态度引起了許辛夷的注意,讓她反而對錄音筆裏的内容不那麽好奇,好整以暇看着他。
“你這麽激動幹什麽?”
――“剛才還說得好好的,一聽我說有錄音筆情緒立馬激動,擺明是心裏有鬼。”
――“看來他們倆在房間裏真說了些不能讓我聽見的話。”
――“舊情人見面卿卿我我,指不定怎麽纏綿的,難怪我在門口那麽久,一點動靜也沒聽見。”
――“狗男人!等我聽完錄音筆裏的内容,我再找你算賬!”
易揚:“……”
頭疼,就很頭疼。
易揚覺得在辦公桌上與人談個上億的單子,也遠比應付許辛夷要輕松得多。
雙眼盯着許辛夷手上的錄音筆,盡量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麽激動。
“許辛夷,我爲什麽激動你不清楚嗎?未經我允許就在我身上放錄音筆?誰教你的?這也就是在這種場合,如果如果我在談一個重要想要,錄音外傳了怎麽辦?”
“夫妻之間最重要的就是信任,我給了你充足的信任,可是你呢?放錄音筆之前爲什麽不告訴我?”
“你别生氣,你聽我狡辯……不是……”許辛夷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光,“你聽我解釋,我不是擔心你嘛,萬一……”
“你擔心我我明白,但是我希望這種事以後提前和我說,明白嗎?”
許辛夷欲言又止。
“現在把錄音筆給我!”看着許辛夷護犢子似得将錄音筆藏起來,易揚朝她伸出手,沉聲道:“就算想聽也不是現在,回家之後我們再談這事。”
許辛夷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
剛才心底對易揚和許微茵的疑惑,在易揚義正言辭的話語中消散。
“那這錄音筆我拿着吧。”
“你确定你身上有地方放?”
許辛夷低頭打量着自己,她身上還真沒地方放,随身的手提包還放車裏沒拿。
“給我。”
――“說得好像真的似得。”
――“要不要信他一次?他應該沒那麽無恥吧?而且也沒多長時間,他和許微茵能幹什麽?”
――“算了,信他一次,他如果敢騙我,被我抓到證據的話,我就和他離婚!”
遲疑中,許辛夷心不甘情不願地将錄音筆交了出去。
爲了安撫許辛夷,易揚接過錄音筆放口袋後說:“你放心,等回家了就放給你聽。”
“行吧。”
易揚松了口氣。
暫時逃過一劫。
一樓客廳人聲鼎沸,江淮和那位周先生從二樓另外一側的客廳出來,看着易揚笑道:“易先生,我和周先生在這等候多時了,易先生是不是找錯房間了?”
易揚冷漠望着面前故作姿态的兩人,“既然進錯了房間,周先生的項目和我算是有緣無分,有機會再合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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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摟着許辛夷下去一樓。
許微茵從另一側房間出來,臉色并不好看。
江淮一看就知道她壞事了。
平時許微茵沒辦法見到易揚的面,今天給她制造了這麽好單獨相處的機會,竟然沒把握住?
蠢貨!
晚上宴會的主人姗姗來遲,滿面紅光,和之前許辛夷在公司見到的老人家不同,今天明顯是特别打扮過的,亦或許是因爲五十五歲的生日,精神比之前好太多。
在江淮的陪同下,江城在上說着些歡迎賓客的客套話,什麽三生有幸,什麽蓬荜生輝,低調得不能再低調。
在場的人哪裏真能領這份謝,紛紛笑着打哈哈,不留痕迹的奉承擡高。
只是令許辛夷奇怪的是,來這這麽久,還沒看到江念。
按理說自己的父親生日,這麽大的事總得露個面吧?
安雅不是給他放假了嗎?沒來?
江城父子兩敬酒而來。
“易先生,好久不見,多謝賞臉前來參加這次宴會。”
易揚碰杯,說:“江先生不必這麽客氣,原本是爺爺過來,但他老人家身體不适,所以我和辛夷代他老人家前來,江先生不嫌冒昧才好。”
“當然。”江城笑,将目光放在許辛夷身上,“上次見許小姐就在前兩天,沒想到今天又見着許小姐了。”
“江先生,祝您生日快樂。”
“多謝。兩位請自便,我這邊還有些事,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江城與江淮兩人越過許辛夷和易揚,笑着和下一位賓客寒暄,對他倆彷彿真的和其他賓客一樣,一視同仁,沒有攜帶任何目的。
這種宴會許辛夷參加得少,女性朋友也不多,塑料姐妹情能聊上兩句的認不出一個,全程就只得挽着易揚的手,微笑地聽着他們男人的話題,從風投到股市再到現下經濟形勢。
屋内暖氣重,許辛夷聽得眼皮直打架。
就在許辛夷強行忍住第四個哈欠後,終于沒忍住打了個哈欠。
有人笑道:“易太太對我們聊的這些不感興趣,聽得都快睡着了。”
易揚低頭,“困?”
“一點點。”許辛夷松開易揚的手,“你們聊,我去趟洗手間。”
“我陪你。”易揚說。
四周有人打趣,“易先生易太太感情真不錯。”
這群人比剛來時遇到的那群人讨喜多了。
許辛夷拒絕易揚的陪伴,“沒事,我馬上回來。”
說着問清楚服務生洗手間的地點後,朝洗手間走去。
江家這别墅還真叫一個奢華,洗手間裏的洗手台,許辛夷估計都是金的。
易家雖然也夠華麗,但易老先生的持家理念就是不能太過鋪張浪費,像這樣的壕無人性的裝修,易老先生肯定是要說兩句的。
補妝後,許辛夷經過走廊回客廳時,通過走廊玻璃往外瞧見院子裏的泳池,泛着蕩漾的波紋。
一張進院子的小門開着,竟不感覺到冷。
許辛夷踩上院子裏鋪着的石子路和木闆,竟感受到了熱氣從地下湧出。
想必這個院子地下,也鋪了暖氣。
許辛夷深吸了口氣,客廳裏男人太多,差點沒把她給憋壞。
隐約聽見高跟鞋的聲音朝她走來。
許辛夷朝着聲源望去,是許微茵。
見着許辛夷,許微茵似乎很驚訝,“許小姐也出來透透氣?”
“不是,我只是出來補個妝而已,沒事我先進去了。”許辛夷才懶得和她說話,這女人來者不善,按照劇情發展,待會許微茵肯定會使個計,一把把她推面前泳池裏。
那她這一身衣服和一臉的妝豈不是沒了?
在這麽多人面前,她還丢不起這個人。
“許小姐這麽急着走,是不想面對我嗎?”
許辛夷不想理會她,朝屋内走去。
“不知道許小姐有沒有看過網上那個帖子。”
許辛夷站定腳跟,轉身回頭看着她,“你發的?”
“不是我發的,但是我很苦惱,想知道是誰發的,否則,發帖的那人怎麽會一清二楚的知道我這些年來發生的事。”
屋内是一群大男人在聊股市經濟,聽得她腦子直發蒙,屋外是一個女人在她面前演苦情戲。
這一對比,還是在外面有意思。
許微茵苦笑,“我真的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樣,如果我知道,四年前一定不會離開。”
許辛夷看着她演戲,“發展成哪樣?”
“辛夷,我無心介入你和易揚之間,但是我的孩子,不能沒有爸爸,你能理解一個單身媽媽的心情嗎?”
許辛夷對許微茵這話有點傻眼,“你什麽意思?你孩子的爸爸,是易揚?”
“剛才你應該也看見了,我和易揚談過,也将親子鑒定書給他看過了,我孩子的父親,正是易揚。”
許微茵知道,許辛夷和易揚之間的感情,不可能像她看到的那麽深。
兩年來許辛夷和易揚形同陌路,易揚對她的厭惡是真的,否則也不會提出離婚,可就算沒離婚,短短幾個月的感情,又能好到哪去?
許辛夷知道她孩子的父親是易揚,難道就會無條件信任易揚不會起疑嗎?
只要兩人吵起來,她就有機可乘。
“許小姐,回國後我其實一直都沒想找易揚,可是當我知道,你和易揚之間的婚姻并非易揚意願之後,我就知道當年是我誤會了易揚,四年前,我不該出國。”
許微茵這話一個勁地将她和易揚身上靠,明裏暗裏暗示着自己和易揚四年前有一腿。
“我沒想到,易揚他愛我那麽深,”許微茵抱歉看着許辛夷,“辛夷,很抱歉易揚傷害了你。”
“傷害我?”許辛夷想起帖子裏說的易揚把自己當許微茵替身的事,登時恍然大悟,捂着胸口痛苦道:“原來,我真是你的替身?”
“辛夷,如果我是你,我現在就拿着自己的自尊離開易揚,而不是丢下自己的尊嚴,任人踐踏。”
許辛夷搖頭,無比痛心道:“不,我不能離開易揚,我愛他,我絕對不離開他!”
“就算他現在這麽對你,你也要待在易揚身邊?”
許辛夷抹着眼淚哽咽道:“對!就算這樣,我也要待在他身邊,我是他的妻子,我爲什麽不能待在他的身邊?我愛他,就算他不愛我,我也認了!”
“只要我不走,你和易揚這輩子都沒有可能!”
許微茵眉心緊蹙,但也預料到了許辛夷的反應,當即說道:“許辛夷,你難道不介意我孩子的存在嗎?”
“如果那真是易揚的孩子,我不介意,”許辛夷忍辱負重一臉幸福地說:“我愛他,我什麽都不求,什麽都不要,只要待在易揚身邊,我每天都很幸福,就算他不愛我,也沒關系。”
“許辛夷,你……”
許辛夷上前握住許微茵指着她的手,言辭懇切說:“不如這樣,以後你就叫我姐姐,我做大,你做小,我們一起伺候易揚,好嗎?”
許微茵猛地将手從她手裏抽出。
許辛夷卻笑了,沖着她擠眉弄眼笑道:“怎麽樣,我演技還可以吧?”
許微茵瞬間明白了過來,怒道:“你耍我?”
“我當然是在耍你啊,我就沒見過你這種上趕着當小三的,好了,許小姐,謝謝你演的這個苦情劇,挺有意思的,我看的很歡樂,下次有機會,咱們再排演一次。”
“許辛夷!”許微茵接二連三失手,怒上心頭,但随即被她強硬忍下。
“你說,如果我和你同時掉下去,易揚是會先救你,還是救我?”
許辛夷回頭,什麽玩意?
真想把她拉下水?
她連連擺手,“不了不了,這水太涼了,你想玩自己玩吧,我不陪你玩了。”
易揚哪配她犧牲這麽大?
與此同時,客廳内一位服務生快步走到易揚身邊,低聲急促道:“易先生,許小姐落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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