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去睡吧。我還要一會兒。這畫是之前應合闋之求,為賀他母親之壽而作的。前些時日忙東忙西,耽擱了,眼看他母親壽日將至,今夜畫得趁手,便盡快畫完,裱了派人送去,也算是了卻一件事。”
裴蕭元遲疑了下:“何時的事?我怎不知?”
“便是上回他來,臨行設宴,中間我出去,恰遇到了他,他上來,為他母親求畫,我應了。這種小事,我便沒和你說。”她低著頭繼續仔細描畫,解釋道。
合闋乃是吐谷渾的一個親王,月前隨兄弟等人來此拜謁。裴蕭元當時便有種感覺,此人從看到她的那一刻起,兩眼便發出了光。這一點,裴蕭元絕不會看走眼。當時他心中便有些不痛快,礙於對方用眼看,他也沒法當眾阻撓,加上當天人便被送走,事情過去,他漸漸也就忘記了,沒想到竟還有後續,心裡登時泛出酸水,又不好開口,頓了一下,道:“他母親到時的壽宴,咱們派人便可,無須特意過去了。”
絮雨頷首:“也好。本也無此必要。”
裴蕭元心中這才舒服了些,又看她一眼,終究是不敢強行打斷她做事,便想替她揉肩,手才伸過去,又被她阻了:“你快去睡吧。外面回來,必也乏了,別管我了,我不用你陪。你在我身旁,反而打擾我做事。我好了,自便去睡。”
裴蕭元無可奈何地收手,又柔聲叮囑:“那你快些。別太晚。當心累到了自己。”
她嗯嗯地點頭,眼都沒抬一下。
他只得回去,自己一個人,仰在了牀榻之上。
“歲末將至,我不在的這些天,你一個人在家,很忙吧?”過了一會兒,他搭訕。
“辛苦你了。”
“我不辛苦。都有人做事,我只消動動口。”她覺他有點煩。囉嗦至極。
沉默了一陣,他的聲音又傳了出來:“你從前不是說,來了這裡,要給我作畫嗎?畫呢?怎從沒聽你提起過?”
“我太忙了,整日不是這裡就是那裡,還要管小虎兒。等空了,便給你畫。你不會老那麽快,放心,一定能趕上!”她無聲地歎了口氣,口裡敷衍著應。
他再次默然。
忽然,又在她身後慢吞吞地道:“我這趟出去,路過了奉忠王的地界。他想把女兒嫁我,作個側室。”
這奉忠王也是個酋王,為表效忠朝廷,改作此名。
“那你便納罷!”她哦了一聲,還是不起身。
屋角鎏金鴨爐裡的熏香燃盡了。最後一縷淡煙,從噴口裡緩緩升上,消散。內室的方向,也終於徹底地安靜了下去,再不聞他的干擾之聲。
窗外不時響起一陣時遠時近的北風呼嘯之聲,顯得這冬夜裡的暖屋愈發寧靜。
絮雨終於作完了這一幅畫,擱筆坐直身。她長長地伸了個懶腰,又捶了捶腿,忽然,記起一件事。
記得剛成婚時,她便是說了一句差不多類似的話,惹他發怒,砸魚符,還跑了出去,和承平去喝花酒……
她倏然轉頭,望向內室。
他仍仰面而臥,衣裳整齊,閉著眼,也不知是否已睡去,一動不動。
她不禁有些懊悔。忙熄了畫案的燈,輕手輕腳入內,爬上牀沿,跪在他的身側,悄悄觀察了片刻,忍著笑,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
“我錯了!”
她討好地湊上去,親他的嘴。
他睜開眼眸,冷眼看著她。唇角顯出幾分固執,緊繃著,不說話。
她繼續跪坐在他身側,於他注目之下,緩緩舉臂,抽出那一杆綰發的青竹筆,丟在了一旁。滿頭烏發如瀑垂落,接著,又解衣襟。
衣物沿著她的赤果果肩和雪臂褪落,凌亂地堆在了她纖柔的腰肢之上。
帶了幾分挑釁似地,最後,她向著他,挺起了她那一副新剝出來的漂亮身子。
烏發雪膚,美得著實奪魂。
他黑幽幽的目光停在了她的身子上,卻仍無別的反應。
“罷了!我和小虎兒睡去,省得惹你心厭……”
她負氣拉起衣裳掩胸,才扭身,一側的肩被一只大手從後握住。她整個人都被他撳翻在了枕上,他也壓臉到她的眼前。
她嘟了嘟唇:“你又不惱了?”
他那壓低的話聲裡都透著一股咬牙似的狠勁:“你方才說甚?你再給我說一遍。”
絮雨仰著面,望著這個此刻還在生她氣的英俊男子。
唉,真是太難哄了。但是……誰叫他有如此一張好看的臉呢。她招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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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方才說,不許裴郎有別的女子。一生一世,下輩子,再輩子,裴郎你都只能對我一個人好……”
紅唇裡吐著能毒殺人的甜言蜜語,又擦吻過他的下頜,沿他喉結往下。
如一條光滑的魚兒,身順著他的胸腹遊下,消失在了錦被之下。一縷青亮的長發,凌亂地拖掛在了被角之外。
他的呼吸粗重了起來,閉了閉目,將她從被下拖出。
“你輕些!小虎兒,小虎兒……咱們出去吧……”她控制不住地嗚咽了一聲。當覺察到自己所發的動靜後,慌忙極力忍著,唯恐吵醒了小閣間裡的小人。
他摸來那一杆方被她丟在枕畔的筆,教她用齒咬住筆杆,以此止聲。
“公主,再生個女兒,好不好……”他又附唇和她耳語,央求。
她緊咬著筆杆,緊緊抱住了他的肩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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