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姐姐對不起
我雖然不知道為何親生父母不願意要我,但是因為遇見姐姐,我很釋然,不會心存怨念。姐姐就是我的家人,她是母親,是阿姐,亦是我的好朋友,這已經勝過世間所有血緣關系。
姐姐就是上帝給我關上門後開的那扇窗戶,可是現在上帝你為什麽又要關上我的窗戶,讓我失去唯一的親人,宛如硬生生的從我的身體裡掏走了一部分!
姐姐,不要去上帝那裡,不要離開木槿。
因為沒有你,我不知道該面對以後將要發生的所有未知變故,亦不知道如何承受生活的折磨與煎熬。
姐姐,求求你回來吧。我以後再也不惹你生氣,我會乖乖聽你的話,不管是什麽。
姐姐……
看到木槿因為自己的事那麽傷心痛苦,姬夜熔幾乎一度看不下去,將日記本合起來抱在懷中,眼眶濕漉漉的。
發呆了很久,深呼吸兩口氣,平複心情,繼續往後看下去。
在她死訊傳遍全球的第三個月的某天木槿這樣記錄的:
同學拖我去KTV唱歌散心,希望我把所有不開心的事都用這樣的事發泄出來;我點到了那首《Say you again》,看著分離的畫面又想起了姐姐。
心裡難受,偷偷的跑去洗手間哭了一會,從洗手間出來撞到一個人,我剛想道歉,卻沒想到是他。
昏暗的燈光閃爍不停,映襯著他好看的臉龐,他看著我的眼神好像充滿心疼和思念。
一時間我們就那樣站著,誰也沒說話,最後是他將我拉進最近的空包廂裡。
昏暗的包廂裡,他抱著我,只是低低的說了一句:“都會好起來的。”
就這一句,足以讓我潰不成軍,淚如泉湧,那一刻好像要將所有的委屈和傷心難過都在他的懷裡哭盡。
他就這樣放任我哭,直到兩個小時後突然用力抱了我一下,然後慢慢的放開。
我心裡是知道的,他該走了。
他一言不發的拉開門要走出去的時候,我明顯聽到他歎氣了。
好像是不舍,又好像是心疼,我分不清楚。
姬夜熔皺眉,不需要多想也知道,這個“他”,除了霍淵,不會再有別人了。
中間有兩個星期木槿只寫了兩頁在學校的事,無關痛癢,還有提及到對自己的想念。
再次提到“他”是在第三個星期的周末:
參加了一個很大型的公益活動,沒想到他竟然會突然出現。站在台上致辭發言,他的眼神輕而易舉的在那麽多人群中鎖定我,我的心很不爭氣,跳的很快。我想他若是知道,大概又該笑話我,臉皮太薄。
以前沒少看他在電視上發言,可親眼看到他站在講台上發言,嗯,沒錯,帥爆了。
活動結束,我沒想到他沒走,坐在警衛員的車子裡,我一上車他什麽都沒說,直接緊緊握住我的手。
那一瞬間,我好像意識到了:這輩子除了他,我再也不會愛別人,再也不會了。
他帶我去山頂看落日,只有我和他,還有欲要回家的夕陽,晚風送清涼,他一直緊緊牽著我的手,我能感受到他對我的感情,是真的。
夕陽下山的那一刻,他深邃的眼睛盯著我瞧好久,然後像是想不透一樣,喃喃自語:“那麽多人怕我,你怎麽就不怕我?”
此刻的他和人前的他,判若兩人。
“我為什麽要怕你?”我問他的時候心裡其實一直在說:我只是喜歡你,只是愛你啊!
他笑了,低頭靠近我,我以為他會吻我,可是最終只是親了下我的額頭。
心裡既失落,又滿足。
他說:“你太美好,也太小了。我要等一等,等你長大,等我有足夠的力量給你一個美好的未來。”
我不明白他的話是什麽意思,但是我相信他說的,美好的未來。
他會給我的,我要等。
姐姐,對不起。
原諒我做不到與他保持距離,抱著這份歉疚而又可恥的喜悅等他帶我去那個美好的未來!
姬夜熔明白了,原來他們那時候就在一起了。
只是誰也不知道。
而且從木槿的字裡行間的描述可以看得出來,霍淵對她很好,小心翼翼,甚是寵溺。
在姬夜熔看著木槿的日記時,並不知道連默出了門。
目的地不是總統府,而是江寒渚的別墅。
江寒渚事先並不知道閣下會到訪,所以在秘書請閣下進書房時,溫潤的眼眸裡劃過一絲意外。
“閣下。”江寒渚鞠躬行禮,吩咐秘書送茶來。
“不用了。”連默線條分明的輪廓繃著,臉上沒什麽情緒,淡淡的掃了一眼他。
江寒渚吩咐秘書先出去,想必閣下有話要單獨和自己談。
“今天我來是謝謝你的。”連默不冷不熱的開口,給了身後的程慕一個眼神。
程慕心領神會,撥通電話,吩咐道:“進來。”
書房的門被人推開,幾個人走進來,每個人的雙手上拎著好幾個袋子,從袋子上的商標來看是著名的某男裝品牌。
江寒渚眉心微動,他就知道閣下到訪,怕是與姬夜熔脫不了關系。
“閣下,太客氣了。”
連默薄唇泛著一抹淡笑,“應該的,幫過阿虞的人,我都會重金酬謝,更何況是你!”
這句話在表達感謝的同時也傳達著一個重要的信息:宣布主權!
他和阿虞是一體,而江寒渚,不過是一個幫過阿虞的人!
“閣下……”
江寒渚的話還沒說完,連默抬手示意他什麽都不必說,淡淡道:“能不能麻煩你一件事?”
“閣下,請說。”
“那件衣服給我。”
江寒渚面色微怔,眼底劃過一抹不解,不懂他為什麽要拿走那件衣服,但——
他並不想給閣下。
“閣下,衣服本就屬於我!”他有權利不給。
連默狹長的鷹眸光線陰翳的射向他,寒潭波瀾不驚,卻是無比的深幽,薄唇輕扯:“二十件不夠換你一件?”
低沉的聲音裡,有著明顯的不悅。
江寒渚沉默,低垂的眼簾遮擋住流動的波光,良久後,他將還放在書房的袋子拿出來遞給了連默。
連默接到手裡,沒有多看一眼,直接從口袋裡掏出打火機,點著了袋子的底部,火焰“xiu”的下竄出來,熊熊燃燒。
“閣下——”江寒渚臉色倏然一僵,逐漸變得很難看。
眼睜睜的看著連默手裡的袋子燃燒,衣服也燃燒起來,卻什麽都不能做。
垂在身側的手,不由自主的攥緊,心裡似乎有一把刀子在割。
跳躍的火光在連默黑眸裡縈繞,指尖一松燒成灰燼的紙袋連同衣服落在地上,繼續燃燒,灰燼在半空飄蕩,煙霧像是在他們的之間隔出一道屏障。
連默看著他,說:“我是有請求你保護阿虞,但沒有叫你看上她。”
此話直白犀利的讓江寒渚一貫溫潤的神情倏然變得一陣青一陣白,咽喉像是被什麽堵住,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閣下的話雖然直白又傷人,卻是事實,無力反駁。
程慕站在一旁,心裡只歎氣:閣下,你也太狠了。
沉默許久,江寒渚緩緩開口:“我只是想要對她好一些。”
那樣一個人,也值得別人對她好。
連默薄唇噙著一抹笑,卻不及眼底,似有若無的搖頭,“她不需要你的好,因為我會對她好。”
在這個世界上也不會有人比自己對她更好。
江寒渚斂眉,試圖辯解:“四年前,是你不要她了。”
程慕眼眸一怔,想要阻止江寒渚已經來不及了。
感覺江寒渚簡直就是在找死,哪壺不開提哪壺,四年前的事,可是閣下的禁地,逆鱗,觸及不得。
果然——
連默的面色瞬間陰沉,凝視他的寒潭裡危險乍現。
氣氛一下子緊繃起來。
一個是與生俱來的高貴優雅,強大的氣場震懾全場,另外一個溫潤如玉,翩翩儒雅,兩個似極端的人長久的對峙,卻是不分軒輊。
良久後,連默出乎預料的沒有動怒,自顧的轉動了輪椅的方向,往門口去。
江寒渚怔愣。
輪椅在門口停下,連默沒有回頭,聲音低沉而篤定的響起:“寒渚,易地而處,你不見得就能處理得比我還好。你也不要怪我太狠,因為現在我什麽都可以失去。唯獨阿虞——不可以!”
不可以,三個字,堅絕如鐵!
江寒渚默然了。
連默與程慕離開,江寒渚佇立原地,目視著地上還在掙扎燃燒的火焰,映襯著眸底的光越發黯淡。
閣下的態度有多堅定,警告的有嚴重,他不會不明白。
自己此刻只是對姬夜熔動心,他便已是如此,若是將來有一日,自己真的要與他爭上一爭,閣下恐怕早是容不得自己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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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一片的灰燼,還余留熱度,煙霧慢慢的飄散,江寒渚忍不住的歎氣。
閣下對姬夜熔的佔有欲這般的強,不允許任何人窺覬著姬夜熔,連她碰過別人的衣服都不能夠容忍;也不知道這樣對姬夜熔而言,究竟是好或是不好。
姬夜熔,你若是知道,他這般為你,會高興麽?
連默回到夜園時,姬夜熔躺在牀上抱著木槿的日記本,好像是睡著了。
連默知道她沒有,因為看到她閉著的眼睛有輕微的顫抖。
他躺在牀上,從後背輕輕的擁住她,像是擁住了自己最寶貴的瑰寶,下頜在她單薄的肩膀上輕輕磨蹭,“木槿不會想看到你這樣的。”
她上午去了哪些地方,他了如指掌,她沒有寫日記的習慣,那懷裡的日記本必然是木槿的。
姬夜熔就這樣被他抱著沒動,沉默許久,緩慢的睜開眼睛,忽而問道:“木槿的玉佩在你這裡?”
“玉佩?”連默挑了下眉頭,仔細的回憶道:“木槿那天身上並未攜帶玉佩。”
他們的說的“玉佩”是一件象牙白的半塊玉佩,那是木槿一出生就戴在身上的,應該是她的家人留給她的。
木槿這些年一直好好收著,從來沒弄丟過,姬夜熔回去想要取玉佩,繼續幫木槿保存的同時,也是想找找木槿的親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