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她喜歡許思哲
不能讓她目睹了他的婚禮,還要目睹他的洞房花燭夜,這太過殘忍。
她喝光了所有的酒,卻越發的清醒,心口越發收緊的痛。明知道自己不該動情,不該愛他,更不該為他在這份絕望的情感沼澤中掙扎,可卻是沒有辦法,心不由人,情不由人,她無能為力。
月朗星疏,她醉臥在老樹根下,以月為被,綠草為席,昏昏欲睡。
一片靜謐中黑影掠近,姬夜熔倏然睜開眼簾,還未看清來人,那熟悉的氣息,還是讓她暈乎乎的腦子在瞬間辨別出是他。
新婚之夜,他不在總統府,不陪在新娘身邊,來這裡做什麽?
當現實和回憶重疊,模糊的畫面漸漸清晰,耳邊是他的呢喃,一聲聲的痛楚壓抑,一聲聲的絕望與無助,令人四肢發麻。
直到這一刻,姬夜熔才敢肯定,那一晚他在耳邊的呢喃就如此刻這般痛苦,無助,黑暗中滴在她臉龐的是他的淚。
她一直以為那是一場噩夢,是自己的錯覺。
原來不是。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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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默,你的痛苦與絕望,究竟是從何而來?
夜已深,霍以沫還在繼續被審問,不允許她睡覺,一遍遍的重複著同一個問題,折磨著她的精神和靈魂。
程慕站審問室的門口,看到走廊那頭走過來的人,手指不斷的把玩著手中的手機。
來人一身休閑裝,看到他點頭算是打招呼,只是當看到他手裡的手機時,眼神裡閃過一抹意外:“哥,以沫的手機怎麽會在你手裡?”
程慕身子倚牆,挑眉眸光深邃的凝向他,“難道不應該是我問你,你什麽時候認識霍淵的妹妹?霍以沫?”
說話時,還將霍以沫的手機通話記錄在他面前晃了幾下,讓他看清楚。
在霍以沫的通話記錄中出現最頻繁的就是署名“L”的人,令程慕意想不到的是這個“L”居然是自己同父異母的親弟弟——李揚羽!
李揚羽一時間沒想好怎麽回答,程慕立刻質問:“你不會是喜歡上霍以沫了?”
“哥,你胡說什麽!我們只是朋友!”李揚羽立刻出聲反駁。
程慕皺眉,半信半疑,“那是她喜歡你?”
李揚羽一怔,隨之搖了搖頭,薄唇揚起的弧度夾雜著一抹難以探究到的苦澀,“她喜歡的人是,是許思哲!”
程慕的手一松,掌心的手機“嘭”的聲摔在地上,滿臉寫著不可置信。
霍淵和連景本是男女朋友關系,許思哲是連景的現任老公,霍以沫是霍淵的妹妹,喜歡連景的現任老公許思哲?
程慕在腦子裡稍稍的將人物關系理清一邊,再想想霍淵和閣下目前在政策上的緊張關系,腦仁略疼;忍不住罵了一句“靠!”側頭看向審問室裡的霍以沫,語氣裡有著佩服:“這姑娘真敢!”
竟然喜歡自己哥哥的情敵!
“她只是暗戀許思哲,許思哲並不知道,而且她也沒想過要告訴許思哲。”李揚羽開口為霍以沫解釋,若不是有一次她喝醉了,呢喃著許思哲的名字,他也不會知道這丫頭心裡藏著一個人,一個她不能愛的人。
程慕沒說話,眸光收回落在李揚羽的臉上,聽到他問:“哥,你為什麽要審問以沫?發生什麽事了?”
程慕沒有直接回答他,眼睛看著他,一臉正色:“有些事你還是不知道的好,還有她是霍淵的妹妹,你最好離她遠點,別牽扯不清!”
這其中的利弊不需要他解釋,李揚羽這麽大的人,智商不低,不會不明白。
李揚羽點頭:“你放心,我們真的只是朋友!”
“行了,你回去吧,我這忙著。”程慕見他這樣說,也不好再多說什麽。
李揚羽想走,看到程慕又要進去,忍不住開口叫住他,“哥,她就是一個小姑娘。”
有點小聰明,書寫的好,人是活潑可愛善良,他不知道具體發生什麽事,但他相信霍以沫不會做出什麽壞事。
程慕的脾氣秉性,李揚羽是很了解的,平日裡喜笑顏開,看著沒脾氣,有些風趣,可一到工作就換了個人,極其嚴厲,不近人情。
他怕程慕會把霍以沫那丫頭給嚇壞了。
程慕深意的掃了他一眼,沉默片刻,點頭道:“我知道了。”
凌晨五點,一夜未眠的江寒渚再次走進病房,壓低聲音道:“報告出來了,經過檢驗霍以沫端給你的那杯水的確是有問題,但我們調出監控找到她倒水的錄像,倒的水是和閣下倒給你的那杯同處一個水壺,不同的是閣下拿的杯子是自己拿的,霍以沫的杯子卻是一個傭人拿給她的,水壺裡的水經過檢驗也沒有問題,想來問題出現在杯子上。”
姬夜熔抬頭看向他,聲音壓低:“是誰?”
“傭人站在的位置是監控的死角,除了一只手臂其他都看不到,從手指的長短判斷應該是男性。程慕已經問過霍以沫,她當時沒有太留意那個傭人,看過所有傭人的照片,指出三個覺得像的人,我們要去詢問的時候,其中有一個已經自殺了,想來就是他在杯子上抹的藥。”
江寒渚話語停住,將資料遞給她。
姬夜熔接過來,注意力全部被資料吸引,並未察覺到他眸底的一絲猶豫稍瞬即逝;低頭仔細翻看這個傭人資料,又是自殺。
四年前柳若蘭中毒過,那個傭人也是自殺,這不是巧合,而是背後操縱的是同一個人,所以手法相似。
“有沒有去查他家,還有家人?”
江寒渚點頭:“我已經派人去了,應該快到了。”
話音還沒落,電話響起,他接起電話,臉色驟然沉了,一言不發的掐斷通話。
“他們抵達他家,他的父母和妹妹已經失蹤了,隔壁的鄰居說,半個月前就突然不見了。”
姬夜熔心中咯噔一下,原來今天這個局早在半個月前就布好了,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在對方的算計之內,一步不多,一步不少,分毫不差的全部都在對方苦心安排之中。
對方首先肯定連默會在今天帶自己一起出席生日宴會,緊接著就是想到整場宴席,縱使再短暫,1至2個小時寒暄時間是需要的;對方甚至知道她的腿不方便,連默不會讓自己久站,肯定會在休息室休息,這般她就落單了。
那杯水縱然霍以沫不端進來的,也會有人送進來,不是連默就會是程慕,霍以沫其實就是一個意外。
藥物成分會擾亂她的意識,讓她身體虛軟無力,這個時候連湛進來,說完那些句話,再拿出仿真玩具槍,這個時候自己只有求生的本能,根本就失去了理智可以思考。
連湛不可能不知道仿真玩具槍殺不死自己,可他為什麽還要說出那樣的話?
除非——
是有人教他那樣說,誤導了他什麽,讓他以為這樣做自己就不會搶走他的爸爸,媽媽也不會再傷心。
所以連湛才會那樣做,他甚至沒有在仿真玩具槍裡安裝塑料子彈,所以他在扣動扳機時才那麽毫不猶豫。
這一次,連湛根本就沒想過要真的殺她!
“連湛……”
姬夜熔低喃出聲,江寒渚不解的眼神盯著她。
“查連湛死前的半個月內,誰和他接觸過。”而且這個人必定是連湛認識或熟悉的,否則連湛不會相信對方的話。
江寒渚細想一遍,明白她的意思,立刻撥通電話吩咐下去。
姬夜熔放下手中的資料,眸光射向窗外,暮色被亮色取代,她若有所思的低喃:“天亮了……”
腥風血雨的一個夜晚終於過去了,黑暗也過去了,可為什麽給人的感覺仍舊這般冰冷。
江寒渚似是聽懂了她的意思,“放心,這件事封鎖,不會讓人知道,近日工作我和程慕替他分擔。”
姬夜熔點頭,“郵件,我來回復。”
“好。”江寒渚欣然同意她的話,眸底泛起絲絲亮光。
早在之前的文件上他就察覺到端倪,雖然很像是閣下的筆跡,其他人可能根本看不出差別,可是他看出來了,在對比兩份文件的簽名後,終於發現,閣下簽名下筆果斷利落,沒有一絲遲疑;而後一份文件雖然也是如此,可是在中間有明顯的拖慢,簽字的人怕是心底有所感想,所以遲疑了。
他一直都在猜這個能替閣下代筆簽字的人是誰,想來想去,也只有她了。
今天她的話更加確定了他之前的猜想。
江寒渚心裡不禁覺得有趣,究竟是什麽樣的相互了解,才會讓兩個人在對事的處理態度和手法能夠如此契合,不謀而合。
慕容莊接到消息趕到到雲爾莊園時,雲瓔珞已經呆坐在沙發上一整夜,不吃不喝不睡,也不說話,身上穿著皺巴巴的禮服,臉上的妝容盡花,整個人憔悴不堪,狼狽不已!
慕容莊從來沒見過她像今天這樣似是萬念俱灰,心倏然揪起。
在她的身邊慢慢的坐下,輕聲喚道:“瓔珞……”
雲瓔珞遲遲沒有反應,當慕容莊再次想要說話時,她像是突然靈魂回竅,轉身就要去拿電話。
慕容莊意識到什麽,立刻去握住她的手阻止她,“瓔珞,你想做什麽?”
“她殺了湛兒,我一定要讓她償命!我要她給城兒,湛兒陪葬!”雲瓔珞迎上他心疼的眸光時,眼神裡只剩下恨,再也沒有別的東西了。
慕容莊緊握住她的手腕不放,搖頭:“不要這樣做,瓔珞,你冷靜點,她是被人設計陷害的……”
“湛兒死了,你要我怎麽冷靜?”雲瓔珞怒不可遏的打斷他的話,眼神狠狠的瞪著他,“當年城兒死的時候,你也是這樣說,現在湛兒死了,你還是這樣說,你為什麽總是幫著她說話?沒有她,城兒不會死,現在做總統的人是城兒,不會是那個野種,湛兒更不會死!”
“我不是想幫她說話,我是不像看到你繼續偏激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