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生死一面1
慕澤與他們站的位置有些遠，此刻慢吞吞的移動到他們的身邊。俊美的容顏傾國傾城，吸引不少女孩子的目光，就連男人也忍不住多看他幾眼，很可惜他的視線一直在席陌和明珠身上。
“蕭明珠……”慕澤別扭的開口，在察覺到席陌如冰刀的目光時，心在流動著鮮血。
明珠的身子一怔，感覺到席陌收緊抱住自己的手臂，緩慢的面對著慕澤，“你，想說什麽？”
“對不起！”慕澤猶豫掙扎很久，面色嚴肅的面對著她，聲音真誠的挑不出一點的瑕疵，真心真意的和她道歉，“蕭明珠，真的很對不起！”
他不能替蘇落求情，也不能求明珠的原諒，但他真的想好好的向明珠道歉一次。
明珠和席陌都有一些意外，席陌高深莫測的眸光冷冷的從他的身上掃過，連一個字都吝嗇的不肯和他說。
過了許久，慕澤的心像是被什麽宰割著，在他以為明珠不會和自己說話時，忽然聽到明珠低低的開口，“藍慕澤，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我不會原諒你！”
那麽可怕的記憶，那麽痛苦的經歷，近乎一輩子的噩夢，如影隨形，不是慕澤道歉說兩句對不起就能擦去的。
“謝謝。”這對慕澤來說，已經是最大的寬容。哪怕席陌這一生都不會原諒自己，不會再和自己多說一句話。
慕澤看了一眼新娘新郎，再看席陌和明珠，輕聲道：“你們放心，我會照顧好席廷！”
音落，轉身離開。
明珠握緊席陌的手，頭輕輕的靠在他的身上，嘴角浮動著淡淡的笑容，緩慢的閉上眼睛沉浸在此刻的寧靜中。
現在，這樣已經是很好很好的結局了。
婚禮結束後，沒有多做停留，季羨早就定好去蜜月的機票和酒店。臨走時戀戀還想再回藍家收拾東西，借此名義想再看看席廷，可是季羨卻說什麽都準備好了，只需要她人就夠了。
季羨話都這樣說了，戀戀也無法再堅持下去。拿起電話想要打電話給席廷，季羨直接拿過她的手機，淡然的開口“不用打電話了，昨天席廷說他有事不能來送我們。”
說話時眸光也試探的看著戀戀，她對席廷的感情他是知道的，只是……
只是讓戀戀難受的是現在席廷竟然不願意來送自己。
婚禮之後他要BJ，她去度蜜月，等回來時還不知道會有什麽樣的打算，連見一面都不願意嗎？
“不會的。阿缺知道我要走，不會不來送我的……”戀戀說到最後自己都說不下去了，不知是否定季羨，還是想說服自己。
他不會再想見到自己這一事實。
季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將手機還給她，緩慢的撇過頭不再說話。
戀戀輕歎了口氣，撥通了席廷的手機。嘟嘟的響了三聲便有人接起，那邊傳來慕澤的聲音，“喂，哪位？”
“慕澤，是我。阿缺呢？他的電話怎麽是你接的？”
“席廷他一個小時前飛機回BJ，手機落下了。你找他有什麽事？我明天回BJ，需要我幫你轉……”
不等慕澤說完，戀戀率先掛斷電話，死死的按著掛斷鍵，握著手機的手已經開始發涼了，並止不住的顫抖。候機大廳來來往往的人不斷，沒有誰會為了誰而多做停留，可是為了他，自己是願意等待，甚至願意用一生來等，可為什麽他卻要這樣的閃躲？
手機還裡還有一支席廷最私隱的號碼，只有她一個人知道。戀戀按下通話鍵的同時，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嘟……”的一聲後，響起的不是席廷低啞的聲音，而是機械化的回答——對不起，您……
手機那邊不斷重複著同一個聲音，冰冷的回應比心死更難受。
季羨看著她，也聽到手機裡傳出來的聲音，半響緩緩的說：“桑榆，你已經是我的妻子了。這是我縱容你想他的最後一次。”
“走吧。我們應該登機了。”他的聲音透著淡淡的無奈，牽著戀戀的手走向登機通道。
戀戀任由他牽著自己的手，手裡的電話還不斷的重複著已關機的話，直到最後自動掛斷。
渾渾噩噩一直走到頭等艙，華貴的裝飾，優質的服務對戀戀來說一點感觸都沒有，一心只想著席廷。視線看著窗外，茫茫的人海，自己竟然再也看不見他了。
席廷並沒有提前回BJ，而是站在她看不到的角落看著她。她撥電話時的顫抖，她聽到關機後的神情，用“萬念俱灰”四個字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她走了，終究是跟著季羨走了。而自己，是否也應該離開了。或許，不應該再回來。留在這裡，會時時刻刻的意識到她不久後回來，就離自己不遠處，身邊是她的丈夫，或許蜜月回來後還會有個孩子。
不知道將來會是怎樣，也許從現在起自己要刻意屏蔽掉所有關於她的信息。
把她交給季羨，自己應該可以放心了。季羨會對她很好，很好，會比自己做的更好。
戀戀，我比這世上任何一個人更加熱切的盼望著你能幸福。只是，想起這幸福沒有我的份，還是會非常的難過。
一個月後，戀戀和季羨度蜜月回來。席廷在BJ沒有回來，亦沒有聯系。每個人都拿到了戀戀送的禮物，唯獨席廷沒有。
結婚時他們的新房還沒裝修好，季羨人雖然是去旅行了，可是房子裝修的事他可沒有忘掉。回來自然要住他們的婚房。
季羨給戀戀安排的房間無論樣式，還是布置都和她在藍家的房間一模一樣……
有那麽一瞬間，戀戀恍惚以為自己又回到了藍家裡自己的房間，周遭的感受是那麽的真實。只可惜，陪在身邊的人卻變了。
藍家的房間，是席廷特意為戀戀設計的，一住二十年，早已熟悉的刻骨銘心。
新的生活就這樣的拉開劇幕，沒有席廷的生活也不是第一天，戀戀沒有多大的感觸。
季羨沒有席廷以前那麽忙，也許是特意為她推掉很多工作，有很多時間在家陪著戀戀。即便是這樣戀戀和他相處的時間都不是很多，大部分時間她只願意待在自己的房間，而季羨從回來不是住客房就是在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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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羨說過，愛了她太多年，舍不得勉強她什麽，自己能做的就是時間等待，等到她願意為自己敞開心扉的那麽一天。
話是這樣說，可戀戀自己都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有一天能做到。或是，恐怕永遠做不到。
有小半年的時間戀戀還是忍不住的想要撥席廷的電話，只是每次都撥到最後一個號碼放棄了。自己在心裡不斷反覆練習著忘記他，放棄他，可每次拿起電話心中的激動都在提醒她，根本就做不到，做不到啊！
好幾次季羨都看到她坐在房間發呆，失魂落魄的拿著手機，眼底黯淡了幾分，薄唇勾著始終沒說出一個字，只是沉沉的歎氣。
終於有一天，戀戀再次放棄撥號碼時，季羨走過來直接拿過她的手機按出最後一個數字，把電話接通遞給她！
“季羨，你……”戀戀一驚，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喂……”低沉的嗓音略顯疲憊，可那絲溫柔卻依舊存在。
戀戀激動的差點握住手機，手不住的顫抖，連聲音都在顫抖，“是我！”
近乎能聽到電波那頭幾不可聞的驚訝聲，頓了頓後，才緩緩的開口：“你過的好麽！”
一句輕聲沒有疑問的肯定句，狠狠的撞擊在戀戀的心頭，戀戀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聽著，心中的激動、委曲、鬱結、頃刻化作飛灰。此時此刻能聽到他的聲音，好似是最奢侈的事。這些日子她居然自己是一天一天的數著過的。
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在心裡這樣的重要，重要的卑微的覺得能和他呼吸著同一片空氣都是好的。
或許從一開始便注定如今的一切。
“姐姐……”席廷的聲音艱澀的吐出來，緩慢蒼涼而出，“我想季羨一定把你照顧的很好，你生活的很好就好了，我這個，弟弟，沒有給你選錯人。”
席廷自顧自說，說著一切讓自己心碎的話。
“阿缺！”戀戀驀地打斷他的話，停頓許久，“我想你……真的很想你……”
電話那邊，他的呼吸忽然停住，許久之後，緩慢的喘息，“姐姐， 我……抱歉……這邊還有很多事要處理，有什麽事下次再說。”
不等戀戀說話，席廷將電話掐斷了，嘟嘟冰冷的聲音一聲一聲狠狠的砸在了戀戀荒涼的心中。
眼眶酸澀，可是流不出眼淚。
心有一座墳，住著未亡人。
季羨將她手裡的手機拿走，長臂心疼的將她圈在自己的懷中，低啞的聲音裡透著無奈與無力，“桑榆，你還是沒辦法忘記嗎？他連見你的勇氣都沒有，你還想把他逼成什麽樣？”
逼？
戀戀眸子一震，抬頭目光清澈的看向他，不住的搖頭，不相信他的話。自己什麽時候逼過阿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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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看他一眼，只是想聽一聽他的聲音，這樣都不可以，不行嗎？
“天藍是注定要他接手的，可是你在這裡，他不敢回來。他寧願把天藍公司搬到BJ，為的就是避開你，你還不明白嗎？藍桑榆？”季羨低啞的嗓音沉重。
他不怪阿缺，也不怨戀戀，從結婚前他就知道他們是真心相愛的，而自己是那個硬生生要插進他們之間的第三者！
怨只怨，陪在她身邊二十年的人，不是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