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六敗俱傷1
生比死真的痛苦百倍。
“待待呢？”明珠忽然想到自己醒來就沒見到待待，自己出事他不肯能不關心。可一整天都沒見到他人了。
“不知道。我昨天回來就沒見到他的人。”蕭子墨皺了下眉頭，“需要我幫你找他回來陪你嗎？”
“不用。”黛眉微微的皺起，輕聲道：“我已經打電話給爹地讓他和乾媽來接待待回去。”
阿九。
這兩個字突如其來的擊中心房，撕裂的疼痛瞬間席卷全身，蔓延四肢百骸，黑眸多了幾分猶豫，這多年他都沒見過阿九。
沒有刻意的去打聽，亦沒有問過凌希，他們生活的細微末節，因為知道只要是在凌玖月的身邊，她就是幸福的。
“你也很久沒見到乾媽了，這次的婚禮是不是也剛好能成全你多年的心願。”低啞的聲音裡透著嘲弄。
“不管你怎麽說氣話，你都必須嫁給席陌！”蕭子墨多麽的睿智，怎麽會看不穿明珠的想法，“他是你這一生最好的選擇。”
明珠垂下眼簾，許久沒有說話，手指緊緊的攥著牀單，良久後忽然睜開眼睛，“你會後悔的，一定會。”
篤定而決絕。
窗簾被掀開一片明亮頃刻間趕走所有的黑暗，慕澤穿著浴袍慵懶的靠著沙發，領口微開露出淺麥色的肌膚，胸肌的線條鮮明健碩，妖魅的五官猶如沉睡在黑暗中的精靈。
席廷轉身看向他完美的側臉，雙手放在口袋裡，神情難得的肅穆，開門見山，“慕澤，有些事要適可而止。再鬧下去對誰都沒好處。”
慕澤手執高腳杯，明亮的目光落在手中的杯子，冰涼的液體隨著他的動作泛著漣漪，空氣中染上酒精的香醇，嘴角扯唇無辜的弧度，“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她昨晚差點死了。”席廷淡漠的聲音揚起，目光犀利的盯著他的峻顏，絲毫不放過那微妙的表情變化。
“與我有什麽關系？”慕澤癟嘴，笑容妖邪。
席廷盯著他，一字一頓，“席、陌、哭、了。”
本還一片晴朗的瞳孔裡暴風雨忽然卷來覆蓋的幾乎要毀滅一切，嘴角的笑容僵硬，指尖頓住許久沒有任何的反應。
席廷一邊走一邊說，“你一直以為毀了蕭明珠，她就不能去毀席陌，毀了她你以為就能留得住席陌的心給你一點，可你卻不曾想過，毀了蕭明珠就等同毀了藍席陌。”
“藍慕澤你的愛就是要毀滅他嗎？”
身影消失在酒店的房間，只是席廷沉重的聲音還一直在回蕩，一次又一次的撞擊著慕澤的心。
毀了蕭明珠就等同毀了藍席陌。
藍慕澤你的愛就是要毀滅他嗎？
“蕭明珠！”殷紅的薄唇輕抿每一個字都異常的陰冷，明眸裡劃過陰冷與暴戾！
下一秒，手中的杯子狠狠的摔在地上，支離破碎，液體四濺，如同他們幾個人之間即將四分五裂。
一連幾天明珠都找不到待待，打電話沒有人，打電話到學校，老師說他也好幾天沒在學校出現過。
無緣無故的待待不可能消失，一定是有什麽事情發生了。
可又不知道有什麽辦法能找到他，一直到接到凌玖月的電話。
司機送明珠到醫院，跌跌撞撞的找到病房，即便看不見也能感受到壓抑和異樣的氣氛。
“明珠，你來了。”凌玖月低沉的嗓音很是沉重。
林九坐在病牀邊始終沒有開口說話，只是哭紅了眼睛。
“爹地，待待……待待怎麽了？”明珠聲音艱澀、顫抖的問，眼眶澀澀的，總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凌玖月看了一眼躺在病牀上沒有任何意識的凌希，心痛的說不出話來。
明珠聽不到聲音自己摸索的走向病牀，撞到東西也不喊疼，好不容易摸索到病牀，手指一直往牀頭摸，好不容易觸及到待待的臉頰，冰涼的體溫瞬間席卷了她的心房，好像忽然吸進一口冰冷的空氣。
“待待，待待……姐姐來了，你起來說話啊！待待……”手腕的傷口還沒有痊愈，動一次疼一次，可此刻滿心都是擔憂著待待。身體的疼痛已經察覺不到什麽了。
林九咬唇，輕輕的啜泣，亦不知道還能說出什麽話來質問明珠。
蕭子墨接到消息急匆匆的趕到醫院，看到躺在病牀上的凌希，再看到凌玖月和林九，原本激動、不安、複雜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很沉重，變得難以言喻。
“求求你們，我求求你們告訴我，待待到底怎麽了？告訴我，我的弟弟怎麽了！”明珠焦急的眼淚緩慢的往下掉，聲音低啞而無助，“告訴我待待到底怎麽了？”
凌玖月眼神深意的從蕭子墨的臉上掃過，聲音低低的，“凌希他，瘋了。”
猶如迎頭一棒，明珠差點跌坐在地上，手指僵硬而冰冷，轉頭看向凌玖月聲音傳來的方向，“爹地……你剛剛說什麽？”
“我們一下飛機就接到電話，待待出事了。趕到醫院時發現他瘋了……”林九哽咽著，眼眶很紅，眼淚不住的往下落，視線根本就不願意去看一眼蕭子墨。
凌玖月走過來將她攬入懷中，安慰，“沒事的，我們的兒子從小到大都很堅強，一定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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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了，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概念？
看不見，不知道，什麽都辦法去做，甚至連他們解釋的更詳細，自己也無法理解。眼眶的淚不住的往下落，心就猶如鈍刀被一次又一次的割著，流不出血卻痛徹心扉……
“是誰做的？”明珠艱澀的聲音哽咽，手指攥緊牀單，用力的骨節凸出泛著蒼白，空洞無光的眸子裡多年來都是平靜無波的，猶如一潭似水。
今時今日，第一次出現恨意！
“到底是誰對待待做了什麽？”
哽咽的聲音歇斯底裡，滿是陰戾與對這個世界的反抗！
“是……”
凌玖月開口時，林九卻打斷他，“算了，不要再說了……”想到凌希經歷過的事，心如刀割。
說出來又如何，難道真的要把真凶揪出來，讓他付出代價嗎？
“是藍慕澤對不對？”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滴滴往下垂落，黛眉擰成一團，“是藍慕澤傷害了待待，是不是！告訴我，他對待待做了什麽！”
“明珠，你冷靜點！”蕭子墨走到她身邊，雙手壓在她消瘦、劇烈顫抖的肩膀上，“冷靜點，我們一定會找最好的醫生治好凌希。”
“不是他。”凌玖月沉聲。
“不是他還有誰？”明珠痛苦的低喊，“他到底想怎麽樣？難道非要毀了我所有的一切他才能罷休，才會滿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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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子墨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指收緊力氣，低眸看著她蒼白的臉龐，“你的話是什麽意思？”
藍慕澤對她做過什麽嗎？
“不是慕澤。”藍席陌和席廷戀戀包括藍慕澤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門口，黑眸凝視哭的不能自抑的明珠沉聲，“不是他做的。”
“陌陌，你認為我會相信嗎？”你以為這樣做就能把一切都抵消了嗎？
“為什麽不信？”席陌聲音沉靜沒有任何的波瀾，朝著病房裡走去，面對凌玖月和林九沒有絲毫的愧疚，“是我做的，我承認。”
“為什麽？”明珠哽咽著，“我已經說過讓爹地和乾媽接他走，你為什麽還要這樣做？”
凌玖月和林九目光複雜而怨恨的看向藍席陌，若他不是藍斯辰和斯藍的孩子，他們一定不會放過他。
“你自殺的那一晚，他把我騙到酒店，對我下藥想要讓我和別的女人發生關系，想讓我們的婚禮取消。”
“你對他做了什麽？”手指緩慢的松開牀單，緊緊的攥成拳頭，呆滯的目光裡充滿怒火。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席陌薄唇輕抿，聲音冷到零下的溫度。只不過他隱去了一部分的事實真相。
黑眸看向凌玖月和林九，他們知道真相，只是他們也不會告訴明珠的！他相信！
明珠松開了掌心，腳步緩慢的往席陌的方向移動，嘴角噙著淒涼而悲傷的笑意，循著他的聲音，嗅著他的氣息在他的面前停下了腳步。
揚起手手臂沒有任何猶豫遲疑，狠狠的一個耳光不偏不倚的落在席陌的峻顏上。他沒有躲，挨了這一耳光，清脆的聲音在空寂的病房不斷的回蕩。
“阿陌……”戀戀聽著聲音心顫的疼，想上前時卻被席廷拉住。
“你忘記答應過我什麽嗎？”手臂垂落在身旁，掌心痛的好像連上了心臟的那一根神經，眼淚往下掉，“你答應過我，不管他做錯什麽，你都不會怪他，你會原諒他！藍席陌，你忘記了嗎？”
最後一句是歇斯底裡的吼出來的。
“他做任何事情我都能原諒，唯獨不能原諒的是他想阻止我們在一起。”席陌沉靜的闡述這個事實。
明珠是他的底線，凡是觸及到他底線的人，無論是誰，他不可能放過。
“呵呵……”明珠忍不住的冷笑起來，身子裡的空氣被瞬間抽乾似得，沒有力氣，踉踉蹌蹌的往後跌倒。
蕭子墨連忙抱住她，眼神不可置信的看向藍席陌，自己到底還是低估了藍斯辰的兒子。
比起藍斯辰，有過之而無不及。
神情悲涼已絕望至極，緩慢的閉上眼睛，眼淚也會無聲無息的下來，掛滿臉頰。一只手緊緊的揪住蕭子墨的衣服，身體依靠著他才能勉強的站穩，另一只手緩慢的抹去臉頰上的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