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3
葉瀟揚回上海那天， 恰逢週六，羅漪休假在家。
陽臺上養了一些多肉植物， 她正在給它們澆水。
葉瀟揚進屋就瞧見羅漪鬆鬆挽著髮髻，穿著寬鬆的白色睡裙光著腳站在陽臺，地板上是一道朦朧的影子。
曦光照耀著她柔美的臉頰， 她眼底有細碎的光。
聽到玄關處的動靜，她回過頭，見是葉瀟揚，她笑著放下水壺， 小跑著過來。
葉瀟揚將她接了個滿懷，指責道：「還敢跑了？」
「不是有你嘛。」羅漪雙手勾住他的脖子，仰頭看他。
葉瀟揚的指尖撩起她掉落臉側的一縷長髮， 將其撥至耳後，然後俯身給她一個吻。
「怎麼不穿鞋？」他將她抱至沙發。
「我穿襪子了呀，」羅漪翹起腳，上面套了一雙白棉襪，「拖鞋掉到牀底下，我還沒去拿。」
昨天夜裡起牀上廁所， 回來的時候迷迷糊糊的， 上牀前她把一只拖鞋踢到了牀底下，早上醒來沒找到，索性就沒穿了。
「一會兒我幫你去拿。」葉瀟揚撫上她的小腹，他的掌心很暖，他問道， 「寶寶還乖嗎？」
「現在它還沒成型呢，想不乖也不行啊。」羅漪輕輕撥開他的手，面對面地瞧著他。
「孕吐還嚴重嗎？」葉瀟揚又問。
「最近好一些了。」羅漪回答道。
「那就好。」葉瀟揚點頭。
「生意談成了嗎？」羅漪眨眨眼睛。
葉瀟揚欲言又止，只得說道：「還沒，暫時沒有滿意的。」
「上次看的那家不是挺好的嗎？」羅漪不解。
「後來發現有點問題，改主意了，還得再看看別家的。」
「什麼問題呀？」她突然成了個好奇寶寶。
「嗯，品質有點問題。」葉瀟揚含糊其辭，也不知是說產品品質還是人的品質。
其實夫妻之間也並不是全然沒有秘密的，葉瀟揚不會告訴羅漪那天晚上的事，省得她胡思亂想。
他希望她能保持好心情，天天開開心心的。
「中午想吃什麼？我給你做呀。」羅漪倒也沒纏著他再問，她知道葉瀟揚有他的考量。
「你懷孕了還是別操勞這些了。」葉瀟揚道。
「我只是懷孕，又不是生病。」羅漪嘟噥著，「這也不讓我做那也不讓我做，我還能做什麼？」
「那就吃你燒的魚吧。」葉瀟揚見她還有小脾氣了，便由她去了。
她想下廚也是出於對他的一片心意。
羅漪說道：「魚要去超市裡現買。」
葉瀟揚看了眼時間：「那我們現在就去。」
他開車載她去附近的超市，兩人在水產區挑鱖魚。
「桃花流水鱖魚肥，」羅漪指了指潛在水底的一只，她的指節扣著透明水箱，回頭問葉瀟揚，「你看這只肥不肥？」
「小羊看見了，應該挺高興。」葉瀟揚道。
羅漪想起今年年初，羅恒洲托人從桐澤帶了些黃顙魚過來。
葉瀟揚用水桶和氧氣泵養在廚房那裡，隔夜起來，發現魚少了一只。
罪魁禍首小羊正大搖大擺坐在旁邊舔著爪子。
他們挑了魚，又請生鮮區的大叔幫忙宰殺。
羅漪不敢殺生，葉瀟揚也嫌殺魚太麻煩，交給大叔辦這種事最合適。
大叔麻利地將魚開膛破肚，刮去魚鱗，去除魚鰓。
兩人又買了些其他的生活用品，這才打道回府。
回家的路上，葉瀟揚開車，羅漪坐在副駕駛。
他冷不丁問：「你自己平時會開車麼？」
羅漪搖搖頭：「我不敢開。」
葉瀟揚道：「我還打算送你一輛車。」
他總有沒法照拂羅漪的時候，他的車她開著未必舒心。給她備輛車，她想去哪兒也方便些。
她那天說她坐公車去婦幼保健院的時候，他就在考慮這件事了。
羅漪卻道：「我一個人連倒車都倒不好。」
葉瀟揚思索片刻，說道：「給你裝個遙控倒車的控制系統？」
羅漪彷彿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真的可以遙控嗎？」
葉瀟揚笑：「我還是給你改個全自動倒車吧，遙控車也是要技術的。」
「你會改嗎？」羅漪問。
「你覺得呢？」葉瀟揚挑眉。
羅漪想把葉瀟揚舉高高，這老公簡直無所不能呀。
車載系統可不是隨便能改的，好在葉瀟揚認識一個在德國車企當高級汽車工程師的校友。
兩人一合計，這事兒還真的成了。
三個月後，一輛嶄新的車就被葉瀟揚提回了家。
這輛車外觀上跟普通車沒太大差別，但車載系統是葉瀟揚花了大精力和大價錢為羅漪量身定制的。
倒車入庫這種難題，只要交給系統去做就行了，羅漪完全可以下車看戲。
「這車真的會自己倒車麼？」羅漪問。
「試試就知道了。」葉瀟揚拿出車鑰匙，按了一個按鈕。
車兩側的燈閃了兩下，接著整輛車就自己動了起來。
葉瀟揚給羅漪講解：「車裡被裝了智慧感應器和測量儀，系統會測算車與目標車位元的距離，如果遇到障礙物，車也會自動避開。」
說著，這輛車竟然真的調整了方向，緩緩向車位裡開去。開到車位正中央處後就停了下來，車燈又閃了兩下，宣告此次停車入庫成功。
羅漪激動地拍手：「好棒啊。」
葉瀟揚把車鑰匙塞進她手裡，說道：「這輛車歸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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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孕五個月的羅漪，肚子像塞了一個枕頭。
葉瀟揚對她是寶貝又寶貝，生怕她磕著碰著。
紀舒給他們買了一處新房子，位置更好，面積更大，單價更貴。
上下兩層的複式，加起來有四五百平米，稱得上是一個空中小別墅了。
搬家之後，羅漪跟領導打了申請，在家遠程辦公。
領導對羅漪的情況是瞭解的，她不缺錢，還有個人中龍鳳的老公。她出來工作，完全是抱著奉獻自我的精神，為新聞傳媒界添磚加瓦。這種員工，自然是要多加照顧的。
時間過得很快，來年三月底，羅漪去月子中心待產。
說一千道一萬，沒生過孩子的她，對於生孩子這件事，心底還是有些恐懼的——主要是怕疼。
「打無痛的話不會那麼疼的，別怕。」葉瀟揚解釋道：「醫生說你子宮壁不厚，打了無痛的麻藥，效果會比較好。」
「唔……」羅漪縮在他懷裡，望著自己圓滾滾的小腹，心想寶寶可千萬別再折騰她了。
這段時間它總是踢她，把她搞得心驚膽戰，可也對這個即將到來人世的小寶寶充滿了期待。
「會是男孩還是女孩呢？」羅漪不禁自言自語。
「是你生的，我都喜歡。」葉瀟揚拉過她的手。
「你的孩子，你當然喜歡了。」羅漪哼哼唧唧。
「不也是你的孩子麼？」葉瀟揚替她蓋好被子，躺在她身旁，將她擁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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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日新月異的科技發展速度，羅漪在生產過程中幾乎沒有感受到什麼痛苦。
葉瀟揚的父母和羅漪的父親都來陪產了，整個過程很順利，羅漪和寶寶都沒有受太多罪。
是個男孩，體重六斤半。
葉瀟揚第一時間去看羅漪。
剛生產完的她面色蒼白，臉頰還有些虛汗。
他驀然想起許多年前的她，那麼嬌小柔弱的一只。
可現在她卻能為了他摒棄萬難生下孩子，他很感謝她。
葉瀟揚吻吻羅漪的額頭，說道：「辛苦了。」
羅漪握著他的手，問道：「寶寶呢？」
護士這才把孩子抱了過來。
剛出生的孩子又紅又皺，醜得像個猴子。
羅漪一瞧，自己懷胎十月竟然生出來這麼個小東西，就差要哭鼻子了。
紀舒倒不那麼想。
她抱著自己的小孫子，笑著對羅漪說：「葉瀟揚剛出生時候比他醜多了。」
羅漪：「……」
葉瀟揚：「……」
羅恒洲幫腔道：「小孩子嘛，長著長著就好看了。」
葉榮誠湊過來：「這個眉毛眼睛，長得多像你，鼻子嘴巴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