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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皺眉, 男人的一句話直接讓她震驚了——
「嫂子, 老大就給你這玩意兒防身?逗小孩呢?」
這口氣, 這稱呼,分明就只有特戰隊的成員會說出口, 扶桑心頭鬆懈了不少,但還是有點懷疑。
「你是誰?」她沒跟他開玩笑,冷冷地問。
男人生怕那刀真刺著自己,他堂堂一軍人可不想在女人手裡殉國,手指擺成蘭花狀,捏著那把小刀,耐著脾氣說:「我叫穆楓,特戰隊2隊的。傅希, 你男人就是我頂頭上司,是他讓我跟著你,保護你的。不信你可以伸手進我右手邊的褲兜找找, 那裡有個證件可以證明。」
男人的語氣有些欠扁, 桃花眼微揚著, 絲毫沒有軍人的那股正氣。
扶桑當然不相信。
穆楓「嘖」了一聲,毫不客氣:「喂, 我就長得那麽像壞人嗎?」
說著, 他出手極快,三兩下就拿走了扶桑手裡的刀, 把局面贏在了自己手裡。
繼續念叨:「我要是壞人,你以爲你這樣就能搞定我?」
男人掰過她的頭, 扭向後方:「你再往後看看,兩個都是我的人,我要是想對你做什麽,你還能站在這兒?」
說著,他把證件拿出來,攤開給她看:「我是特戰隊2隊副隊長,你男人是我頂頭上司,不知道哪裡惹著他了,居然派給我一個這樣的任務,有大事都不帶我幹,淨跟著一女人屁股後面。」
「特戰隊2隊副隊長,穆楓。」扶桑饒有趣味地掃了他一眼。
後者吊兒郎當的:「正是我,怎麽了?」
「不當强.間犯可惜了,長得還挺像。」
扶桑仔仔細細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寸頭,可能是老想戰略的原因,中間頭頂有點兒禿,眉峰處不知道是不是受過傷,磕了一道疤。
皮膚黝黑,嘴還挺欠扁。
活脫脫就像個强.間犯。
「操!」穆楓第一次被人這樣說,氣得爆了個粗口。
毒舌,這女的真他媽毒舌。
兩人坦明瞭身份,更容易保護了。
穆楓追上去問:「喂,我哪裡像强.間犯了?老子一萬年光棍,連妹子都沒碰過,居然被你說成强.間犯,真是天王老子都沒我這麽冤。」
「穆隊。」
「穆隊。」
兩名跟著穆楓過來的特戰隊2隊成員,穿著便服,腰板挺直地走過來,喊了一聲。
穆楓還沉浸在被人喊强.間犯的沉痛之中,不想理搭他們:「行了行了,你們走遠點。跟那麽近像什麽樣子,三個大老爺們在一個女人身後,跟班嗎?還有沒有點男人的骨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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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成員不明就裡地摸了摸鼻子,心想剛剛人家說你强.間犯的時候,你緊跟著人家屁股追問的樣子就很有骨氣了?
但迫於壓力,倆人沒敢反駁,只能點著頭,應了聲:「是。」
還真走遠了。
穆楓點了根烟,跟上扶桑的步伐,吐了口烟霧,打算跟她說明一下自己的具體任務,好做到配合:「我們老大這次派我們過來呢,主要是——」
話一句都沒說完,就被人伸手拈住烟頭後面一截,用指甲摳住,扯了一下來,動作乾淨利落地扔進一旁的垃圾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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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楓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嘴裡叼著少了個烟頭的半截香烟,直接楞在了那兒。
臥槽臥槽臥槽,老大的女人是什麽狠人!!!
老子平生第一次在女人面前抽烟被人徒頭扯掉烟頭。
「喂!」
「喂什麽?我有名字!你老大沒教過你,在女人面前不要抽烟嗎?」
「沒教過。」男人依舊大大咧咧的,不耐煩地擺手,「行了行了,記下了。在女人面前不能抽烟是吧?」
說著,他扔掉烟,掏出手機,掃了眼任務給出時順帶傳過來的資料,一板一眼地讀出聲:「老大的女人,叫——扶桑。年齡……我靠,居然比我還大。」
扶桑扶額……
傅希幹嘛要搞個小屁孩來整她?
後來,扶桑跟他說自己要去醫院,不需要保護,讓他滾蛋。
扶桑又攔了輛出租車,拉開車門,剛彎身鑽進車內。
穆楓就緊跟著扶桑,一屁股坐在了出租車的後座,點了點頭,裝得還挺紳士:「抱歉,這位女士。我不是故意跟你擠後座的,是有些事情必須跟你說明一下。」
穆楓說話的聲音很小,幷不想讓駕駛位的司機聽見。
扶桑挑了挑眉,洗耳恭聽:「老大不想讓我告訴你具體的事情,只讓我們暗中保護你,怕你擔心。但是我認爲,這樣保護其實是很不到位的。」
男人收了臉上的那股痞勁,回歸嚴肅。
「就像剛剛你誤以爲我對你不利,差點——讓我殉國。」
扶桑:……
「還記得上次的羌塘志願活動嗎?老大在那裡圍剿了一個不大,但勢力却不小的販賣野生動物皮毛的犯罪團夥。殺了三個人,連自己的小命也差點搭進去了。其中的一個人是——」
穆楓說得極其認真,所有的來龍去脉盡數告訴扶桑。
扶桑沒有質疑他,也沒有打斷,薄唇緊緊抿著,把事情聽了個大概,差不多也明白了。
心裡有了個數。
扶桑:「所以,他申請上級派四名隊員保護我,是因爲害怕黑狐傷害我?」
穆楓:「黑狐對你的想法已經很明顯了,只是你沒有察覺到而已。」
「那傅希這次的任務是什麽?危險嗎?」扶桑聽他的描述,對這個黑狐有些犯怵,屢次三番,犧牲了那麽多戰士,都搞不死的一個强大的黑幫犯罪團夥。
「任務是什麽?這是上級機密。」穆楓聳了聳肩,幷沒有告訴她的意思,「你別問了。我們的任務哪次不危險?都是拿命去博的。」
對啊,他們的任務哪次不危險,隨時都可能回不來。
扶桑逼迫自己不要想太多。
醫院到了,車在醫院門口停下,穆楓和扶桑一起下了車,吉普也緊跟著來到醫院門口,停在了不遠處。
扶桑挂號,問診,檢查,一系列的程序步驟,穆楓都寸步不離地陪同,完全把自己當成了一個透明人,保鏢。
有好幾次,扶桑打完針,單手不能同時拿藥和檢查單子,穆楓想伸手幫忙拿一下,却被女人一記眼神嚇得收回了手。
彷彿在說他多管閒事。
而自己則逞强地把掉在地上的檢查單彎腰撿起,慢悠悠揣進衣兜,才拎起藥,走出了醫院。
這裡的醫院拍片檢查的程序比較複雜,還要預約。
扶桑只是做了最普通的檢查和醫生簡單的對症下藥,開了幾個止痛片,讓她先回去緩緩,明天過來拍完片得看看是不是胃病復發了才能治標治本。
扶桑回家後,不敢再不按時吃飯,安安分分地自己煮了粥,然後吃藥。
外面刮起了冷風,冷空氣突然降臨,溫度驟降了不少。
扶桑拉開屋門,發現穆楓居然還沒走,挺敬業地倚在公寓外的走廊抽烟,迎著冽冽的冷風站著,竟然還有些拽?
扶桑輕嗤了一聲,顧慮著這人比自己年紀小,是個叛逆的弟弟,還是來保護她的。
好心問了聲:「要進來嗎?睡沙發。天氣預報說今晚會下雨。」
穆楓眨了眨眼,嘴角嗜著抹壞笑,侃道:「你大晚上邀請一個男人進家裡睡覺,老大知道——嗎?」
扶桑砰一聲關上了門,毫不留情。
穆楓翻個帥氣的白眼,摸摸鼻頭,轉身面向黑沉的窗外,又摸了根烟出來,懶得搭理她。
誰知,剛點燃,兜頭一陣雨潑下,把他伸出窗外剛點燃的烟頭澆滅,還濕了半個袖子。
穆楓狠狠地「操」了聲。
下雨了嗎?
他把手伸出窗外晃了晃,睜大雙眼看清了些,根本就沒有下雨,哪個王八羔子潑了盆水下來。
冷風颼颼吹來,濕噠噠的衣袖粘在手臂的皮膚上凉得滲人。
最後,他大力敲門,問裡面的扶桑:「有吹風機嗎?」
扶桑打開門,讓他進來,趿拉上拖鞋進臥室拎個吹風機出來扔沙發上,緊接著防賊似的,回房反鎖了房門,倒頭睡了。
穆楓這人在軍營糙慣了,把外套脫下來,平平整整地鋪在地上吹。
接著,直接連裡面貼身的長袖也脫了,光著健碩的膀子,把衣服攤在地板上,慢條斯理地托著吹風機吹。
那畫面,真是美得無法想像。
直至吹到了深夜,傅希開了一天的任務前行動會議,托著疲憊的身子,一邊摁著太陽穴,一邊摸出鑰匙準備打開公寓的門時,穆楓還是沒有吹完。
什麽破衣服!真他媽難幹!!
鑰匙轉動的聲音從門外細細碎碎地傳來,穆楓耳朵聳動了幾下,暗覺不妙。
能有這個公寓鑰匙的人有幾個?有點腦子的都能猜到。
女主人在臥室呼呼大睡,剩下的不就是男主人嗎?
臥槽,老大回來了!!!
穆楓避之不及,剛站起身,就和拉開屋門長腿準備邁進來的傅希對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