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大婚(上)】到底在急些什麼喲
“要果真情同父子,又怎麼會從出事之日起到今天,居然連一次面也未露過?”溫柳年道,“莫說是至親,即便是王城中的普通百姓,在路上遇見也知道要問候一句。”
“大人身邊時時刻刻都有皇宮侍衛保護,先生身份特殊,不方面出現。”無影解釋。
“那小少爺現在為何會在此處?”溫柳年反問。
無影語塞。
“更何況前輩的功夫,應當遠在小少爺之上。”溫柳年道,“若是當真關心擔憂,莫說這溫府之內有皇宮侍衛,就算是有天兵天將,應當也攔不住。”
無影:“……”
“試問這世間,哪有這般的父子。”溫柳年道,“受傷的時候不管不顧,一聽聞要成親了,卻上門問為何不事先征得他同意,這算什麼道理?”
無影被他噎得說不出話。
“就算不是父子,多少也有師徒名分,徒弟生死未卜,師父明明就在王城,卻面也不露。”溫柳年道,“不管是找誰評判,也不會覺得是前輩占理。”
“先生也是擔心的。”無影辯解,“而且一直在想辦法,看能不能讓少爺恢復武功。”
“哦?”溫柳年神情果然便緩和了些,“那可有結果?”
“不知道,不過看先生的意思,應當是有辦法的。”無影道。
“為何不早些告訴我?”溫柳年心裡一松,淡定抱怨。
“先生尚未完全肯定,我又怎敢到處亂說?”無影抗議。
“不管怎麼樣,現在說清楚便好。”溫柳年站起來,“走吧,我隨你一道去找前輩。”
“大人要去找先生?”無影一愣。
“方才我誤會了前輩,現在自然是要賠禮道歉的。”溫柳年道,“況且既然情同父子,要成親了又豈有不上門相邀的道理?”
無影連連擺手:“還是不要了,大人身邊有大內侍衛跟隨,若是看到先生,怕是又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我有辦法讓他們不要跟。”溫柳年笑瞇瞇。
無影後背發毛,這一臉要坑人的表情啊……
溫柳年一路溜溜噠噠,先是找了木青山,而後便回到住處,將兩名大內侍衛叫了過來。
“大人有事?”影衛問。
“我出去一趟。”溫柳年道,“你們留在此處,好好保護大當家。”
“那大人怎麼辦?”影衛皺眉。
“我與追影宮諸位英雄一道出去便好。”溫柳年道。
“不如讓追影宮留在此處保護大當家?”影衛道,“皇上有命,大人在哪裡,我們便要在哪裡。”
暗衛拿著烤肉與點心,還有一壇陳年老酒,歡歡喜喜說說笑笑擠了進來。
“噓。”溫柳年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趙越還在裡頭休息。
“三星高照四鴻禧啊!”其中一人明顯已經略醉,聲音簡直洪亮。
溫柳年跺腳,拉著他便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回頭叮囑:“好好保護大當家!”
“可……”大內侍衛還未來得及說話,溫柳年便已經被追影宮暗衛架住,縱身躍出了牆頭。
趙越傷勢頗重,他們自然不敢將人就此丟下去追溫柳年,也只能自我安慰追影宮的人雖說有些腦殘,但武功還是一等一的強,理應不會出什麼事。
“多謝諸位。”溫柳年騎在一棵樹上,“只要離開溫府就可以了,不知可否放本官下去?”
“自己走多慢。”暗衛把烤肉遞給他,“大人先拿著,我們帶你過去。”
“但是前輩派來通傳的——呀!”溫柳年突然被凌空丟下樹,登時慌得臉色一白。
暗衛縱身接住他,帶著一路往雲斷魂的住處而去。
無影還在溫府吃點心,覺得大人是不是被扣住了,怎的半天也不見回來。
雲斷魂正在院內練武,一招一式極為緩慢,像是在鑽研什麼東西。
暗衛一人一邊抓著溫柳年,悄無聲息蹲在牆頭。
溫柳年打招呼:“前輩好。”
雲斷魂:“……”
暗衛將溫柳年放到院中,便喜氣洋洋告辭,約好過陣子再來接。
“大人怎麼會突然到訪?”待到暗衛走後,雲斷魂問,“無影呢?怎麼沒一起回來。”
溫柳年老老實實道:“應當還在溫府喝茶吃點心。”
雲斷魂:“……”
到底是多好的點心,會吃得如此忘我陶醉?!
“前輩。”溫柳年笑嘻嘻坐在他身邊,又往一起擠了擠。
雲斷魂道:“又想做什麼?”
“什麼都不想做,就想問前輩一件事。”溫柳年親親熱熱挽住他的胳膊。
雲斷魂覺得事情貌似不大妙。
“聽小公子說,前輩有辦法讓大當家恢復功夫?”溫柳年幾乎要將他擠到地上。
雲斷魂:“……”
“先生切莫責怪小公子,是我訛出來的。”溫柳年趕緊道。
雲斷魂哭笑不得:“大人倒是坦誠。”
“所以是能還是不能?”溫柳年有些著急。
“不能。”雲斷魂搖頭,“筋脈受損武功被廢,莫說是我,就算是神仙老子,只怕也無計可施。”
“那……”溫柳年眼底的光黯迅速淡下去。
“不信?”雲斷魂拍拍他的後背。
“信。”溫柳年道,“不止是前輩,還有沈盟主,秦宮主,還有小王爺,都這麼說。”一個人還有判斷失誤的可能性,但如此多的高手一起認定,自己想不信也難。
“阿越最近狀況如何?”雲斷魂問。
“他已經知道自己功力盡廢,不過倒也沒有太消沉。”溫柳年道,“況且也不重要。”
“不重要?”雲斷魂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是不重要。”溫柳年道,“我們要成親了,這才是大事。”
雲斷魂:“……”
“本來前輩這幾天不聞不理,我是有一點生氣的。”溫柳年捏捏自己的臉蛋,“不過算了,到時候皇上大概也會來,前輩若是不方便路面,我便差人送喜酒來。”
“你還有一點生氣?”雲斷魂被逗笑。
“不行嗎。”溫柳年嘟囔,“哪有這樣做師父的,連聲問候都沒有。”
“不問候,卻不代表我未將此事放在心上。”雲斷魂道,“方才你來之時,看到我在做什麼?”
溫柳年迅速道:“擺姿勢。”
雲斷魂:“……”
“前輩繼續說。”溫柳年無辜看他。
“武功被廢固然無法恢復,卻不代表不能從頭練起。”雲斷魂道。
“從頭練起?”溫柳年意外。
雲斷魂點頭:“其實在剛開始的時候,我就曾想過,要先廢去他一身功夫,待到解開被封住的三處大穴之後,再從頭練起。”
溫柳年呆呆張嘴,居然還有這種事?
“但又總覺得此舉太過冒險,所以總想著再拖一拖,看看能否找到更好的辦法。”雲斷魂道,“現在既然出了變故,或許是天意如此也說不定。”
“我就知道。”溫柳年幾乎要喜極而泣,“前輩真是個好人!”
雲斷魂搖頭:“只是有了條路而已,至於要如何走才能穩妥,我還要再仔細思考一番。”
“有路總是一件好事。”溫柳年握住他的手,“若果真能行,我一定請前輩吃這麼大的肘子!”
雲斷魂:“……”
“那我先回去了!”溫柳年歡欣鼓舞。
“既然來了,便留下一道吃飯吧。”雲斷魂道,“我寫一封書信,你交給葉谷主。”
“好好好!”溫柳年使勁點頭。
晚飯時分,無影趴在桌上,肚子咕咕亂叫。
大人到底去了哪裡。
“呀,小公子怎麼還沒走。”木青山恰好路過前廳,見著後被驚了一下。
無影:“……”
走?!
於是這天晚上,為了安撫慘遭所有人遺忘的小無影,木青山特意帶著他去山海居大吃了一頓,臨走時還打包了整整五盒桃酥點心。
溫柳年也打著飽嗝,心滿意足同雲斷魂告別,先去日月山莊商號中給葉瑾送了信,而後便高高興興回了溫府。
“跑去哪了?”趙越正在書房裡等他。
“去找了雲前輩。”溫柳年坐在他旁邊,笑嘻嘻。
“又訛到什麼了?”趙越好笑。
“怎麼能是訛詐。”溫柳年不滿,“我從來就不訛詐人。”向來非常講道理,很具有讀書人的高潔素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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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趙越抱著他坐在自己腿上。
“是。”溫柳年點頭。
趙越笑著拍拍他:“不鬧了,去找前輩做什麼?”
“要成親了,總要說一聲的。”溫柳年道,“前輩不方便來喝喜酒,我們到時候送一些過去。”
“師父一心想教我功夫,只可惜讓他老人家失望了。”趙越歎氣。
“說好了不提這個。”溫柳年道,“要提成親!”
“就知道成親。”趙越捏捏他的鼻頭。
“那是,我著急。”溫柳年摟住他的脖子,“想快些將你娶回家。”
趙越:“……”
娶?
“所有事情都已經安排妥當了,你只管安心等著便是。”溫柳年拍拍他的肩膀,表情很是嚴肅。
趙越覺得,好像一切事情都反了過來。
“走,隨我去睡!”溫柳年拉著他站起來,一派土匪搶媳婦的架勢。
於是眾人就眼睜睜看著英武高大的趙大當家,被溫大人一路拖回了臥房。
當真是很受驚嚇。
雖說是皇上定下來的日子,但溫夫人還是找大師算了一卦凶吉,也好踏實一些。
溫大人陪著他娘燒香,抽了個空笑容滿面將住持拉到牆角:“若是喜事延期,那本官便來這廟裡住一年,吃些素齋修身養性,也好不再想紅塵俗事。”
住持臉色一白。
“大師,這個日子怎麼樣啊?”溫夫人問。
“不錯不錯。”大師忙不迭點頭,天花亂墜一通吹,將吉日吹成是百年難得一遇,可得趕緊成親,千萬不要錯過!
“當真這麼好啊?”溫夫人驚喜。
“那自然是好。”大師趕緊附和,誰敢耽誤溫大人的喜事,若真來這廟裡吃一年,只怕米面錢都要漲一倍——畢竟食量可是全王城出了名的啊,據說一頓能吃八個燒餅三碗湯。
溫柳年笑瞇瞇。
一切事情都很順利啊。
甚好甚好。
要成親,喜宴自然開在山海居,還將周圍四處酒樓都借了來,方才勉強夠應付賓客。城中百姓也是喜氣洋洋,有空就過來搭把手,再順便送些鹹魚臘肉,就當是賀禮隨份子。慕寒夜與楚淵商議完水脈開鑿之事後,原本是要回大漠七絕國,這晌一看有喜酒可以喝,便也干脆不走了,先是將身邊影衛派來幫忙還不夠,後頭索性自己帶著黃遠日日登門,哪裡人多往哪湊,甚至還在人手不夠的時候,一口氣幫忙搬了十幾個酒壇子。
“七絕王切莫再自己動手了啊。”管家心驚膽顫,雖說這是別人家的皇上,但也是皇上啊,哪有做這等粗活的道理。
“無妨無妨。”慕寒夜道,“正好借機學習一下大楚的婚宴習俗。”
黃遠在旁邊警惕:“為何要學習這個?!”
慕寒夜抓緊機會道:“若是什麼時候閒得發慌,那我們便再成一次親,總歸也沒事做。”
黃遠:“……”
慕寒夜突然奇想:“不然就與溫大人湊在同一天?”
黃遠很希望自己從未認識過這個人。
“啊,要掉下來了!”旁邊小院中,沈千凌驚呼。
“啾!”小鳳凰也捂著眼睛,雖然翅膀略短,但還是要象征性捂一捂。
暗衛飛身搶救,將大紅燈籠重新掛回屋梁。
“幸好幸好。”沈千凌松了口氣,繼續帶著人忙進忙出。
小紅甲狼憨憨跑了一陣子,覺得有些沒意思,便趴在罐子邊沿向裡看。
紅甲狼趴在一堆細沙中,動也不動一下,大半時間都在打瞌睡。
小紅甲狼擠在它身邊,自己晃須須玩。
“在做什麼?”沈千楓問葉瑾。
“給大當家配些藥。”葉瑾擦擦手。
“……這就不用了吧?”沈千楓頓了頓。
“為何不用?”葉瑾不解。
“新婚之夜,自然是隨著興致來。”沈千楓組織了一下措辭,“無需用到其余藥物。”
葉瑾瞪大眼睛看他。
“我……又說錯了?”沈千楓小心試探。
葉瑾道:“這是治傷用的。”
沈千楓:“……”
是嗎。
“就跟你說了不要一天到晚同秦少宇那個流氓廝混啊!”葉瑾氣勢洶洶挽起袖子,將人推在了椅子上,“以後離遠一些,聽到沒有!”
沈千楓點頭。
“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麼東西!”葉瑾扯住他的領口。
“好好,我錯了還不行?”沈千楓拍拍他,“起來。”
葉瑾傲嬌:“不!”
沈千楓:“……”
於是一炷香之後,沈千凌歡歡喜喜抱著小鳳凰來找他嫂子,結果還沒進屋,就又趕緊轉身冷靜走出去。
我什麼都沒有聽到。
大白天的,也不知道收斂一些。
“一二三,接住啊!”張蘊抱著一大圈紅綢緞,使勁丟上屋頂。
“好!”圍觀百姓熱烈鼓掌。
張大人頗為自豪。
“皇上今日是沒出去,城裡可像過年一樣熱鬧。”皇宮裡頭,四喜公公笑道,“大家伙都知道溫大人愛吃,聽說府內光臘肉就收了好幾大車。”
“是嗎?”楚淵失笑。
“是啊,後來大人與大當家一商議,索性找了一大片空地,要辦流水席。”四喜公公道,“城裡的百姓只要去了,便都能吃到喜宴。”
“那可真是熱鬧了。”楚淵放下手裡的折子,“賀禮准備的如何了?”
“回皇上,已經按照禮單備齊了。”四喜公公道,“就在國庫裡頭,等著成親當日送過去。”
“既是溫愛卿大喜之日,便再加一樣賀禮吧。”楚淵道。
“是!”四喜公公小心翼翼問,“皇上要加何物?”
“玉陀羅。”楚淵道,“正好趙大當家重傷初愈,煎藥服下之後,應當也有些滋補功效。”
“這……”四喜公公面露難色。
“怎麼?”楚淵打趣,“你捨不得?”
“皇上說笑了。”四喜公公嚇了一跳,“只是……”只是西南王送來之時,說是舉世難尋,曾叮囑過多次要皇上親自服用,到後頭甚至有幾分脅迫的意思,這便隨隨便便拿來送了人?
“去吧。”楚淵道,“朕不需要,也不稀罕要。”
“是。”四喜公公心裡歎氣,轉身出了御書房。
按照規矩,成親前一晚,兩人是不能見面的,趙越原本想去山海居,但是後來木青山疑惑道:“那明日起來後,鑼鼓隊是要同大當家一起,從山海居吹到溫府嗎?”反過來了啊!難道不該是從未溫府出發,將人接到之後再回來?!
“這個……”其余人也犯了難,這些日子都在忙些細枝末節,怎麼反而將這件事給忘了。
“那便我出去住好了。”溫柳年很是干脆。
“也只有如此了。”沈千凌點頭,“大當家就留在家中吧。”
溫老爺又開始頭疼——為何整件親事從開始到現在,都透著一股子顛倒的錯亂感?
吃過飯後,溫柳年高高興興收拾了個小包袱,與陸追一道去了山海居。
趙越:“……”
“回了好了,都快些回去睡吧。”忙了這麼多天,溫夫人也早已被累壞,只想著趕緊辦完親事,好安安穩穩是睡一覺。先前兩個兒子的喜事加起來再翻個倍,也比不過這一個鬧心。
月華初上,喧鬧了一天的王城終於逐漸安靜下來。
“天怎麼還不亮。”木青山趴在窗口看。
“天才剛黑。”尚雲澤哭笑不得,將人抱回自己懷中,“你說為什麼不亮?”
“心裡著急。”木青山鑽回被窩,還是不想睡。
“大人要成親,你急什麼。”尚雲澤揉揉他的腦袋。
“每回要辦大事的時候,都要出亂子。”木青山道,“早些辦完早些安心。”
“先前是有青虯搗亂,現在歹人已然喪命,又怎麼還會出亂子。”尚雲澤道,“況且這可不是溫大人一人的親事,最近百姓高興成什麼樣,你也是看在眼中的,誰不想著討杯大人的喜酒喝,也好沾些文曲星的福氣。誰若是敢在這個當口搗亂,只怕不用大當家動手,百姓也不會放過他。”
“大人現在定然也睡不著。”木青山坐起來,突發奇想道,“不然我去陪著他。”
“要是睡不著,也是高興到睡不著。”尚雲澤翻身壓住他,“你當誰都和你一樣,成個親比打仗還緊張。”
“打仗又不用脫衣服。”木青山嘟囔。
“嗯?”尚雲澤好笑,“什麼?”
“什麼都沒說。”木青山捂住嘴。
“原來怕脫衣服啊?”尚雲澤在他耳邊低語。
“才不怕!”木青山臉紅。
“當真不怕?”尚雲澤拉開他的腰帶,聲音逐漸淹沒在交接的唇瓣,“那我們試試看。”
……
山海居不是客棧,不過也有一處臥房,是陸追平時用來歇息的地方,此時理所當然被征用。
被褥都是嶄新,溫柳年在牀上翻來覆去,坐一會趴一會,然後又在房屋內來回轉圈,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外頭的小院內,不僅有大內侍衛,還有追影宮與日月山莊的暗衛——這等關頭,可不能出什麼亂子。
看著屋內那個不斷晃動的人影,大內侍衛與日月山莊暗衛都只是覺得,大人果真是心情很不錯,到現在還不睡。江湖吉祥物在分吃完一包蠶豆後,見溫柳年還在來回瞎晃,於是便想著要不要擺一桌麻將出來搓搓,結果還沒有等計劃實施,就被其余人圍起來湊了一頓,只好哭著作罷。
我們只是想要安慰大人而已啊!
小伙伴簡直無情!
這一夜對每個人來說,都是無比漫長——除了木青山。
當他第二天早上腰酸背疼醒來時,外頭已經隱約傳來鞭炮聲,說是趙越已經出發,估摸著馬上就要將大人接回來了。
“啊?”木青山欲哭無淚,踩著鞋便往外跑,結果被尚雲澤一把扶住,“跑什麼?”
“你怎麼也不早些叫我,要耽誤事情了。”木青山著急。
“交個沈公子去做了。”尚雲澤抱著他回到屋內,“好好講這碗粥吃了,只管等著看拜堂就行。”
“都是你!”木青山氣呼呼拽他的頭發。
“好好,都是我都是我。”尚雲澤哄他吃飯,“來,張嘴。”
木青山使勁咽下一口粥,還是在生氣!
尚雲澤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方才忍住笑,
越看越呆。
越呆越招人疼。
山海居內,溫柳年換好大紅喜服,正在嗑瓜子。
沈千凌抱著小鳳凰坐在他對面,覺得心情有些復雜。
是不是哪裡不太對,為何大人看上去如此像個流氓。
“來看大人就看大人,為什麼要如此偷偷摸摸?”山海居外頭,黃遠被迫與慕寒夜一道蹲在樹上,覺得非常想哭。
“噓……”慕寒夜沖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我們先去看看,能不能偷個蓋頭給阿黃戴。”
黃遠覺得,自己遲早有一天會被此人氣死。
“來了來了,大當家來了!”暗衛大聲叫。
溫柳年趕緊把瓜子都還給小鳳凰,自己站起來拍了拍衣服,還沒等沈千凌開門,便自己溜達了出去,十分自覺。
沈小受:“……”
小鳳凰從他懷中掙出來,也一扭一扭跟在了後頭,看熱鬧。
趙越正在下頭等。
百姓也踮著腳,各個都是滿臉激動。
“啾!”下樓梯時沒注意,毛球兩只爪爪踩到一起,咕嚕嚕滾了下來。
溫柳年趕緊將他抱起來。
“啾……”小鳳凰驚魂未定。
揉了揉懷中的小毛球,溫柳年自己走出了客棧。
暗衛笑容僵在臉上,怎麼不是我家公子先出來,順序不對啊。
張蘊捂著耳朵,用香頭點燃一掛鞭炮,現場百姓也興高采烈鬧成一片。
溫柳年看著他笑。
原本是有轎子來的,現在看到他笑,趙越卻突然改了主意,抱著人一道躍上馬背,轉身朝溫府疾馳而去——一刻也不想分開。
“啾!”小鳳凰被溫柳年抱在懷中,嚴肅張開小翅膀,頭上呆毛風吹獵獵。
鑼鼓嗩吶一邊在後頭吹,一邊哭著追,臨時雇來的媒婆跟著轎子,也幾乎要跑斷氣。
哪有人這樣成親的,新媳婦自己迫不及待跑下樓就罷了,新郎官又不管迎親隊,搶了人就往回打馬狂奔,就早些回去,吉時也不會提前到啊!
到底在急些什麼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