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發佈時間: 2024-08-02 08:1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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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就說姑娘沒見過什麼世面】你知道當年魔教什麼樣嗎

趙越抱著溫柳年,也縱身跳到了樓下。由於方才周慕白出手有些重,所以男子這晌正在大張著嘴喘氣,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囫圇話,長相看上去很是陌生,的確先前從未見過。

最近官府盤查極嚴,不僅將所有城中百姓都做了記錄,朝廷駐軍出入城門也會做登記,斷然不可能莫名其妙便冒出來一張陌生面孔。

“你是何人?”溫柳年一臉威嚴。

男子默不作聲,顯然是打算裝死。

捕頭在他身上來回搜了一遍,只找出一瓶毒藥。

“被抓到之後服毒自盡用的?”溫柳年蹲在他面前,“或者是想潛入城內給誰下毒?”

男子依舊沉默。

“不管是哪一種,現在落入官府手中,你的計劃都算是失敗了。”溫柳年站起來,“早些招認,或許還能免於一死。”

“我什麼都不會說。”男子總算開口,“你殺了我吧。”

“直接殺了你,對我有什麼好處?”溫柳年摸摸下巴,“若是嚴刑逼供,說不定還能套出一些有用的東西,也好上報給向統領。”

男子聞言絲毫反應也無,看著倒像是個硬骨頭。

“來人。”溫柳年道,“先將他帶回府衙,嚴加看管。”

“是!”李捕頭招手,令衙役將人押了回去。

“這是什麼毒藥?”溫柳年將手裡的小瓶子遞給趙越。

“斷命丹,江湖中很常見。”趙越道,“若是給別人下毒,應當不會用到這東西,很容易就會被發現。”

“那就是准備自我了斷的,結果被踹中胸口岔了氣,來不及掏毒藥。”溫柳年若有所思,抬頭對周慕白道,“多謝。”

“舉手之勞罷了。”周慕白笑笑。

“那我們先回府衙了。”溫柳年道,“關於青虯的事情,改日再請三少爺來府衙討教。”

周慕白點頭:“好。”

溫柳年與趙越一道往回走,街邊大紅燈籠迎風搖曳,將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最終交疊在一起。

“冷。”溫柳年邊走邊搓搓手。蒼茫城晝夜氣溫差得有些多,就算白天已經很熱,夜晚卻依然涼風刺骨。

趙越將外袍裹在他身上。

溫柳年笑嘻嘻看扭頭。

十指交握,掌心的溫度很暖很暖。

長風從街上呼嘯而過,周慕白獨自站了許久,直到兩人背影消失,方才自嘲笑笑,轉身回了客棧。

小時候,只有在將他惹生氣的時候,才會連名帶姓叫一句周慕白,當時以為這已是最生疏的稱呼,卻沒料有朝一日,他會與其余人一樣,恭恭敬敬道謝,不再當自己是最親近的人,只當成是孔雀門的三少爺。

“這位公子,見你如此失魂落魄,可要進來喝杯酒?”蒼茫城自然沒有煙花柳巷,卻有徹夜守著酒館的老板娘,據說是從大漠裡頭闖出來的酒娘,笑起來三條街外都能聽到。

“多謝,不必。”周慕白搖頭,“夜深了,姑娘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老板娘咯咯笑:“我可不是什麼姑娘。”

周慕白聽而不聞,繼續目不斜視往前走。

“有腥都不偷,公子的娘子真是好福氣。”老板娘倚在門框上,手裡端著酒杯輕晃,醉眼如絲目送他離開,心裡又忍不住嘖嘖,自打溫大人上任,這蒼茫城內好看的男人,可真是一天比一天多。

夜涼如水,心也跟著一片寂然,周慕白走了幾步又折返,從老板娘手裡買了一壇陳年女兒紅。

粗鄙之地自然不會有好酒,入口酸澀微苦,不過若只圖一個“醉”字,倒也不必計較太多。

大醉一場,總好過獨自一人孤枕難眠。

府衙裡頭安安靜靜,雖說已經到了深夜,不過趙越清楚他的脾氣,在沒將整件事情弄清楚之前,只怕也不會去休息。

果然,才剛一回到府衙,溫柳年便已經下令連夜升堂,將先前那名男子帶到了大堂之上。

暗衛自然紛紛過來看熱鬧,手裡頭還有沒吃完的半包瓜子,加了糖與五香大料煮出來,比蜀中的炒貨要好吃許多。

簡直停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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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不打算招認?”溫柳年問。

男子冷哼一聲。

“不錯,倒是個硬骨頭。”溫柳年坐直。

“可要動刑?”暗衛趕緊問,以免被衙役搶了先,畢竟這種機會不常有,一定要好好爭取。

“要,不過現在倒不必。”溫柳年慢悠悠道,“來人,先他的將衣服扒了。”

趙越眉頭不自覺跳動了兩下。

暗衛如狼似虎撲上去,須臾便將他的衣物脫了個干干淨淨,連條褲頭也沒有剩下。

在審過朝暮崖一群土匪後,其余人顯然已經習慣了溫柳年這種風格,因此都很是淡定,只有趙越還是第一次見,於是頗有些……心情復雜,先前便是沒想過,自家書呆子居然會上來就下令扒人衣服。

男子滿面漲紅,由於雙手被反縛在身後,因此只能做一些無用的掙扎。在這麼多人面前被剝得赤條條,沒有誰能受得了這般侮辱,眼底也像是要冒出火。

“大人,沒有文身。”衙役檢查了一遍,“可否要替他穿上衣服?”

“不必了。”溫柳年道,“抓緊時間審兩句,本官還要早些回去睡。”

暗衛用充滿深意的眼神看趙越。

聽到沒有,大人著急回去睡。

趙大當家:……

“還不打算說話?”溫柳年撐著腮幫子,單手敲敲桌面。

男子雙目赤紅看他。

溫柳年挑眉:“若是還不肯說,本官有的是辦法,讓你比蠱毒發作更加生不如死。”

聽到這句話,男子表情明顯僵硬了一下。

“相反,要是肯老實交待,你的蠱毒說不定還有藥可解。”溫柳年道,“要走什麼路全在你自己選,現在分明就有條生路擺在面前,若你依舊執意要求死,將來下去之後,可別在閻王面前敗壞本官名聲。”說罷,也不等男子回答,便令衙役將其帶回了監牢。

“大人怎麼知道他中了蠱毒?”暗衛問。

“瞎蒙的。”溫柳年道,“這種時候鬼鬼祟祟冒出來,十有八九是出自虎頭幫,而邪教在控制手下時,靠的大都是旁門左道,不算難猜。”

“看上去還蒙對了。”趙越道,“方才在聽到蠱毒二字時,他情緒明顯有波動。”

“若他明早還不肯招認,那還有別的法子。溫柳年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先回去休息吧,已經很晚了。”

趙越用外袍將人裹住,帶著回了臥房。

洗漱之後,溫柳年躺在被窩裡,睜著眼睛看牀頂。

“睡覺。”趙越靠在他身邊。

溫柳年道:“不困。”

“不困也要睡,不然身子熬不住。”趙越揮手熄滅燭火。

“我吃得多。”溫柳年道,“一兩夜不睡也無妨。”

趙越哭笑不得:“你這是什麼歪理。”

溫柳年摟住他的脖子:“你陪我說會兒話吧。”

“想說什麼?”趙越用手理順他的頭發。

“什麼都好。”溫柳年靠在他胸前,“比如說,賭今晚那個人到底何時才會松口。

趙越微微怔了一下,還以為是要說情話,結果居然是討論案情?

“說話啊。”溫柳年戳戳他。

“先前從沒見過你這麼審案。”趙越將他抱緊。

“審百姓和審土匪,自然是兩個法子。”溫柳年道,“對於大間大惡之徒,也沒必要耐著性子講道理。”

趙越道:“所以上來就扒衣服?”

溫柳年嘻嘻笑,抬頭勾勾他的下巴:“吃醋啊?”

趙越挑眉。

溫柳年又往他身邊蹭了蹭。

趙越收緊雙臂,書呆子又香又軟,暖呼呼的,抱起來要多舒服便有多舒服。

“扒衣服是讓他知道,官府也不是處處都講道理的,若是執意要對著干,那便一點好處都撈不到。”溫柳年道,“二來若是身上有文身,也能看出是何來頭。”

“嗯。”趙越點點頭。

“不過倒也好,現在是對方自己按捺不住,接二連三往我們手中撞。”溫柳年打呵欠,“說不定再過一陣子,戰事就能徹底結束了。”

“然後我們就一道去江南?”趙越問。

“好。”溫柳年很是爽快,並且還順便流氓了一下趙大當家。

總歸裹在一個被窩中,不摸白不摸。

趙越:……

溫柳年淡定轉身背對他:“睡覺。”

趙越從身後將人抱住,右手伸進他的衣襟。

溫柳年道:“明早還要去書院。”

“那又如何?”趙越含住他的耳垂,呼吸間染滿濕熱情欲。

……

是不如何。

溫柳年閉上眼睛,假裝自己已經睡著。

趙越拉開他的衣帶,翻身壓了上去。

溫柳年睫毛顫抖,顯然有些緊張。

“別怕。”趙越在他耳邊廝磨,“好不好?”

溫柳年心裡很是天人交戰,好自然是好的,總歸這種事遲早也要做,甚至還有些許期待。但兩人先前最多也便是互相撫慰,一旦真要行夫妻之事,還是會有些發怵。

趙越也未催促,只是與他十指交握,低頭細細親吻。

許久之後,溫柳年終於用細不可聞的聲音“嗯”了一句。

纏綿愈發火熱難捨,牀頭一盞小小的燭火跳動,在牆上投下模糊剪影。

棉被被胡亂丟到一邊,夜晚有些冷,心裡的熱度卻越發升騰,溫柳年趴在他身上,主動低頭在他胸前啄吻,呼吸也逐漸急促起來。

趙越大手扣緊他的腰,翻身將人牢牢壓住,只是還沒來得及做下一步,院內卻突然傳來一聲呵斥:“誰!”

溫柳年心裡一驚,睜開眼睛有些茫然。

一陣爽朗笑聲傳來,而後便有人大聲道:“小柳子啊,干爹來看你了。”

晴天一道霹靂響,溫柳年臉色刷拉一白,險些昏了過去。

趙越伸手拉過被子,剛將他的身子裹住,屋門便被人一把推開。

冷風吹進臥房,溫柳年捂著被子坐在牀上,頭發亂糟糟,只露出一張小臉:“干爹。”聲音幾乎像蚊子叫。

“你是何人?”見到旁邊站著的趙越,周頂天果然被震了一下,為何三更半夜,自家寶貝干兒子房中竟然會有個衣衫不整的高大漢子?

“晚輩趙越,見過周掌門。”事到如今,就算硬著頭皮也要撐下去。

“你們方才……在做什麼?”周頂天心裡湧起不祥預感。

溫柳年道:“談論公事。”

周頂天:……

“不如前輩先去前廳喝茶?”趙越道,“我們——”

“喝什麼茶!”周頂天怒不可遏打斷他,簡直胡子都要飛起來,“出去等著!”明顯沒穿衣服,還談公事!

溫柳年被嚇得哆嗦了一下。

趙越還想說什麼,卻被他用眼神制止。

“先出去吧。”溫柳年道,“等會再進來。”

趙越點點頭,“我就在門外。”

周頂天又瞪他一眼。

趙越轉身出門。

暗衛在外頭表情無辜,我們也想攔著周掌門,但是他走路速度著實太快,又是溫大人的義父,我們才剛剛猶豫了一下,門就被推開了。

趙越心裡歎氣,靠在門上想,哪天是不是要去燒香改改運。

為何偏偏是今晚?

溫柳年放下牀帳,快手快腳穿好裡衣,然後伸出腦袋小心翼翼道:“爹爹。”

“這陣叫什麼都沒用!”在小時候,周頂天經常會用零嘴哄他奶聲奶氣叫爹爹,兩人親親熱熱父慈子孝,經常將親爹溫如墨氣得腦袋發昏。但今時不同往日,周掌門覺得自己應當堅守原則。

溫柳年踩著軟鞋下牀,想替他倒杯茶。

“跑下來做什麼。”周頂天瞪眼,將他塞回牀上,“蓋著些被子,也不怕著涼。”

溫柳年眼神無辜。

“方才那個,到底是哪裡跑出來的混蛋?”周頂天狠拍他的腦袋,“怪不得不聲不響就跑來這蒼茫城!”

“我是來蒼茫城後才遇到的他。”溫柳年捂著頭皺臉。

“那才多久,就睡一張牀了?!”周頂天聞言更暈眩。

溫柳年小聲嘟囔。

“還敢頂嘴?”周頂天抬手作勢要打他。

溫柳年瞬間眼眶變紅。

周頂天只好又將手放了下去,原本也不捨得打,又不比自家那幾個皮糙肉厚的兒子。

溫柳年使勁吸鼻子,簡直委屈。

“好好好,先跟干爹說說,怎麼認識的?”周頂天耐下性子。

“他原本在蒼茫山中。”溫柳年盤腿坐在牀上,將兩人相識的前因後果大致說了一遍。

“還是個土匪窩出來的。”周頂天聞言更加嫌棄。

“原本打算這次剿匪結束後,我們就一道回江南的。”溫柳年抓住他的胳膊,“干爹要幫我。”

“我還幫你?”周頂天翹胡子,“我打斷那小子的腿!”

溫柳年揪著他的衣領搖晃,“干爹干爹干爹干爹……”

“沒用。”周頂天很有威嚴,“明日便跟我回家,這官也不做了!”

溫柳年氣呼呼抱著被子,轉身面對牆坐好。

“啊呀,還跟干爹生上氣了。”周頂天瞪眼,“轉過來!”

“不轉!”溫柳年幾乎要將他自己嵌到牆裡。

“繼續說門外那個混小子!”周頂天拍拍牀。

“不說!”溫柳年打噴嚏。

小兔崽子氣死人……周頂天頭暈眼花妥協:“好好好,先將事情說清楚,我再考慮幫不幫。”

“他先前一直在西南苗疆,跟隨師父學藝。”溫柳年轉過來,“後來家中生變,父親也被惡人所殺,還污蔑是他所為,干爹可曾知道幾年前穆家莊的血案?”

“穆家莊?”周頂天皺眉想了想,腦海裡閃過幾年前聽過的些許傳聞,恍然道,“趙越……怪不得這個名字如此熟悉。”

“他是被冤枉的。”溫柳年道。

“前段日子聽說穆家莊兩名莊主命斷蒼茫城,也是因為他?”周頂天問。

溫柳年點頭:“嗯。”

“你不該找個這樣的人。”周頂天搖頭,在心裡歎了口氣。

溫柳年小聲道:“但我就是喜歡他。”從第一眼看到就喜歡。

“有什麼長處,值得你對他如此一心一意?”周頂天用被子裹住他,免得著涼。

“他性格好,品行好,對我也好。”溫柳年道,然後又補充,“長得也好。”

“說了多少次,交朋友不能光看臉!”周頂天又開始胸悶。

“那你小時候不讓我跟隔壁三瘸子玩。”溫柳年抗議。

“那是因為你成天學他走路!”提起這件事,周頂天就覺得很是暴躁,“和他長成什麼樣沒關系!”

溫柳年縮了縮脖子:“哦。”

“我先在這裡住一陣子。”周頂天順了順氣,“至於要不要帶你回江南,日後再做定奪!”

“嗯嗯嗯。”溫柳年拼命點頭。

“早些睡吧。”周頂天道,“我去與他談談。”

溫柳年道:“我也要去。”

“你去做什麼!”周頂天道,“睡覺!”

溫柳年:……

周頂天站起來想出門,卻又被叫住,“干爹。”

“又怎麼了?”周頂天問。

“有件事跟你說。”溫柳年猶豫了一下,道,“慕白前幾日也來了蒼茫城。”

“什麼?!”周頂天震驚。

“是真的,就在福潤客棧。”溫柳年道,“我已經差人送了書信去孔雀門,卻沒想到干爹會親自過來。”

“小崽子還知道回來。”周頂天氣到連手都在哆嗦。

“義父也不必太過生氣,慕白原本也說等過了這陣,就要回江南孔雀——”話還未說完,周頂天便已經大步出了門。

“周老前輩。”趙越站在院中。

周頂天縱身躍上牆頭,須臾便消失在了眾人視線中。

暗衛面面相覷,出了什麼事啊這是……

趙越推門進去。

溫柳年正坐在牀上看他。

“去找周慕白了?”趙越猜到。

溫柳年點頭:“渺無音訊消失這麼多年,外人倒也罷了,義父與義母的命都被他帶走半條,都七年了,總該把話說清楚。”

趙越點點頭:“要不要我過去看看。”

“你去做什麼。”溫柳年失笑,單手撫上他的臉頰,“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那我們的事呢?”趙越問,“周老前輩怎麼說?”

“自然是很生氣,不過不是氣你,是氣我隨隨便便就跟了你。”溫柳年靠在他懷中,“義父脾氣就是這樣,嘴硬心軟,等到他將來對你有所了解之後,也就不會不會再反對我們了。”

趙越點頭,握住他的手親了親。

“早些休息吧。”溫柳年往牀裡蹭了蹭。

“我守著你睡著。”趙越吻吻他。

“然後呢?”溫柳年問。

“然後便去門外守著你。”趙越道,“免得又惹怒周老前輩。”

“干爹與慕白七年未見,估計今晚是不會回來了。”溫柳年往牀裡蹭了蹭,“無妨的。”

趙越躺在他身邊,伸手捏捏他的臉蛋。

“有沒有事?”溫柳年問。

“什麼有沒有事?”趙越微微不解。

“□□爹嚇了一遭,沒事吧?”溫柳年眼睛往下瞄瞄。

趙越表情僵了一下:“自然沒事。”

“哦。”溫柳年戳一戳。

沒事就好,將來還要用。

趙越哭笑不得,將人抱到自己懷中。

普天之下,只怕也找不到這般流氓的一個書呆子。

且不說福潤客棧裡頭如何,第二天一大早,溫柳年便二度升堂,又將先前那名男子從提了出來繼續審問。

男子渾渾噩噩,木偶一般任人擺布,牢頭給他套了一身破爛衣裳,然後便帶著出了地牢——卻沒有直接去大堂,而是繞了頗大一個圈,幾乎要將整座知府衙門都逛了一遭。

暗衛嘖嘖,不錯啊,還有等風景可以看,那一片可是大當家親手種下的小柳樹。

男子也有些不解,若他沒記錯,從地牢到大堂只有區區幾步路,為何這次居然會走這麼久。先前還以為是□□示眾,但卻又不出門,就在府衙內來回走,到底是何用意?

方翠站在門口,遠遠看到男子過去,眼底瞬間閃過一絲情緒波動。

“方姑娘。”花棠走進來,“大陰天的,怎麼站在門口吹冷風。”

“左護法。”方翠將視線收回來。

“原來是在看熱鬧。”花棠笑道,“是個昨日潛到府衙內的小賊,被暗衛當場擒獲,應該是在指認翻牆的地點。”

“這樣啊。”方翠敷衍,心卻暗暗揪起。

“姑娘不必擔心,府衙內的看守很是嚴密,這回純粹是意外。”花棠道,“不會再發生下次了。”

方翠胡亂點頭,手心有些沁出冷汗。

如同溫柳年所預料,男子這回依舊什麼都不肯說,不過態度已經有了一絲松動,尤其當聽到蠱毒二字時,情緒變動便更加明顯。

溫柳年倒也不著急,又問了幾句之後,見花棠正在往過走,便下令暫時休息,自己與木青山一道去了內室。

“大人。”花棠道,“方翠十有八九認識他。”

“意料之中。”溫柳年喝了口茶,“不認識才奇怪。”

“但現在疑犯拒不招認,要如何才能撬開嘴?”木青山問——風寒初愈,尚雲澤原本是想讓多休息幾天,不過後頭見他執意要做事,也只好勉強妥協,將人穿得像個包子才放行。

“嚴刑逼供如何?”暗衛建議。

“這樣太慢了。”溫柳年搖頭,“換個快些的法子。”

至於快些的法子是什麼……

半個時辰後,一伙衙役如狼似虎,拿著鐐銬與木枷便沖進了府衙後院。

方翠原本正在屋中想對策,卻沒想到官府這麼快就會動手,一時之間來不及多想,縱身便從後窗跳了出去。

一枚飛鏢劃破空氣,重重打在腿上。方翠膝蓋一軟,痛呼摔倒在地。

趙越大步上前,將她雙手反扭到身後。

暗衛在旁邊慶幸,幸好有趙大當家在啊,我們才不想碰魔教妖女。

大堂之上明鏡高懸,溫柳年一拍驚堂木:“你到底叫什麼名字!”

方翠跪在堂下,抬頭恨恨看他。

“你的同伙已經招了個七七八八,你若是一門心思要鑽牛角尖,也無人能救得了。”溫柳年道,“招與不招,對本官而言並無多大區別,不過對你自己來說,卻是生死攸關的選擇,最好考慮清楚再回答。”

“我是生是死,不是你說了算。”方翠咬牙,“而是聖教說了算。”

堂下一片哄笑聲,吹吧就,還聖教。

方翠臉色漲紅,顯然受到了極大侮辱。

“沒見過世面不要緊,自大就不應該了。”尚雲澤蹲在她面前,“且不說當今武林各大門派,就算鳳九夜當初建的魔教,那也是位於萬丈險峰之上,坐擁金山瑪瑙,旗下三十二名分壇主藏匿於江湖黑白二道,神龍見首不見尾,最鼎盛時期所到之處寸草不生,讓無數江湖門派聞之頭疼色變,這才叫真正的與天下人為敵,就算是最後死於秦宮主劍下,落個千古罵名那也是能被人記住的主。一個區區山野匪幫,畏畏縮縮這麼些年,幾架震天火炮就能嚇得閉門不出,到底是哪裡來的顏面稱呼自己為聖教?”

木青山拿著筆飛快在旁邊做記錄。

暗衛忍不住就嘖嘖,這手快的喲……整個人都快要飛去來。

果真是很崇拜自家夫婿。

方翠被他說到啞口無言,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辯駁。

“看起來,你大概也是小地方長大的。”尚雲澤笑笑,“一個成天裝神的斗篷鬼面人,便能將你收得服服帖帖,若是將來見到見到戴面具唱儺戲的,只怕還要撲上去三叩九拜。”

就算是心狠手辣的妖女,也畢竟是個姑娘家,被如此言語譏諷已然是倍感受辱,更別提尚雲澤還是個玉樹臨風的青年才俊,一時之間面色更是漲紅,胸口也劇烈起伏。

尚雲澤繼續挑眉看她。

木青山憤憤握了一下筆桿,離那麼近做什麼!

“放開我的手。”方翠道。

“理由。”尚雲澤問。

方翠道:“不敢?”

“姑娘說笑了,這有何不敢。”尚雲澤示意捕頭替她解開手上枷鎖,:“說吧,要做什麼?”

方翠活動了一下手腕,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手伸向自己前胸。

尚雲澤出手卻比她更快。

一個白瓷小瓶落在地上,方翠捂著胳膊,臉色蒼白如紙。

“似乎下手有些重了。”尚雲澤撿起白瓷瓶,挑眉道,“姑娘見諒。”

“給我吧。”花棠伸手。

“左護法。”溫柳年微微皺眉,畢竟有孕在身,碰這些東西總覺得不大好。

“大人不必擔心。”花棠打開塞子,倒了一些在水中檢查,“沒什麼稀罕,就是普通的金絲蠱,幾乎每個苗疆門派都會煉制,一旦進入體內,便會讓人行為木訥,直到最後失去意識。”

“還當是什麼大不了的東西,至於如此大費周章。”尚雲澤替她將脫臼的胳膊安了回去,“就說姑娘沒見過什麼世面。”

方翠額頭滿是冷汗,整個人都癱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