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會不會是美人計】最終目的是什麼
晚些時候,連暗衛也聽說了“大人與小五一道上街去逛,結果救回來一個從土匪手中逃脫的姑娘”這回事,於是紛紛過去進行探望及慰問,非常熱情。
“啊呀,一大群男人來做什麼。”負責照顧黃衣女子的大嬸剛端著熱水走出來,就見一伙暗衛正轟轟烈烈往過跑,於是很是不滿,“快些出去。”雖說是個流落在外的女子,但既然暫住在此處,也就算是閨房,哪能給大老爺們隨便亂闖。
我們只是想來表達一下關懷啊!居然被趕了出來,暗衛心裡略失望,蔫頭蔫腦往回走。
幸好晚些時候,眾人才剛剛吃完晚飯,下人便又過來稟報,說先前救回來的姑娘已經醒了過來。
“走吧。”溫柳年站起來,“大家一道去看看。”
花棠道,“我也去。”好歹是個姑娘家,有自己在做事也方便。
其余人自然也紛紛跟上,浩浩蕩蕩很有氣勢。
“我們又來了。”進到小院之後,暗衛用非常熱烈的眼神看著大嬸,十分欠揍。
大嬸:……
屋子裡頭,黃衣女子正靠坐在牀邊喝水,見到溫柳年進來後下牀想要行禮,卻被花棠搶先一步扶住。
“姑娘不必多禮。”花棠道,“好好躺著吧。”
黃衣女子點頭,“多謝。”
溫柳年坐在牀邊的椅子上。
一大撥人緊隨其後擠進來,很快就站了滿滿一屋子。
黃衣女子有些吃驚,怎麼……這麼多人。
江湖吉祥物笑容滿面,非常好客。
“不必害怕。”溫柳年道,“他們都是官府中人。”一個個解釋門派想必對方也聽不懂,索性直接歸到自己這頭更方便。
“是啊是啊,我們都是官差,那朝廷俸祿的那種!”暗衛聞言立刻點頭附和,突然便又多了一重身份,這真是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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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衣女子也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麼,半晌後才道,“多謝大人相救之恩。”
“這也是本官份內之事,不必客氣。”溫柳年道,“姑娘現在身體如何?”
“還是有些暈。”黃衣女子道。
花棠替她試了試脈相,道,“是有些虛弱,估計要養個十天半月方能回來。”
“要這麼久啊。”溫柳年摸摸下巴。
“大人。”見溫柳年似乎有些猶豫,黃衣女子又有要落淚的跡象,“我已經無家可歸,若是大人不嫌棄,哪怕留我做個丫頭也好,我不要銀子,只求能有一處遮風擋雨之處便足夠。”
“姑娘先別著急。”溫柳年道,“你叫什麼名字?”
黃衣女子回道:“方翠。”
“是江南的大姓。”溫柳年道,“先前沒來得及細問,現在恰好有時間,你可以將所遭遇的事細細闡述一遍,本官也好替你討回公道。”
“謝大人。”女子還未開口說話,便已經又開始掉眼淚,半晌之後才道,“我家原本在清水江的七福鎮,前段日子爹娘雙雙病逝,臨終前囑托我去東北投奔舅父,卻沒料到剛才走到風沙崖,便遇到了一伙土匪,見人就殺,最後還綁了我,說要賣到北邊羅剎國去做侍妾。”
溫柳年道,“羅剎國?”
“是。”女子點頭。
溫柳年微微皺眉,自從前些年楚國與七絕國聯手打退羅剎國親略後,便下旨禁止再與之通商,先前從未聽過會有這種生意,將楚國的女子賣給羅剎國?
“的確有這回事。”見他似乎有些不解,於是趙越主動解釋道,“不過都是些流匪草寇,沒形成什麼大氣候。據說在羅剎國某些貴族裡頭,楚國的女子很受歡迎。”
“居然真的有這回事。”溫柳年搖頭,打算明日便修書一封給上頭,務必加強邊境守衛,否則還不知道會有多少好人家的姑娘會遭害。
“姑娘是孤身一人跟著商隊前往東北?”花棠突然問。
“還有丫頭與僕役,都已經死在了土匪刀下。”方翠回答,“我家算是當地富戶。”
“這樣啊。”花棠點頭,也並未再多言其他。
溫柳年又問了幾個問題,後來見她似乎有些疲倦,於是便帶著人起身告辭,也好讓她多休息。
“大人。”方翠試探道,“我以後能留下嗎?”
“倒也不著急說這些。”溫柳年道,“姑娘先安心養傷,其余事情以後再議。”
方翠點點頭,目送眾人離開了房間。
回到住處之後,溫柳年坐在桌邊,像是在想什麼事。
趙越在他面前晃晃手,“怎麼又在魂飛天外。”
“有些奇怪。”溫柳年道。
“什麼有些奇怪?”趙越坐在他對面。
“今天救回來的那個女子。”溫柳年道。
“說來聽聽。”趙越幫他倒茶。
“自稱是江南大戶,舉手投足卻又不像是富貴人家出來的小姐。”溫柳年道,“今日在城門口時,她的吃相似乎有些過分……豪邁。”
“但是已經餓了好幾天。”趙越提醒。
“清水江我也曾去過兩回。”溫柳年道,“那裡是狀元鎮,即便是貧寒人家的子女,也會送去學堂念書,富貴人家就更加門第森嚴恪守禮儀,就算是肚子再餓,身為大戶人家的小姐,應當也不至於在幾十人面前那般狼吞虎咽,吃得滿臉都是油。”
“只有這一點?”趙越問。
“還有,今晚我們去探望她的時候,除了左護法之外都是男子,若換做一般人家的姑娘,即便衣衫整齊,也不大可能蓋著被子給這麼多男人看。”溫柳年道,“她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倒更像是從風月場出來的做派。
“怪不得你要讓所有人都過去,又不要王嬸事先通傳。”趙越道,先前心裡還在納悶,看個受傷的姑娘,如何能用得著十幾個人一起過去。
“試探一下罷了。”溫柳年道,“若她有半分不適,我自然會讓其余人退下,但她卻偏偏一點異樣也沒有。”索性也就讓眾人留了下來。
“多留一份心便是。趙越道,“若真是另有所圖,十有□□是虎頭幫派來的,對我們反而有好處。”白白送上門一條線索,不用白不用。
溫柳年笑嘻嘻,“我也如此認為。”真是不能更加心有靈犀。
而在另一頭,趙五也有些詫異,“裝出來的?”
“不說十成肯定,不過七八分把握還是有的。”花棠鋪開被子,“自稱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哪個大戶人家會捨得讓自家女兒干粗活累活?更何況看她手繭的位置,應該是常年拿刀才會形成。”
“我去提醒一下大人。”趙五往外走。
“大人早就看出來了。”花棠坐在牀邊看他。
“是嗎?”趙武有些意外。
花棠道,“就你蠢,還將人抱回來。”
趙五被噎了一下,我先前也不知道啊。
“今晚大人在問她話的時候,幾乎每個問題都在下套。”花棠道,“前頭還好,越往後他的回答便越發漏洞百出,估摸著就你一個人還被蒙在鼓裡。”說完又補充,“還有大當家。”
趙五:……
“不過大人既然沒當面拆穿,應該有他的道理。”花棠道,“我們在一起順著演便是,估摸著又是虎頭幫送來的棋子,明日再去問問,看下一步究竟要怎麼做。”
趙五點頭,回想起今日抱她回來時,似乎一直在有意無意蹭自己,頓時覺得全身都開始發癢,足足洗了三遍澡方才上牀。
以後這些事情,還是少遇到一些為好!
紅甲狼趴在桌子上,無聊到處爬。
沒人陪著一起玩吶……
不高興。
另一頭的小院內,溫柳年正懶洋洋趴在牀上,讓趙越替自己捏肩膀。
“不想睡?”趙越問,“怎麼一直睜著眼睛。”平時都是捏兩下就睡著。
溫柳年道,“不困。”
“若是不想睡,那我能不能問個問題?”趙越停下手。
“自然。”溫柳年翻身看他,“什麼問題?”
趙越躺在他身邊,“關於那個來歷不明的姑娘——”
溫柳年瞇起眼睛,“你居然在想姑娘。”
“不要鬧。”趙越好笑,“我是說正經的,假如真是魔教派來的,為何要給自己編一個這麼漏洞百出的故事?”
“倒也不是漏洞百出,未必人人都能察覺。”溫柳年道。
“也是。”趙越點頭,自己方才便沒聽出來。
“其實要偽造一個身份並不容易,尤其是在這麼多門派與官府合力的條件下。”溫柳年道,“雖說楚國幅員遼闊,但府衙內的人都是走南闖北見過大世面的,無論說哪裡都有可能會露餡,所以便只有挑一個自己最熟悉的地方。”
“嗯。”趙越道,“我懂了。”
“還有關於土匪要將她賣到羅剎國的事。”溫柳年道,“其實也是最合理的解釋,畢竟除此之外,她也沒理由會出現在蒼茫城附近。”
“腦袋挺好用。”趙越伸手敲敲。
“自然好用。”溫柳年坦然接受誇贊。
“睡吧。”趙越道,“至於她此行有什麼目的,日子久了便會知道。”
溫柳年閉上眼睛,又往他懷中蹭了蹭。
就這麼睡了啊。
有件事還沒做。
趙越伸手摟緊他,低頭在發間落下一個吻。
溫柳年心想,為什麼換了地方。
趙越揮手掃滅燈火。
溫柳年在黑暗中嘟嘴,然後盯著黑漆漆的牀頂想七想八。
到底何時才能剿完匪。
似乎也差不多該成親了。
畢竟蒼茫城距離江南老家還是有一段距離的,光來回就要花很長時間。
一定要提前准備才成。
幾天之後,方翠的身體慢慢好了起來,也漸漸能下地走動,經常會搶著和嬸子干活,平時也不怎麼說話,看起來倒挺老實。
而其余人也就心照不宣,全聽溫柳年的指揮,只當什麼也沒看出來。
這日趙越從外頭經過,卻被她叫住。
“方姑娘找我有事?”趙大當家停下腳步。
“也算不得什麼大事。”方翠道,“只是想問問,這城中哪裡有賣胭脂水粉的地方。”
“這我就不知道了。”趙越道,“李嬸這幾天有事回了家,姑娘可以去問問左護法。”
“我不敢。”方翠有些怯生生。
趙越好笑,“為何不敢?”
“聽說她有些凶悍。”方翠猶豫道。
“聽說?”趙越道,“聽誰說?”
方翠看向屋頂。
吉祥物正在喜氣洋洋嗑瓜子,並且遙望遠方天際,我們什麼都沒有說,大當家千萬切莫告訴左護法!
“不如趙公子代我去買?”方翠道,“我這樣也不好上街。”
“可以。”趙越點頭答應。
“公子稍等。”見他同意,方翠頓時笑逐顏開,跑回屋內之後,須臾便拿出來一個玉鐲,“這是從土匪手中剩下來的,我也沒什麼銀子,公子只管當了便是。”
“好。”趙越將玉鐲收起來,“還有沒有其余事?”
“沒了,多謝公子。”方翠內心有些詫異,不過卻也沒表現在臉上——按照她先前的想法,還以為按照武林正派的作風,無論如何也不會要落難女子的東西,卻沒想到對方竟然收得如此理所當然。
“等我買好之後,再給姑娘送過來。”趙越道。
方翠點頭,沖他施了個禮,“多謝公子。”
趙越一路回到書房,將玉鐲上交溫大人。
“嘖嘖。”陸二當家唯恐天下不亂,這一個送鐲子一個買胭脂,估摸著今晚又要跪搓板。
“大當家還是小心一些好。”花棠也在一邊道,“若真是虎頭幫派來的,最大的目標便是大當家。”
“既然她主動找上我,自然要順著演下去。”趙越道,“才能看看最後到底是什麼把戲。”
暗衛甲道,“有可能是美人計。”小話本裡經常會提起,簡直就是三十六計第一計!
暗衛乙踹他,“那哪裡算是美人。”居然當著左護法的面說這種話!況且就算真的還不錯,那也是從虎頭幫出來的,天天和僵屍傀儡混在一起,想一想就非常嚇人。
一定要離遠一些好。
“大人最近還是帶著紅甲狼的好,免得被她下蠱。”花棠道,“至於胭脂水粉,我替她准備便是。”
“會爛臉啊?”暗衛張口就問,因為這樣才是左護法的做事風格。
花棠頓了一下,“就是普通的胭脂。”
暗衛:……
我們也是隨口一說,千萬莫要放在心上。
眾人散去之後,溫柳年看了眼趙越。
趙大當家舉手,“看都沒有多看一眼。”
溫柳年道,“哦。”
趙越無奈,“你若是不喜歡,將來我避著她便是。”
“自然不用避。”溫柳年道,“不僅不用避,還要順著哄。”
趙越道,“若對方真想勾飲我呢?”
溫柳年道,“那你就只管給她勾。”
趙越瞪大眼睛,書呆子會不會忒大方了些,什麼叫“只管給她勾”?
溫柳年慢悠悠收拾桌子。
趙越拽住他的耳朵,“不知道要把我看牢一點啊?”好歹也是將來要成親的人,居然連美人計也不提防。
溫柳年掃他一眼,反問:“若我不看牢,你就會跑了麼?”
趙越和他對視片刻,頓時洩氣。
是啊,就算不看牢,自己也不會跑。
溫柳年繼續道,“反正又不跑,那我為何還要看?”
趙越胸口發悶,但是又說不過他,書呆子真會氣人!
溫柳年無辜看他。
趙越有些想咬牙,欺負也不是,不欺負又實在憋屈,於是索性將人攔腰抱住,壓在桌上重重親了下去。
總要討回一些本才是。
案幾很硬,不過溫柳年倒也沒有將人推開,反而還主動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見他如此乖順,趙越心裡也稍微暢快了些,於是放緩動作,繼續在他唇間吮吻廝磨。
溫柳年輕輕閉上眼睛,覺得有些欲念在心裡溢出,微微有些……躁動。
硯台被趙越隨手丟出去的書壓住,紅甲狼沒有地方跑圈圈,只好趴在一邊的卷宗上,晃晃觸須看著兩個人,覺得略微不解。
在干嘛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