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被程溯聽得明明白白。
後來這人表面好像沒說什麽,但路知宜總覺得他好像有點不太高興的樣子。
路知宜歎了口氣,用手戳他的頭像,在心裡說:“小氣鬼。”
整個下午路知宜都泡在展覽廳裡,熟悉著每一個展覽的作品,和領事館的工作人員進行溝通。
到了傍晚,暮色降臨,北城繁華的街燈接踵亮起,整個城市被霓虹燈和雪景點綴著,溫柔又浪漫。
晚上七點,領事館內燈火通明,各類豪車停在門口,到場的人無一不是這北城萬裡挑一的尊貴。
路知宜和其他幾個前輩同傳站在一起,莫名有點緊張。
她深吸了口氣,或許是為了緩解這種緊張的情緒,她視線落到玻璃窗外。
北城的法領館是西式建築,外面有很大的草坪花園。
雪還在下,場館外有幾家媒體,影影綽綽的燈光照著,讓窗外的景色有些模糊。
正看著,候在兩側的安保人員忽然筆直站定,館裡的幾個負責人也一一站到了台階前。
路知宜探長視線,只見兩輛黑色的轎車緩緩駛進來,在草坪上停定後,前排的車裡下來了幾個西裝革履的人,幫忙打開後車的車門,又拿來一輛輪椅。
車裡似乎下來了一個老人。
有專人畢恭畢敬地扶他坐到輪椅上,再之後——
一個年輕男人從車裡走了出來。
他個子很高,身形落拓挺拔,從車裡出來的瞬間很淡然地扣著身上的西裝,隔著很遠都能感受到那種渾然的矜貴感。
路知宜看得並不清楚,媒體們將那個年輕男人圍住,似乎一直等的就是他,燈光密密麻麻地照過去,晃得路知宜眼花。
她收回視線,想起導師叮囑的那句話——能出入這樣場合的都不是普通人。
呼了口氣,沒來由地覺得更加緊張。
身邊的同傳前輩在小聲八卦:
“那人是誰啊?看起來好年輕。”
“你們還不知道?林家老爺子來了,旁邊那個應該就是他孫子,林家太子爺唄。”
“怪不得領事親自出去接了,他都好幾年沒露過面了吧?”
“奇怪,以前怎麽沒聽說他有孫子?”
“你以為娛樂圈呢,有個孩子就官宣,他們這種家庭隱私都做得很好的。”
……
路知宜有一句沒一句地聽著他們閑聊,腦子裡卻一直在背那些展覽作品的資料,生怕辜負了導師對自己的信任,在這樣的場合出錯。
賓客陸續入場,活動也即將開始。
七點整,總領事先進行了一波感謝致辭,發言結束後,大家捧著酒杯便開始了自由的欣賞和交流。
今晚涉及的作品有油畫,電影,美食等多個藝術領域,路知宜去法國交流的那一年深入了解了當地文化,所以在法國領事給賓客做介紹時,她可以非常快速地翻譯出那些作品的背景和意義。
接待了幾個賓客後,路知宜忽然看到了那個坐輪椅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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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後的人將他推到了路知宜面前。
老人穿得很樸素,但異常乾淨整潔,且一眼看去有種讓人肅然起敬的氣場。
“你好。”他竟然和路知宜先打了招呼。
這讓路知宜有些意外,馬上也低低地頷首,“您好。”
領事館的負責人似乎很重視老人,馬上熱情地走過來為他介紹了中世紀的一副油畫作品。
路知宜也很迅速地做著同步翻譯。
老人又去看了旁邊的一部作品。
路知宜沉穩冷靜地翻譯著負責人介紹的每一句,甚至為了讓老人聽得更明白點,加了很多中國文化的表達方式。
連著介紹了四五部作品,老人微笑著點了點頭,“不錯,謝謝你。”
不遠處有人叫路知宜過去幫忙,路知宜應了一聲,笑著跟老人道別,“有需要可以隨時叫我過來。”
她走後不久,一直隱在暗處的修長身影才緩緩走出來,手輕搭在輪椅上,“我來。”
隨從點頭:“是。”
林正國揚了揚眉,小聲衝他說:“丫頭比視頻裡漂亮。”
他很輕地彎了彎唇。
手機震動,他接起,耳邊是女人帶笑的聲音:
“小姨送你的驚喜,還滿意嗎。”
他微頓,輕笑,“謝謝。”
視線落到不遠處的那個身影上。
臉瘦削了些,化了妝,長發帶著微卷,穿著成熟溫柔的裙裝和高跟鞋,翻譯時帶一點笑,自信又溫柔。
她站在那裡,依然像一束光一樣。
無論隔多久,無論看多少次,都還是會讓他心動。
林正國這時擺著手,“乏了,推我進去休息會。”
坐了十多個小時的飛機回國,落地稍作休息便趕來參加這場宴會,的確容易疲憊。
一行人很安靜地隱入了休息室。
路知宜做完手頭那位賓客的翻譯工作後,再回頭去尋剛剛坐輪椅的老人,卻發現展館內已經沒了他的身影。
她看了一圈,隨著又被叫走,也逐漸忘了這件事。
宴會一直持續到晚上九點,路知宜遊刃有余地完成了所有翻譯工作,被告知活動結束後,她終於松了口氣,心想總算沒給導師丟臉。
九點十分,路知宜從法領館出來,迎面而來的瑟瑟寒風讓她沒忍住打了個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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