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宜推開宿舍的窗,本想拍張雪景給程溯看看,冷風倏地吹進來,身後的室友石蘭縮了縮脖子,“媽呀好冷,知宜快關上窗!”
剛拿起手機的路知宜只好先關了窗戶。
但還是給程溯發了條消息:
【北城又下雪了。】
程溯那邊是半夜,肯定還沒起牀,路知宜知道他一時半會不會回,發完就收起了手機。
這些年靠著微信和電話維系感情,雖然很難,但好在彼此都堅持了下來。
程溯關於自己在異國的生活提得很少,最初兩年兩人還會經常聊天,後來他越來越忙,路知宜進入大三後也被繁瑣的考試、交流綁著,兩人很難再有聊通宵的時候,都在各自的領域努力攀升。
路知宜也從沒有問過他什麽時候回來。
畢竟當初程溯說過是去照顧親人最後的時光。她要是問,倒像迫不及待地要他的親人過世。
雖然日日夜夜在想念,她卻只能把一切都交給時間。
路知宜看著雪景發了會呆,幾個室友從外面撐傘進來,抖落身上的雪花,興奮地關上門說:
“姐妹們,法領館今天晚上有個文化交流的宴會,聽說來學校挑人去現場做同傳了!”
“真的假的?可法領館從來不找學生的。”
“可能是臨時缺人?靠,好想去,我簡歷上要是加上這一筆還怕找不到工作?”
“醒醒,你以為法領館的同傳那麽好做?咱們全系加起來估計就知宜能頂一頂。”
A大法語系已經是國內語言專業裡的top,四年大學裡,路知宜一路走在top之上,大二過了專四,大三被學校送去法國交換進修了一年,大四回國輕松考完專八,順帶著連Delf和Dalf都一並通過。
除了自身的法語專業,她同時還修了英語,雙專雙學位不說,甚至已經被保研,是所有人眼裡歎為觀止的學霸。
“知宜?”室友喊了好幾聲她的名字。
路知宜還在盯著微信走神,沒聽到室友的話,“什麽?”
“要我說你就別回安寧實習了,在北城還不是隨你選,那麽多學校搶著要你。”
路知宜低頭笑了笑,“我還是喜歡自己從小長大的地方。”
路知宜一直記著自己的志願,為建設家鄉出一份力。
這些年安寧更繁華了,旅遊,娛樂業一如往常地蒸蒸日上,可教育行業始終差強人意。
所以當安大朝昔日狀元拋出橄欖枝時,路知宜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他們。
路知宜沒再聊下去,她拿著傘出門,“我要出去一趟。”
“等會。”室友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電影票,“隔壁德語系那個師弟托我給你的,問你晚上有沒有空,約你看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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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知宜皺了皺眉,歎氣:“你沒告訴他我有男朋友了嗎?”
“我說了呀,可人家不信我也沒辦法。”室友把票塞給路知宜,“反正我票送到了,去不去隨你。”
石蘭也湊過來:“話說回來,你那個男朋友四年了我們也沒見過什麽樣子,該不會是你編出來騙那些追求者的吧?”
路知宜把電影票隨便塞到口袋裡,認真說:“我真有男朋友。”
眾人撲哧一笑,似乎根本不信。
石蘭這時想起了什麽,八卦道:“我聽說沈瑜釣到華誠的二公子了。”
“真的?做房地產那個華誠集團?”
“就是他們家,沈瑜最近得意得很,換了個新包還特地來學校裡背了幾圈。”
“笑死,哈哈哈哈。”
路知宜從不參與這些八卦,她準備出去拍些學校裡的雪景給程溯看。
拿傘下樓,剛出宿舍樓,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她的準研究生導師打來的,“知宜,準備一下,待會跟我去一趟法領館。”
路知宜:“……”
沒想到室友們說的是真的。
路知宜只好又折返宿舍,給自己化了個淡妝,又換了身稍正式的裙裝,迎著風雪出了門。
坐到導師車上,路知宜問:“丁老師,法領館不是從來不要學生嗎?”
“不太清楚。”姓丁的老師說,“那邊似乎有人點名要你,可能是看了你過去的一些成績覺得不錯,再說這種事也沒有絕對,過去你也有師兄師姐做過。”
路知宜若有所思了片刻,又問:“是什麽活動?”
“法國的一些文化藝術品展覽,到場的高官名流不少,你們會隨機分配到不同的賓客,但無論是誰都要小心應付,你要知道能出入這種場合的都不是普通人。”
路知宜跟著導師去過不少類似的文化交流活動,對法國文化有很深的了解,猜想也是因為這樣才會選她。
她點了點頭,“知道。”
活動在晚上七點半才開始,但為了保證交流的順利展開,路知宜和一些其他的同傳被要求提前去現場了解展覽的內容。
她看著窗外茫茫大雪,心想今天竟然忙到連拍張雪景給程溯的時間都沒有。
有些可惜,這應該是今年北城的最後一場雪了。
可程溯還是沒回來。
打開手機,這人還沒回消息。
路知宜自言自語地嘀咕:“不會還在生氣吧。”
前幾天兩人打電話時,路知宜正好從學校食堂出來,路上遇到了德語系那個師弟,二話不說就給她送了朵玫瑰,說什麽白色情人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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