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很快將兩人送至酒店,稍作休息後就到了晚飯時間。
蔣禹赫換了身衣服準備赴約。
上車後厲白遞給蔣禹赫一張紙:“地址查到了。”
蔣禹赫掃了一眼,沒說什麽,折疊好了收進口袋。
厲白神情擔憂地問:“今晚這個飯局必去嗎,這一個月你都沒怎麽好好休息,我怕你身體熬不住。”
“柳叔和我爸有點交情,他開口,我過去喝一杯給個面子就走。”蔣禹赫的確很累,說話的聲音也很平。
“那……”厲白猶豫很久才問,“什麽時候去找她。”
然而後座的男人很久都沒回復。
厲白悄悄回頭,發現他已經闔眼養神,便沒再打擾,只叮囑司機輕開慢停,盡量讓蔣禹赫能休息會。
蔣禹赫雖然沒開口,但厲白也知道,江城此行本就是為了溫妤而來。
版權競拍大會原本這個月在蓉城舉行,誰知主辦方和當地政宣部之間出現了一些問題,後來征求蔣禹赫的意見,想就近把活動換到江城或花城舉行。
他選了江城。
甚至,親自過來了。
旁人或許不知道原因,但厲白很清楚蔣禹赫心裡的那個結,從沒放下過。
就這樣安靜地開了十分鍾,車駛入緊挨著交月江旁的主街大道,正是晚高峰期,周圍車流來來往往,暮色籠罩了江岸,江水面上浮著無數起伏的燈影。
忽然,身後由遠及近地傳來一陣引擎聲。
這轟鳴聲十分囂張,直接把蔣禹赫都吵醒了。
他側目,只見一輛法拉利紅色laferrar從自己乘坐的商務車旁邊一閃而過,一陣風似的就過去了。
厲白直搖頭:“我要坐那車上肯定受不了。”
前排的司機見慣不怪地說:“害,你們不知道,這是我們江城鼎鼎大名的跑車玩家,一個姑娘,人漂亮不說,車玩得比很多男人都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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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禹赫原本已經要繼續闔眼,誰知前排司機又補充了一句——“就是可惜了,家裡破產,現在自己在創業呢,還挺有韌勁。”
破產兩個字,成功拉回了蔣禹赫的注意力。
厲白也察覺到了微妙的關鍵詞。
他看到了蔣禹赫的眼神,馬上問司機,“你說的這位姑娘,叫什麽名字?”
司機笑,“以前的華度集團大小姐啊,江城誰不知道她,溫妤,老板認識嗎?”
厲白:“……”
蔣禹赫:“……”
車這時剛好遇到紅燈停下,溫妤那輛顯眼的紅色停在第一位。
半晌,蔣禹赫不動聲色道:“跟上去。”
司機一愣:“啊?”
厲白指著前面:“叫你跟就跟。”
好家夥,這可把年近五十的老司機難到了。
溫妤開車極野,靈活得像條蛇似的,跟得老司機一頭汗,拚了命才沒跟丟。
蔣禹赫想起第一次把她從療養院帶回家的路上,他故意開得很快,而她當時是什麽反應?
蔣禹赫到現在還記得她當時可憐巴巴的樣子——
抓著扶手,“哥哥我害怕。”
再看面前這個江城知名跑車選手,蔣禹赫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
巧的是,溫妤的車也停在了杏盛酒樓門口。
老司機跟著停好車,在一旁悄悄擦汗喘氣。
蔣禹赫卻沒動,看著前面紅色的車。
須臾,側面副駕駛就先出來了一個男人。
白襯衣,金邊眼鏡,有點眼熟。
頓了頓,主駕駛位置也有人出來了。
門開,先看到的是一雙被高筒長靴包裹的大長腿,緊接著便是很短的黑色短裙,和一頭順肩滑下的長卷發。
身影從車裡而出,站直。
她的臉,她的人。
她的身體。
逐漸在蔣禹赫眼裡聚焦,集中。
男人拿了件風衣從車後繞前遞給溫妤,不知說了什麽,展開衣服強製性地披到了她身上。
兩人並肩走進了酒樓。
這每一個動作信息量都極大,且都是能讓後面這位爆炸的信息。厲白心都跳了嗓子眼裡,默不作聲地看了眼後視鏡。
蔣禹赫眼眸暗沉得如這時的天,卷著殘雲,深不見底。
司機早已大氣不敢出一聲,厲白唯有努力緩解寬慰,“也許,只是朋友。”
蔣禹赫卻沒接他這話,淡淡移開視線,好像什麽都沒看到似的,眼裡十分平靜。
但厲白知道,越是這樣的平靜,那些被沉積壓製下去的,就越是可怕。
–
上樓的時候,溫妤一邊扣風衣一邊對周越說:“你能別跟我哥一樣把我當小孩嗎。”
“那不行,”周越邊走邊回她:“你哥走之前交代過我不能再讓你凍著,上次都燒到肺炎了,晚上天涼,保點暖沒壞處。”
“……行行你們說了算。”
溫清佑去了B市有事,周越直接成了第二個溫清佑,事事都當親哥似的管著。
溫妤扣好風衣的同時也找到了包廂,推開門,溫易安已經到了。
身邊還坐在那位老相識柳叔叔。
“妤兒來啦,快,這是柳叔叔,還認識嗎?”溫易安招手介紹。
溫妤恭敬上前:“您好柳叔叔。”
柳正明以前和溫家是鄰居,後來舉家移民到了國外,這次回來探親,得知老鄰居事業不順,好在女兒聰明積極,現在努力創業,他當然要幫忙扶襯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