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她求我
“趙隊,是赫瑞文律師!”
趙明初表情空白,這家夥是來投案自首來了?
赫大律師此刻的造型有點一言難盡。
筆挺的西裝,針腳細密,一看就是高級手工定製,價值不菲,臉上一副金絲眼鏡,人模狗樣;頭髮梳得一絲不亂,還用定型劑定了型。
如果忽略他腳邊某個抱著他的腿,渾身上下像從泥裡撈出來,眼角掛著淚,正在一抽一抽啼泣的小不點外。
趙明初走到他面前,很是羨慕的看了眼下面,再是嫌棄地看了看上面。
“找我什麽事?”
赫律師勾嘴笑笑:“趙隊最近和小楊的感情生活怎麽樣?”
趙明初一愣:“……”什麽意思?
“嘖,兩眼無神,皮膚泛油,嘴角長瘡,精神萎靡……這是典型的中年油膩男欲求不滿的症狀。”
赫律師同情的歎了口氣,“小楊同學不容易啊!”
趙明初反擊道:“你怎麽還沒被你家沈鑫給操死呢?”
“……”
赫大律師沉默了片刻,“依然健在,讓你失望了。”
趙明初一秒鍾都不想見到這人:“騷話少說,說,找我幹嘛來了!”
“你不是懷疑我買凶殺人嗎,投案自首來了啊!”
趙明初一臉不可思議,“赫瑞文,你來真的,還是假的?”
赫大律師也一臉不可思議,“趙明初,你是真蠢,還是假蠢?”
趙明初:“……”啥意思?
“我這麽出身高貴的人,對付一個小三,需要用這種下三濫的招兒?”
赫大律師笑眯眯的低下頭,“兒子,把剪刀給爸爸!”
沈愛文抽抽噎噎的把手裡的塑料剪刀拿起來:“諾!”
赫大律師接過剪刀,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我姐告訴我,對付出軌男人,只有這一招,別的都沒鳥用。我姐還告訴我,婚姻就是一條船,船員生了二心,把他一腳踹下海,換個船員再上路。弄翻自己船,那是傻逼才乾的事。”
赫大律師把剪刀往趙明初手裡一扔:“趙隊,看來六個核桃對你是沒什麽用了,我給你推薦我家小愛文喝的奶粉,高鈣,高鐵,高鉀。你值得擁有!”
小愛文表示強烈抗議:“不給喝,寶寶的!”
赫大律師一把抱起小不點,轉身就走,一邊走還一邊哄:“鵝幾,做人要有點同情心,那個叔叔沒長腦子,咱們得幫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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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長腦幾……那一定很笨笨羅?”
“不是很笨笨,是個傻幾!”
小愛文同情地看了幾眼趙明初:“那個傻幾長得好高啊,好壯啊!”
“有個毛用?”
赫律師得意的昂起頭:“你爸高不高,壯不壯,回家還不是跪鍵盤……出軌……哼……借他幾個膽子也不敢,也不看看我赫家都是什麽人!”
……趙大傻子看著父子倆遠去的背影,看著手裡的塑料剪刀,表情悲憤莫名!
“老大,我就說不可能是沈隊的愛人嗎,人家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吃飽了撐著去殺人?”
王冬跟個鬼一樣,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
哪來的馬後炮!
趙大傻子一聲怒吼:“滾--”
……
病房裡。
護士幫許一寧換了鹽水,“今天傷口比昨天好多了,再過一個星期就能出院了。”
“謝謝!”許一寧輕聲說。
“我先去忙,有什麽事情按鈴就行。”
“護士?”
許一寧叫住她:“外面現在怎麽樣了,能不能和我說說。”
整個病房,除了一台從來沒開過的電視外,許一寧幾乎是與外界隔離的。
她的手機作為證物在警察手裡,這樣的日子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護士心疼這姑娘一身的傷,又是被人叮囑過的,她走到門邊,看了眼外頭站著的兩個警察,又把門關關好,把外頭消息一五一十的說給許一寧聽。
許一寧聽完,沉默了。
小護士忙勸道:“許一寧,你可別擔心,現在網上都是幫你說話的,你的律師也很能乾,你一定會沒事的。”
小護士並不知道許一寧此刻心裡,掀起滔天巨波。
如此大的陣仗,不應該是沈隊的手筆,沈隊這人非常小心謹慎,更不會為她造勢,他只會在適當的時候,適當的機會,拋出城中村的案子。
也不會是張九良的手筆,師兄所有的人脈關系,都在公檢法內。
那麽--
應該是顧湛在後面推波助瀾。
許一寧想明白這一點,立刻在心裡做出計劃的調整,“護士,我能麻煩你一件事情嗎?”
“說吧,什麽事?”
……
閆氏藥業。
“顧哥兒,你把這藥喝了?”
馮思遠拿出一袋中藥,“老王巴巴送來的,不喝對不起他。”
顧湛接過,咬開一個口子,一口氣喝了。
馮思遠拿著體溫槍,“來,把額頭伸過來,我來幫你量量體溫!”
顧湛把人推開,這時,手機嗡的一聲響,是個陌生的號碼發來的消息:
“您好,我是許律師的當班護士,她說……想見你!”
“哐當!”
手機掉落在地上。
顧湛克制冷靜了一天的臉上,驟然出現驚慌失措,喉結上下滑動,發出像啞巴嘶吼般的聲音。
“她要見我,思思,她要見我!”
馮思遠想把耳朵捂上--太特麽難聽了!
天色,昏暗,無盡的長夜即將來臨。
醫院走廊的燈,卻明亮的刺眼。
年輕的護士推著藥療車,身旁是個高大的男醫生,男醫生臉上戴著口罩。
長椅上,孫宇和李越面對面坐著,兩人一臉的疲色。
聽到車輪聲,孫宇扭頭去望,冷不丁對上一雙黑沉的眼睛,他的汗毛忽的一下統統豎起來。
這人……這人……
顧湛眉頭一壓,輕輕搖了一下頭,腳步不停地從他面前走過去。
“幫病人換藥!”
門口的警察看看時間,讓出身位,拉開門。
孫宇等門關上,一個箭步衝到李越那邊,壓低聲音道:“阿越哥,剛剛那個醫生是顧湛。”
“什麽?”
李越失聲低喊,被孫宇一把捂住嘴。
孫宇扭頭,衝兩個正向他們看過來的警察嘿嘿一笑:“我哥的女朋友出軌了,我正勸他呢!”
還出軌?
女朋友在哪呢?
李越瞪孫宇一眼:姓顧的進去幹什麽?
孫宇搖搖頭:不知道!
李越再瞪他:你怎麽不攔著他?
孫宇再搖搖頭:現在攔幹什麽,出來再逼問。
兩警察目瞪口呆地看著這眼角抽抽的兩人,心說:難道這年頭勸人,都流行用眼睛?
……
病房裡。
小護士看了眼身旁的男人,壓低聲音道:“時間不多,你趕緊的,我在這裡守著。”
顧湛摘下口罩,衝護士勾出一記笑,護士只覺得小心臟都快跳出胸腔了。
媽啊,這男人笑起來太好看了!
顧湛走過去,拉過椅子只坐了半個屁股,身子往前探,目光貪婪的看著牀上的人。
白熾燈下只見許一寧雙眼緊閉,整張臉似乎更腫了,
顧湛去握她的手,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手指在劇烈發抖。
半睡半夢之間,許一寧感覺自己的手有點疼,她試著動了一下,感覺似乎被人握住了,猛的睜開眼睛,正好與顧湛的眼睛對上。
空氣在僵持中發生著微妙的變化。
許一寧掙扎了下,顧湛沒放手,依舊握著,死死的。
大概就這麽默不作聲幾十秒,許一寧終於長長的籲了口氣,“這屋裡,還有別人嗎?”
顧湛扭頭看了看正在玩手機的護士,點點頭。
許一寧猶豫了下:“那你能湊過來一點嗎?”
這是有話要說。
顧湛毫不猶豫的把頭湊過去,手指稍稍使勁,示意她放心說。
許一寧幾乎是用氣聲在說話:“許哲音在哪裡?”
顧湛不可思議地看著她,面部輪廓一寸寸開裂。
許一寧眨了下眼睛,“我知道你的性子,你不會放過她的,對嗎?”
顧湛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這丫頭太聰明,聰明到近乎可怕,她把每一步都算好了,還把他的性子碼得透透的。
他拇指輕輕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算是默認了。
許一寧抿抿唇,“我想求你一件事情。”
顧湛根本無法掩飾自己聽到“求”這個字後的神情,只是飛快的把耳朵湊過去。
“顧湛!”
許一寧看著他耳朵上細細的絨毛,低聲道:“我讓你放她,你就放;我不讓你放,你就先關著她,一切,聽我的指揮行嗎?”
“許……”
顧湛剛發出一聲,嗓子就好像被鈍斧劈開了,許一寧皺眉,這時她才感覺到這人的掌心異常的燙。
在她的記憶裡,顧湛好像只生過一次病,病得昏天黑地,喉嚨都啞了,整整三天說不出句話來。
她垂下眼睫,低歎了口氣,“你別說話,聽我說!”
顧湛聽話地把耳朵貼過去。
女人輕而軟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的鑽進來,“我不瞞你,我想利用她這個人,和許興利做筆交易,逼他說出當年事情的真相,可以嗎?”
顧湛以一種非常詭異的目光盯著許一寧。
許一寧輕點了下頭,“你猜對了,這是我的後招。”
當年整件事情的真相,只有許興利知道,不把他逼到那個份上,他根本不會說出來。這個世界上,許興利最在意的人,就是她的一雙兒女,以及許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