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應該不是自己的錯覺,而且她確實有點心虛。
“好吧,”顏漫坦率承認,“昨晚最後三根小魚乾我確實喂了兩根給糯米,但那是它非找我要的,到時候還你。”
“…………”
面前的化妝師成功把話題帶跑:“漫漫老師養貓了嗎?”
“嗯,”顏漫笑眯眯地比劃著,“這麽小一只,白色的,還是雙瞳異色,特別可愛。”
後面就聊起了貓來,養貓的人太多,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午餐是節目組提供的,公司有點事,顏漫把車讓西蒙開過去了,她沒地兒吃飯,就去了葉凜的車上。
他的房車挺大,顏漫和周璿坐在一側,男人和畢談坐在一側。
顏漫用筷子輕輕挑著:“不吃這個。”
周璿低頭,很熟稔地翻出個小盤子放她手邊,顏漫把不吃的挨個挑進去。
挑完之後,她才開始慢吞吞地吃著,二十分鍾後,周璿和畢談被節目組叫了下去,說是有些環節要協調。
周璿拍她肩膀:“你先吃著,我弄完就來。”
房車裡就剩下兩個人,冷風徐徐吹著,顏漫足尖打著拍子,吃完最後一口紫薯。
吃完不能坐著,容易長肉,她貼著門板站了會兒,在葉凜的目光下,慢悠悠地打了個呵欠。
“又困了。”她說。
“……”
顏漫伸出手,指尖是淡色的粉:“衣服借我蓋蓋?”
男人將外套脫給她,顏漫低頭,甚至都沒多問,熟練地伸手一調座椅,真皮座椅向後一調,她就愜意地躺了下去。
他還挺懂享受,沙發都跟顏宗用的是同款。
意大利純手工定製,據說一年發售不到十件,顏宗寶貝得不行,光是如何懷抱虔誠地坐下去,都能洋洋灑灑講十多分鍾。
顏漫偏著頭,因為這股熟悉感,很快就睡了過去。
她蜷著身子,身上搭著他那件外套,但腳踝蓋不到,露出來一小截,或許是覺得冷,她曲了曲腿。
葉凜余光看到,手指動了下。
視線轉過去,她正睡得香甜,發絲隨著空調頂風輕輕擺動,手指露出來一截,像是小貓睡著時的輕輕蹬腿,她指尖不自知地勾了勾。
葉凜垂眼。
心臟某處傳來奇異又陌生的,像是輕輕被人捏住的觸感,情緒受她驅使,情感被她操控,目光也牢牢被她掌控,即使她什麽都不做,也情不自禁地,想知道她此刻的活動。
想向她靠近,無論是主動,還是潛意識。
他平日裡最擅長分析人物,媒體說他是高高在上俯視眾生的神,如此理性而又置身事外,精準地決斷人物在任何時刻的任何情緒,然此刻卻不行——然此刻卻做不到——
他開始手足無措,開始不知如何是好。
一反常態的情緒,無法自控的行為,起伏而紊亂的心跳和不知何時萌發出的佔有欲,用任何推論都無法解釋,唯獨除了一條。
他就只是,單純地,喜歡她而已。
發覺解綁後的心空,他用了這一周多的時間,反覆確認,不停叩問,終於得到這個解答。
嘴硬的人總容易連自己都騙過,到此刻才承認,會參加這檔綜藝,有一部分原因是她;會接下導演組給的戲,也因為合作的對象是她;破例是為她,對組員愈加上心是為她,繞路也是為她……
直到她在他決定中所佔的比例越來越大,徹底傾覆掉他對自己有把握的認知,這一刻,喜歡的冰山於海面上探出一角,而他仍不知道,海平面以下,究竟還有多少。
這感覺對他而言太過陌生,意外到即使扮演過太多類似場景,這份真實感落到自己身上時,仍是想觸碰而又收回的手。
因為喜歡,所以看見了從未見過的,陌生的自己。
所以生平頭一次,從不會回頭惋惜的人,胸腔中也會生出一絲,類似於後悔的情緒。
稍縱即逝,像盛夏吹過的風,還來不及抓住,就已經消散在蒸騰的暑氣裡。
說服自己不喜歡她,用盡了各種理由和原因,承認喜歡,卻只需要幾秒鍾而已。
是從什麽時候喜歡上她的?又是在哪一秒開始不自知地淪陷?
——他想,或許他還需要些時間,才能理出頭緒。
但是沒關系,時間還很長,在她和回憶身上,他總會找到答案。
顏漫動了動腿,將全身縮進外套裡,下巴往胸口處埋了埋。
他指尖停頓半晌,轉向空調按鈕,將溫度調高。
*
顏漫最後是在外面的嘈雜聲中醒來的。
這一覺睡得舒坦,她伸了個懶腰,努力坐起身來。
西蒙在外面喊:“人呢?起來了沒有?”
身子晃了下,她又倒下去了。
葉凜看著她:“……”
手在空中抓了幾下,腦內大戰三百回合,顏漫終於閉著眼起來了。
她晃了晃腦袋,將衣服遞給他。
男人全程站在她旁邊,顏漫好不容易收拾完畢,走下車門前,回頭看他一眼,隨口道:“我總決賽,你那麽緊張幹什麽?”
“……”
*
今天下午要拍一些宣傳內容,拍完就是晚上的短片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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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顏漫在攝影棚內忙碌時,八卦論壇的熱度也就此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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