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未知的新奇感和新鮮感給了她完全不同的體驗,一切對她而言都很神秘,不知道他會幾點打電話來,不知道他會把地點定在哪裡,也不知道他會說什麽。
她第一次看著手機,覺得自己像是在等待驚喜。
好奇怪,像是約會一樣。
可哪有人這麽約會的?
就在她第50001次翻身時,手機響了。
號碼是陌生的。
忐忑帶來心跳,她小心翼翼接起:“喂?”
“我是商銘,”他說,“你現在在哪,我來接你。”
她報了地址,商銘在二十分鍾後抵達,他沒有提前通知,到樓下了才給她打電話,希慕沒想到他到得這麽快,衣服都沒換好,匆忙收拾了一下就下樓了。
門口掛著她萬年背一次的斜跨包,離開時她鬼迷心竅地拿起,就連隱形眼鏡這種沒必要的都裝上了,準備了一堆,最後上車,發現自己最重要的沒拿。
“你的衣服我好像忘記了,”她下意識就要去摸車門,“你稍等一下,我上去拿。”
可她話音剛落,車門就被他落了鎖。
商銘輕描淡寫:“不用。”
她眉尖一凝:“不用?”
他目視前方,唇畔彷彿掛了點笑。
“忘記的話,那就……下次再還吧。”
她指尖驀地一滯,輕飄飄懸停在安全帶上,足跟無意識地摩挲著車墊,目光微茫。
夏日窗外悠長的風,吹得人心有點癢。
車行駛的路上他開了音樂,她慢慢回過神來,問:“你怎麽會有我的電話?”
他說:“之前問到的。”
“什麽時候?”
“婚禮那時候。”
“原來你還真記得要留我的聯系方式啊,”她半是嘲弄半是好笑道,“我還以為你從此就人間蒸發了。”
商銘道:“怎麽會,我不是還說要帶你看仙人掌?”
她聳肩,輕輕皺了皺鼻尖,“感覺當時你只是,隨便說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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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無言半晌,這才笑了笑:“不會,我從不食言。”
車內又沉默了會,他這才道:“其實婚禮結束之後的那一個星期,我本來要找你的。”
“是嗎,”她側頭,“為什麽沒有?”
“因為小布丁來我家玩,把我書房那盆開好花的仙人掌打碎了。”
希慕沉默了會,又問:“你家就一盆嗎?”
“兩盆。”
“第二盆因為小布蕾說想吃炒仙人掌,也給拿走了。”
“……”
車就這麽一路往前開著,她好像也忘了問,不還衣服的話,那他們該去哪裡。
很快,商銘給了她答案。
車在寫有“銘誠”的大樓側門處停下,他拉了拉手刹:“來都來了,看場電影吧。”
她本來還擔心人流量的問題,沒想到跟著他上到八樓,一個人都沒遇到,大概是走的VIP通道。
走入正廳,她下意識要擋臉,商銘說:“沒事,他們今天不在這兒入場買票。”
她抬起頭,才發現廳內空無一人。
“想看什麽?”商銘笑,“恐怖片?”
“行啊,”她欣然點頭,“我不挑。”
“不害怕?”
她揚起一個區區小case何足掛齒的笑:“當然不怕。”
商銘取好爆米花,帶她進了影廳。
電影剛開始,燈全都熄了,就算人滿為患,也沒有人能認出她。
只要在開場後進入,散場前離開,就不會引起騷亂。
希慕內心微微肯定,看來他還挺聰明。
說恐怖片還真是恐怖片,半小時後進入最高潮劇情,整場的女生都被嚇得尖叫,往身邊的人身上靠。
商銘轉頭,發現自己身側的人悠哉悠哉地吃著爆米花,還打了個呵欠。
“……”
最後他們提前離開,又一起吃過晚餐,他送她回去。
站在家門口,她朝他揮揮手:“你也快點回去休息吧。”
商銘站在對面看著她,這才發現她脖子上的頸鏈並不是簡單的六芒星形狀,最中間還帶著她的logo,星星的最尖處還綴了圖案,應該是定製的。
從各種方面來講,她的確並非是一眼看上去的那種模樣。
她今天穿的衣服依然很簡單,領口處有兩條綁帶交叉,隱約能看見鎖骨下紋著字母,看不清具體是什麽。
他忽然問:“紋身痛嗎?”
希慕愣了會才反應過來,低頭看了眼。
“哦,這是我今早貼的。”
“……”
感覺自己彷彿破壞了什麽恰到好處的氣氛,但又不知道再怎麽拯救,她打算速戰速決,揉了揉發尾:“那就到這兒吧,下次見。”
又補充:“下次我肯定把衣服還你。”
忽快忽慢的風裡,他的聲音也被拉得短短長長。
男人垂了垂眼,低聲道:“下次也不一定要還。”
風一時太大,她忙著整理頭髮,沒有聽清:“什麽?”
“沒什麽。”
商銘看著她,彷彿在醞釀著某種只屬於他們二人之間的默契:“下次見,等我給你打電話。”
她後退兩步,毫無預兆地,忽然問:“如果我又沒接到呢?”
“那我就來你家樓下堵你。”
“我要不在家呢?”
“你總會回來,”他說,“我總能找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