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寒舟垂眸看向紋絲不動甚至還沒被解開的腰帶:“怎麽就好了?”
意識到自己的辛勤勞作在男人眼裡其實只算完成了一半,最重要的那部分還沒有來,林洛桑挺直背脊,總算洞悉了男人的真正企圖。
她磨了磨牙,哽咽幾秒,將毛巾親切地捂上了裴寒舟帥氣的臉蛋——
“愛洗不洗吧你!”
留下毛巾和熱水之後林洛桑就出去了,也不知道他最後是怎麽解決的,總之男人磨磨唧唧了一個小時才出來,見她就抱臂站在門口,濕漉漉的黑眸垂了垂:“你怎麽沒走?”
林洛桑善解人意地點了點頭:“你要我走是吧,好,我這就走——”
“不是,”男人拉住她手腕,“我以為你去休息了。”
“你休息了我才能休息啊。”
她指了指牀榻:“上去睡覺。”
男人在林醫師的指導下,方能僵著手臂緩緩躺下,林洛桑給他打了石膏的那邊又塞了個枕頭,防止他不小心壓到傷處。
又給他掖了掖被子,這才拍了拍手:“差不多了,睡吧,明早我叫你。”
但第二天裴寒舟並沒等到她叫醒自己。
她開始斷斷續續地低燒。
大概是這幾天都沒怎麽休息,忙過了頭就開始低燒咳嗽,四肢也軟綿綿的沒什麽力氣。
等她再醒的時候,已經是在醫院了,映入眼簾的是白色的簾帳和牆壁,還有很久沒聞過的消毒水的味道。
她又咳嗽了兩聲。
“醒了?”男人的聲音在耳畔不遠處響起,“喝不喝水?”
她強撐著坐起來,頭昏昏沉沉,端起牀邊的杯子喝了大半杯熱水,這才舔著唇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有點燙。
昨晚就開始覺得有些冷,沒成想再醒就是在醫院。
“嶽輝說你好幾天沒好好休息,高強度排練還去盯了演唱會,”男人不悅地蹙眉,“人家的演唱會你管什麽?寫個主題曲也要連軸轉?”
她撇了撇唇,嘟嘟囔囔為自己開解:“最近天氣不好,本來就很容易發熱感冒的,工作室也有好幾個咳嗽的。”
“人家跟你能一樣?你忙起來不要命。”
“誰說我不要了,”她腦袋重,這會兒把腦袋枕在手臂上閉眼答,“應該是昨晚出去買了個蘋果,風太大穿得不夠多吧。誰讓水果店太遠了。”
“怎麽不讓小助手給你買?”
“……忘記了。”
男人實在拿她沒辦法,低歎一聲把她送回被窩裡,過了半晌才開口:“我不是在凶你,我只是希望你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
她被單蓋過鼻子,露出一雙微彎的眼睛,自己先嘖嘖笑了兩聲。
“不得了,裴總現在居然還會解釋了。”
還沒笑完,男人伸出手,將她的眼睛也蓋住了。
林洛桑:“……”
她又迷迷糊糊地睡過去,大概是強撐著情緒的這幾天,身體的機能都被逼至了極限,松懈下來後就驀然反彈,導致體溫又升高了不少。
意識模糊的時候,感覺到有人走到她牀邊,找出她的一只手,像是要給她打針。
她下意識避了避,緊接著,手腕被男人握緊。
他說,“我在你旁邊,我會看著,別怕。”
腦子混沌地轉了轉,她選擇相信,沒有再掙脫。
大概一個多小時之後,針即將打完,護士又被叫了進來,聲音像是隔著層水霧傳進她夢裡:“還有一些藥沒打完,過十分鍾再拔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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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裴寒舟說,“提前拔。”
上次就是沒及時拔針導致回血,這次男人提早叫了護士,她終於徹底放下心來。
像是要把前陣子缺失的睡眠通通補回來,加上身體難受,中途還隱約聽到護士說“體溫升高”這樣的話,她的睡眠系統徹底開機,更何況感覺到裴寒舟一直在身邊,她莫名其妙也就有了點安全感,覺得有什麽大事他會處理,便休息得愈發肆無忌憚。
眼睛這麽一閉,再睜開時,外面的天色已經很黑了。
她睡得非常好,沒有人打擾,潛意識也沒有打擾自己。
男人在不遠處開了盞台燈,一邊翻文件一邊看她坐起了身:“好些沒有?”
她晃了晃腦袋,“好多了。”
“餓不餓?”
林洛桑摸了摸小腹,正準備說話,忽然想起什麽似的猛地轉身,在身邊找自己的手機:“今天星期幾?!”
“六。”
“現在幾點?”
“十一點。”
林洛桑重重跌向牀頭,自責地閉了閉眼:“今天是《視聽盛宴》的決賽啊!!”
雖然很久之前跟節目組鬧矛盾的時候說了不參加決賽的說法,但她萬萬沒料到,最後她居然真的沒參加。
裴寒舟擱下筆:“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為什麽不通知我?”
“你那時候快燒到四十度,怎麽可能告訴你?難道要讓你意識模糊地去參加比賽?”裴寒舟很鎮定,“你在台上暈了怎麽辦?”
她歎息一聲,聽男人繼續道:“嶽輝和節目組商量過了,節目組那邊也不同意你去,現在天氣冷,還在下小雨,不可能讓你淋雨表演的。”
“今非昔比,你粉絲群龐大,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節目組負責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