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家。”林洛桑說,“而且我剛剛跟他說了離婚的事。”
既然都提離婚了,還是搬出去住比較好一點,更何況剛做了那麽長的夢,她也想換個環境轉移注意力。
她手上滾著個大箱子,和紀寧在夜色中漸行漸遠。
走到車門口時紀寧才反應過來,轉過頭駭然地看著她:“你剛說什麽?離婚??”
“不是吧,這才過去多久,你動作這麽快?”
“剛剛一時上頭,”林洛桑壓了壓混沌的腦子,“很奇怪,我是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的,也有心理預期,但這會兒又隱隱約約沒想明白……”
況且做了那麽有真實感的一個夢,她的應激反應已經搶先替她做好了一切決定。
“晚上了,是這樣的,你還是先休息一晚再說吧,”紀寧深知這時候不適合討論人間奧義,道,“走,上車。”
“你覺得我離——”林洛桑才說出口五個字,車門一拉開,看到副駕駛上的男人,懵住了。
“這……”
紀時衍回身朝她頷首致意,目光掃過她手裡的大箱子:“用不用放到後備箱?”
“不用不用,”她趕忙搖了兩下頭,看向紀寧,“司機……怎麽……”
?紀頂流怎麽大晚上跑過來給她當司機??這合適嗎??
紀寧摸了摸鼻子,也有點說不上來,小聲道:“我剛找司機被他看到了,他就說剛好自己睡不著,出來開開車。”
林洛桑:?
這種理由你也信?
“他怎麽會看到你找司機?”
紀寧回答道:“就,我的新戲他不是監製嗎,大家在片場偶爾就會碰上什麽的。”
林洛桑啟了啟唇想說什麽,轉念一想自己這感情還沒搞明白呢,就別去摻和別人了,遂點點頭,愛憐地摸了摸紀寧的腦袋。
四十五分鍾後,由紀頂流擔任司機的車程結束,二人被送到酒店門口。
一番道謝後,她們下了車。
這會兒的街上沒什麽人了,空空蕩蕩冷冷戚戚,她和紀寧縮著肩膀在便利店買了兩袋熱牛奶,這才回了房。
脫下最外面的羽絨服和毛衣,林洛桑渾身上下只剩一套睡衣,她安穩地躺倒在紀寧的大牀上。
紀寧看著她的睡衣,又皺了皺眉頭:“你是因為要過來所以提前洗了澡,還是本身已經睡過一覺了?”
“睡過了,”她說,“因為下午太冷,在牀上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洗完澡之後,紀寧渾身檸檬味兒地鑽進被窩裡,林洛桑動了兩下,騰出位置。
紀寧揉了揉眼睛,猜測道:“你做噩夢了吧?”
林洛桑側眸看過去。
紀寧理解萬歲道:“我做噩夢也會想換個地方睡。”
掖了掖她的被角,紀寧溫柔的聲音隨著調低的燈光一並覆蓋下來:“放心,我不問,你快睡吧。”
……
林洛桑本以為自己睡不著,沒想到和紀寧鬧著鬧著就乏了,二人頭一歪,紛紛墜入夢鄉。
她是在次日上午十一點驚醒,並緊急想起自己還有活動要走的。
剛睡醒的紀寧頂著一頭蓬松雜亂又柔順的長發,懵懵地看著她:“你的意思是……你要在半個小時之內找到一條能穿的禮服?”
林洛桑點了點頭,自己也覺得很荒謬,“買肯定來不及了,我讓經紀人去幫我借吧。”
“你家裡不是有衣櫃嗎?”紀寧以指為梳理順頭髮,“難道一說完離婚你就立刻和那個家切斷聯系嗎?別說只是昨晚才提的,就算是離婚手續都辦完了,你要穿的話裴寒舟也不會把你怎麽樣吧?那些裙子都是按照你的身材定製的,別人也穿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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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作停頓後,林洛桑沉銀著道:“我總要提前適應一下沒有他的生活。”
……
房間內有短暫的安靜,紀寧呵欠打到一半戛然而止,就那樣一動不動地盯著她。
半晌後,紀寧站起身,像是急著說些什麽,結果腳掌踩上地面被冰到,又折回去找拖鞋:“一大早的,別突然悲情嘛。”
紀寧走到她旁邊,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瞼:“沒有變化的余地了?”
“誰知道呢。”
以後的事,連她自己都說不準。
林洛桑拍拍她的腦袋:“我沒事,你別擔心,告訴千夜也別擔心。我先走咯,有事再call你們。”
“嗯,注意安全啊,經紀人到了嗎?”
“到樓下了。”
“好,安全到了之後在群裡發消息,借不到禮服的話我幫你問問看!”
她笑笑:“知道啦。”
*
林洛桑順利和經紀團隊匯合,並在第一時間說出了要借禮服的事情。
今晚還有個盛典,雖是晚上直播頒獎,但紅毯下午就得走,她要提前入場,而坐飛機過去也要一定的時間——
也就是說,沒幾個小時了。
嶽輝並不知道她的情況,但看了看她的表情,機靈地沒有多問,動用手上全部的資源去聯絡服裝師。
時間太短,能聯系上的就在附近的服裝師不多,唯一有一個這會兒正好在Y市的工作室,嶽輝趕緊驅車趕過去。
服裝師看到林洛桑的時候嚇了一跳,下意識要推拒:“之前阿許也沒和我說是要借給林洛桑呀!這玩兒什麽,人家一件高定抵我一個衣櫃,我怎麽敢在你們面前班門弄斧,得了,輝哥,您別折煞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