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弄的?”男人眉心川字愈深,“羅訊出來了??”
“我自己。”
她的尾音落下,裴寒舟眼尾顫了顫,氣氛陷入了詭異而僵化的沉默。
裴寒舟無奈地隨手擦了兩下頭髮,坐在牀沿讓她直起身,自己觀察著她背後的情況。
林洛桑道:“怎麽樣,好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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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正面回答:“我在想一個問題。”
“什麽?”
“以後如果你被綁架了,絕對不能讓你自己動手逃,”他娓娓道來,“你只會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這到底是個什麽品種的王八蛋啊?
林洛桑板著身子想踹他:“你能不能稍微尊重一下被害人的心理狀況,我難道就不崩潰嗎!”
“你不是被害人,繩子才是。”裴寒舟摸了摸她手腕被蹭紅的部位,“還能叫這麽大聲,看來是沒什麽事。”
她正要說話,手腕處也被他摩挲得有點癢,身後不期然傳來男人的低聲提醒:“別動,我要剪了。”
惜命如金的林洛桑果然沒再動一下,聽著那眼疾手快的哢嚓哢嚓響聲,怕他一個沒看準剪到自己的肉上,頭皮發麻地顫顫巍巍提出請求:“……能稍微慢一點嗎?我有點兒怕你。”
“你放松一點。”
“我放松不了。”
男人應該是在處理手腕那部分了,提起繩子的時候勒著她細嫩的皮肉,聽到她的抽氣聲,問:“這樣痛?”
“還好,就是有一點兒脹痛,這繩子綁的太緊了……你繼續吧,早解決我好早點睡……”
林洛桑還沒來得及說完,門口處忽然傳來沉悶的重物落地聲,裴寒舟沒理,專心地剪著繩子,她探出身子去看。
羅訊剛上來準備邀功就聽到了後半截對話,什麽別動、繩子、脹痛、快點之類……某些不可言說的晴趣畫面浮上腦海,饒是見慣大場面的羅訊也被自己的腦補嚇得當場脫力,把電腦砸到了地上。
此刻他抱歉又面露驚愕地撿起,小心翼翼地問:“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林洛桑:“……”
“不是,你誤會了,你聽我——”
羅訊立刻捂住眼睛:“別別別!我馬上就走!哥東西我弄好了電腦放在你們臥室門口了就在文件夾第三個應該沒問題等會我自己打車走你們千萬別管我就這樣我走了啊!!”
緊接著咚咚咚的下樓聲響起,羅訊風一般離開,還把大門摔出了高分貝的聲響,像是提醒臥室內的兩個人:電燈泡已走,請安心繼續。
林洛桑啟了啟唇,千百句解釋的話在嘴邊打了個旋兒,又被吞進喉嚨裡。
這到底又是什麽莫名其妙的誤會?
她闔了闔眼,腦仁發疼。
和她比起來,男人就要顯得滿不在意許多,呼吸都沒亂半分,甚至還有心思取笑她——
“知道厲害了?下次還敢不敢?”
繩子終於全部被解開,她揉了揉微紅的手腕:“為了舞台,下次還敢。”
“……”
裴寒舟將繩子扔進垃圾桶,停頓片刻又道:“到時候表演,你不會……”
“表演我不會出錯的,請你不要詛咒我的舞台。”她立刻搶答,“今天只是因為牀和椅子的構造不一樣才會出現這種問題,舞台上我絕對、絕對不可能有絲毫差池。”
想了會補充說:“如果出錯我就當場把椅子吞了。”
“好,”裴寒舟用毛巾擦著額發,“拭目以待。”
節目錄製當天,她準備六點就起牀前往排練,誰料天氣陰沉催生了人的睡眠欲望,尖銳鬧鈴響起時,她的潛意識毫不猶豫為自己選擇了“稍後提醒”,然後安心地等待著下一輪喚醒服務,保持著握手機的姿勢又合上了沉重眼簾。
叫醒服務在和她的瞌睡大戰五個回合後初見成效,林洛桑猛地從睡夢中驚醒,一個鯉魚打挺騰起身子,掀開被子讓自己迅速清醒起來。
正當她拿起衣服要穿的時候,眼尾余光似是又瞧見了什麽,緩緩地轉過頭,對上了裴寒舟意味不明的目光。
而她剛掀開的被子,此刻正非常狂妄地反蓋在他的電腦上,擋住了他的顯示屏。
林洛桑沒什麽情緒地乾笑兩聲,替他將被子重新拽回自己這邊的原位,這才咳嗽著解釋:“我沒想到你在牀上,不好意思了。”
男人垂下頭繼續工作,她拿著要換的衣服閃進浴室,套針織衫的時候還在想他今天為什麽會在牀上。
按照以往的情況來講,他要麽是早已從家裡離開,要麽是在一邊忙工作,總之在她醒來時,他睡過的那一側是不會有余溫的,都是她獨自醒來。
但也來不及問更多,她喝了杯熱水,立刻前往演播廳。
休息室裡已經給她準備好了谷物麥片和熱氣騰騰的粥,節目組聽從了裴寒舟的吩咐,給她裝好了空氣淨化器和空調,角落裡甚至還放了一架鋼琴和一把吉他,沙發也重新換過了,嶽輝沒事還喜歡跑這裡來午睡,說是舒服。
每每看到面前的景況,嶽輝總是忍不住感歎:“誰能想到呢,五十年河東五十年河西,本來還拿陪跑劇本的林洛桑瞬間變成了節目組的寵兒,這一刻開始,我們拿的就是金手指開掛、所向披靡殺怪的大女主劇本。”
林洛桑:“不好說。”
嶽輝太陽穴一跳:“怎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