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發佈時間: 2024-07-29 11:5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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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六條魚

大家起先都很輕鬆,畢竟前兩個連長都很有趣,便理所應當地覺得這個營長也是個好人。

事實證明,慣性思維要不得。

慣性思維很害人。

營長音量大如洪鐘:「都給我站直了,一個個鬆鬆垮垮像什麽樣子!」

有人低吶:「感覺不好惹啊。」

營長更大聲:「站軍姿!動一個加十分鐘!半個小時起步!」

「好,十分鐘。」

「十分鐘。」

「一個小時了。」

「一個半小時了。」

「我從別連長那裡聽說,你們藝術院的,特別不服管,天天就知道笑,啊?你們知不知道我當年在新兵連有個什麼名號?我最擅長的就是整治不服管的!」

「別以爲你們初高中囂張慣了,我就動不了你們! 」

李敏嘀咕:「有什麼名號你倒是說啊。藝術院怎麽了,藝術院盛産藝術家,你見過循規蹈矩的藝術家麽。」

「就是。」有人低聲附和,「我從小爲這受的青眼太多了,神他媽藝術院的品質都不行,他怎麽不看看w大藝術院分數線多高?w大半個金招牌都是我們給貢獻的oK?」

「受不了,堂堂一個營長,還有院系歧 ,厲害了哦。」

營長手一指:「後面嘀嘀咕咕什麽呢,有種上來跟我講,來!」

這麽一嘀咕,算是把營長的注意力都嘀咕到這邊來了。

「後面,靠邊出來第一個女生,動什麽動,不准動!」

昨天風大雨大,雖然打了傘,但免不了還是受雨淋被風吹。

本來放在平時,倒也沒什麼,可今天正好趕上鄭意眠的經期。前一天受了寒,即使今天艷陽高照,她小腹依然似被扭緊一般的疼。

這種情況下,要她一動不動地站軍姿,真的太難爲她了。

鄭意眠咬緊唇瓣,牙齒咬得下唇都泛起青白色。

閉著眼,後背和麵頰浮起冷汗。

「不允許閉眼!誰站軍姿能閉眼?加十分鐘!」

「不允許摸肚子,再加十分鐘!」

强撑也還撑得下去,但這麽幹可能會拖累大家,鄭意眠伸手打報告:「報告營長,我……」

營長嚴厲道:「不允許請假!」

李敏看不下去了,扶住鄭意眠,抬頭跟營長求情:「營長,她肚子真的疼得不行了,你就放她去休息吧。」

營長動都不動,目視遠方,似乎鐵了心地不讓休息:「休息一個就有第二個,你讓別人怎麼辦?這一點小困難就受不了了,以後還怎麽辦?我們當年風吹雨打巋然不動!繼續站!」

鄭意眠痛感湧來,幾乎快站不穩,腦袋裡亂成一團。

頭痛欲裂。

偏偏營長毫不體恤,也根本無法感同身受這種痛,他變本加厲:「別在這兒跟我玩兒啊,不准扶她,我還不信肚子能痛到站不穩。」

有女生開口:「可是真的能痛到站不穩啊……」

女生們都開始發聲了:「是真的很痛,休息一下怎麽了。」

「是啊,我看她真的撑不住了。」

「來例假真的很痛,不讓休息過分了吧……」

營長瞪眼,氣得青筋暴起,直接怒道:「我過分還是你們過分?!你們這群藝術學院的,還真……」

他沒說完,冷不丁被一道嗓音打斷。

聲音漫不經心,卻挑釁感十足。

「營長,我們藝術院的,怎麼樣啊?」

明明是那種反駁意味十足的句子,却偏偏帶上「營長」這個尊稱,還刻意把這兩個字咬重了幾分,聽起來像是反諷。

梁寓側著頭,摘下帽子,眉眼裡的惱意終於壓不住了。

營長見男生這邊有人應答了,終於轉移怒火:「怎麽,不服管啊?!」

梁寓笑得輕慢,把帽子扔他腳邊,笑著說:「是啊。」

他這帽子一扔,大家紛紛敢動作了。

本來這營長說話就欠打,大家不過都是忍著罷了,誰能接受自己的專業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當做毒瘤?誰能接受專業歧視?

帽子一頂頂被扔在營長脚邊,還有人踩了兩脚扔到他身上。

「營長,這麼歧視w大的金牌專業,不好吧?」

「營長,對女生還這麽無情,針對太明顯了吧?」

「營長,你哪裡比較牛逼啊,給我們個必須服管的理由唄?」

「美術系怎麽了,你爸爸還是你爸爸。」

營長氣得話都說不清,單手叉腰怒道:「怎麽,跟我杠上了是吧?!不服我比你們厲害是吧?」

「誰說你比較厲害啊。」趙遠在隊伍裡嗤笑,「我們承認了麽?」

大家笑得亂顫。

「對啊對啊,我們沒承認啊,你自己給自己封的吧。」

「那你哪裡厲害啊,我們比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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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對,比一場,你選啊,比什麼!」

梁寓抄手笑:「反正這裡各種各樣的社員都有,什麽籃球社散打社乒乓球社羽毛球社……你要是喜歡換裝呢,cosplay社員就在女生方陣裡。」

「–比什麼你選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難道是傳說中的女裝大佬?」

大家越說越收不住,反正都是群血氣方剛的少年,天不怕地不怕,脾氣一旦被點著,可不是一時片刻能熄滅得了的。

營長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難看極了。

趙遠很欠揍地吹口哨,比了個手勢:「媽咧,營長你這麼厲害,不會不敢吧?」

「你一口一個’你們藝術院’,擺明瞭瞧不起我們,覺得我們不學無術成績又不好唄,既然這麽看不起我們,那就來親手把我們打趴在地上啊!」

「誰他媽不敢?」營長被激怒了,他手一指,「出個你們裡面最厲害的,比什麽你們選!」

語畢,他把手上的一瓶水扔在地上:「老子還不信治不了你們!」

「噢喲,蠻大的口氣。」趙遠把梁寓推出來,「那就寓哥吧,我們寓跆拳道黑帶,擒拿術也略有涉獵,近身格鬥也還不錯–您選哪個?」

大家在隊伍裡開懷大笑。

「最厲害的!跆拳道!」營長說,「有專門的衣服換,是不是?」

「我靠,真要比啊。」室友推趙遠,「寓哥萬一把人打殘怎麼辦? 」

趙遠拍他手:「放心,不會的,給他個下馬威而已。」

梁寓揚揚下巴,略帶揶揄地問:「那我們倆比,其他人怎麼辦?」

鄭意眠一怔,好像感覺到了什麽。

營長口不擇言:「就算其他人不上課,你也別想跑。大家下課,今天不上課了!」

「說下課也沒用。」室友說,「大家不都會圍在這裡看比賽嗎?」

「傻逼。」趙遠踩他,「人家在給嫂子爭取回寢室的時間,聽不懂嗎?你以為要不是嫂子被教官盯上,寓哥至於氣成那樣?我一年沒見他怎麽發脾氣了。」

梁寓無所謂地笑笑:「好啊,那下課吧。」

一聽這話,李敏立刻感恩戴德地把鄭意眠攙起來:「梁寓真是道德領袖,給我們掙面子還給我們爭福利,行,我先送你回去,你好好休息。」

鄭意眠大腦混沌,也來不及思考更多的東西,只是拿包的時候,感覺有道視綫,往自己這裡輕輕一掃。

全班只有鄭意眠和李敏提前離開,沒人注意到,因爲大家已經被即將到來的比賽給刺激得熱血沸騰了。

有人主動請纓:「我們跆拳道社有比賽場地和衣服,不如我帶大家過去吧!」

衆人皆鼓掌,摩拳擦掌,手機都給準備好了。

營長臉色紅中發白,不知道是個什麼情緒。

大家一窩蜂涌入跆拳道社,有人給梁寓和營長找來衣服。

梁寓神色淡然,閃進一邊換衣服。

梁寓最先換好,站上比賽墊,伸手調了調腰帶的鬆緊。

趙遠看了看自己,悲嘆:「腿真他媽長啊……」

室友說:「腰也很細。」

趙遠:「關你屁事。」

室友:??

梁寓開始熱身的時候,底下人自開始給他加油助威。

「梁寓!梁寓!梁寓!」

這種境况讓趙遠想到高中的籃球賽,他們這邊啦啦隊清一色喊梁寓,到後來……對面的啦啦隊也有人倒戈喊梁寓的名字了。

:)

正當大家喊得熱火朝天的時候,社團門被人一把推開,原來的兩個連長就站在門口。

兩位連長明明是想笑的,偏偏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意味深長地教育道:「在這兒起什麽哄呢?都回去訓練去!」

「不是啊。」趙遠站起來,解釋了一下剛剛的情况,「有個營長看不起我們,要跟我們打比賽來著。」

班長揮揮手,以一種看熱鬧的架勢吩咐大家:「跆拳道比賽準備好久了呢,快,誰去把營長叫出來!」

有人自告奮勇地站起來,就往更衣室衝。

「我去我去!」

有好幾個勇士也都站了起來,往其他的房間去找。

………

第7章七條魚

大家找遍房間,發現一件很離奇的事。

「不好了!營長沒了!」

通知的人偏偏一張哭喪的臉,搞得好像營長真的沒了。

兩個連長憋笑憋到內傷,揮揮手,小聲道:「哪兒沒了,是跑到你們校長那兒告狀去了。」

在座各位皆嘩然,一陣不可置信的抽氣聲響起。

「你們說你們,好好爭辯一下就成了,怎麽搞得人營長都下不來台呢?營長虛張聲勢你們不曉得啊?」連長扶額,却偷偷給他們比了個大拇指,小聲說, 「幹得好。」

「營長氣個半死,說自己要是不回來,就要被你們整死了。」另一個連長笑嘻嘻,「他還說要不是對面那個跆拳道黑帶,他也不至於走。」

「這完全是逃兵啊!」趙遠氣得想笑,「他好垃圾啊,連比賽都不敢。」

「就是!」大家附和,「營長垃圾!」

「反正我們贏了啊。」趙遠揮手,「對面不打自降,low的一匹。」

連長招呼大家站一起:「你們最好慶幸營長投降了,不然萬一真幹上架了,你們贏了,我沒好果子吃;他贏了,你們以後軍訓沒好果子吃。」

有人問:「連長,你們怎麽忽然都走了,安排營長教我們啊?」

「有人告狀唄,說你們紀律散漫,每天軍訓都在笑。營長覺得我 倆沒本事,决定親自來降服,結果被你們降服了。」

「臺上那個叫梁寓是吧?」連長笑了笑,「你還有兩把刷子,氣場完全壓制我們營長啊。 」

後面的訓練裡,爲了給連長掙回面子,大家都特別「雙標」。

第五天的時候,營長來視察,準備看看這群不服管的怎麽收拾自己的教官。

爲了防止意外發生,營長還把團長一起帶來了。

「你看看這群人平時多跋扈吧。」

連長小聲說:「營長來了,大家配合一點賣力一點啊。」

「稍息!立正!向左轉!跨立!」

跨立的瞬間,大家氣勢磅礴地乖巧喊口號:「一!二!」

營長:「……」

團長一臉嚴肅,看著營長道:「我看他們挺乖的啊。」

連長:「立正!向團長問好!」

全體:「團長好–」

「向營長問好!」

全體一陣稀稀拉拉的:「切–」

團長壓低聲音,眼神嚴厲:「看來大家對你有意見。 」

有人說:「他看不起我們藝術院。」

團長點頭,示意他們不要再說。

當二人走遠之後,大家才聽到團長道:「檢討一下自己,不要總說那個院品行如何,我看他們都很聽話。」

聲音雖然壓小了,但大部分人都聽到了。

李敏偷笑:「被領導批評了吧。」

都開始幸灾樂禍。

「活該,誰讓他看不起我們,我們能進藝術院,文化分最起碼也够上個一本了好嗎,哪裡輪到他看不起了。」

「就是,這明顯就是在別的地方養成的刻板印象,這鍋我們不背。」

「估計他以後都不敢來視察了,你看他現在這幅卑躬屈膝的樣子,看著就讓人暗爽。」

爽過之後,很快又到了午飯時間。

食堂太擠,鄭意眠和李敏就去準備去學校外面吃。

選中了一家水煎肉,進去才發現,裡面只剩一個四人桌。

她們倆剛坐好,發現梁寓和趙遠也進來了。

趙遠四下看一遍,這才耷拉著嘴角道:「沒位置了啊……」

鄭意眠站起身,朝他們揮揮手。

梁寓的目光挪到她臉上。

她指了指自己這一桌,示意大家可以一起吃。

趙遠正要走,梁寓撞一下他肩膀,抬眸往前看:「裡面有位置。」

趙遠喜不自勝,趕快在裡面找了個位置坐下。

鄭意眠和李敏是面對面坐的,也就是說,二人身邊,都分別有個空位。

趙遠傻不愣登地沒意識到,一屁股栽到鄭意眠身邊。

直到梁寓皮笑肉不笑地著看他,眼角半搭,雙手抄在胸前。

趙遠偏頭一看,心裡暗叫了一百個大寫加粗的「壞了」,趕快蹭地一下站起來。

正在看菜單的鄭意眠奇怪地看他:「怎麽了?」

梁寓繼續笑。

趙遠搖頭,乾笑,坐到李敏旁邊:「我喜歡坐靠窗的位置……哈哈。」

鄭意眠又想講話,趙遠死命搖頭:「你不要和我講話了!快點菜吧!」

「你餓了嗎。」鄭意眠又翻一頁菜單,笑銀銀的,「今天我請你們吧,想吃什麽?」

梁寓坐到趙遠對面,眼皮掀開一點,看著他。

意為–

她今天的前三句話都是跟你說的。

趙遠用眼神表達自己的顫抖:我不是……我沒有……

鄭意眠抬頭,問他們:「嗯?要不先點個四人套餐,或者單選也可以,你們選什麼。」

趙遠:「我選擇死亡。」

「別不說話啊,我還得感謝你們,尤其是梁寓。」鄭意眠撑著腦袋,挑出一點笑,「上次幫我站出來說話,還幫我爭取了休息時間,正不知道怎麽報答好……」

趙遠脫口而出:「不如以身……」

「相許」兩個字被梁寓的眼神重新壓進去,趙遠抓抓腦袋,道:「我的意思是,這裡有刺身嗎?」

「水煎肉的店沒有刺身啊。」鄭意眠皺眉,「要不我們搭車去外……」

「不用了。」梁寓垂眸看她,聲音沾上一抹不自知的柔軟,「你自己看著點就好,我都可以。」

既然梁寓有了點菜的趨向,鄭意眠索性把菜單拉到二人中間,往他那邊坐了坐。

「先點個套餐,套餐裡甜點也有,還有芝士,然後我們再點一盤炸雞和年糕,加一份水果拼盤,再點份飲料。不夠再加,你覺得呢?」

梁寓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麽了,感覺到她手肘似有若無地碰上自己手臂,觸感溫軟。

她的聲音像是在水鄉的咿呀軟語中被泡過的,每個音節都和緩清晰,一寸一縷都掛著軟糯的笑意。

他喉結動了動,清清嗓子,明知故問:「哪個炸雞?」

鄭意眠伸出手指指了指菜單上唯一一個炸鶏:「這個。」

她手指白晰,但指尖處,從指甲蓋中透出的顔色却沾著淡粉。

梁寓心一顫,伸出手指,也把手指搭上菜單圖片處:「……這個嗎?」

碰到她的手指了。

感覺不到溫度,似乎是溫的。

光是這麼簡單地觸碰到一點,他就覺得需要很大的力氣,把心裡湧起的躁動全部壓下去。

鄭意眠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場有預謀的「碰瓷」,點頭:「這個,你吃嗎?」

梁寓聲音微啞,看著她唇瓣一張一合,好半天才開口道:「吃。」

… …

一邊的趙遠把手機劈啪按得飛起。

他正在給室友發消息:【你寓哥蕩漾了,蕩漾了,嘖嘖嘖。】

【我百臉懵逼,眼睜睜看著他就悄咪咪地以爲誰也沒發現地碰了一下別人的指尖,哎喲,那給他蕩漾的。】

【我操,我跟他這幾年了,沒見過他這種……類似於……抿唇偷笑的樣子?】

【不行,我瞎了。】

吃飯的時候,鄭意眠想起什麽,笑著問梁寓:「對了,我一直挺好奇的……你真的跆拳道黑帶啊?」

如果真的黑帶,聚會上打架那麽厲害,就有原因了。

「假的。」梁寓面不改色,把章魚撥到她那邊去,「我沒學過跆拳道,趙遠蒙他的。」

「當時看你眉都沒皺一下,還以為是真的。」

跆拳道都沒學過,還能輕鬆制服兩個人,混世魔王這個名號還真不是浪得虛名的。

趙遠笑呵呵:「他這個人呢,最擅長把假的裝成真的,真的裝成假的,比如喜……啊!」

鄭意眠:「怎麽了?」

說完就往底下去看。

「沒事沒事。」趙遠笑,「怪我,我話太多了。」

李敏這會兒終於插嘴了:「比如喜,喜什麼?你還沒說完。」

趙遠無語凝噎,向梁寓投去求助的目光。

梁寓挑挑眉:你自己挖的坑,自己填。

趙遠一邊吃沙拉,一邊乾笑道:「比如洗澡,我們非說他有八塊腹肌,他非說自己沒有,謙虛了謙虛了,哈哈哈……」

梁寓:「……」

鄭意眠側頭,探尋道:「你們平時……都一起洗澡嗎?」

趙遠還沒來得及說話,梁寓冷淡地和他撇清關係。

「他我不清楚,我是直男。」

趙遠:??為什麼我你不清楚??

晚上回寢之後,趙遠不知道收到誰的消息,問梁寓:「寓哥,我有個朋友說迎新晚會的走秀還差倆模特,問你願不願意去,可以不用軍訓。就是穿那種用紙創作的衣服走一圈就行了。」

梁寓想都沒想:「不去。」

頓了頓,又想到鄭意眠曾說自己不想軍訓,便又跟著補了句:「女模特也差?」

「我問問啊。」過會兒,回他,「差。」

梁寓順著鄭意眠的手機號找到了她的Q.Q和微信,可謂一箭三雕。

她同意了之後,梁寓把這邊的情况跟她講了。

一會兒,那邊問:【你也一起去嗎?你去我也去吧。】

趙遠路過,奇怪地看著梁寓:「你看什麼呢?怎麼無緣無故笑?」

怎麼不該笑。

她現在對他,已經有點异於常人的依賴感了,雖然很淺,但好歹聊勝於無。

梁寓笑著打:【你去我就去。】

最後兩個人當然是去了。

去排練之前,首先要找學生會蓋章請假條。

按著別人給的地址,鄭意眠和梁寓去了三教五樓找辦公室。

門牌號對上之後,鄭意眠敲了敲門,就把門推開了。

防盜門居然也會發出「吱呀」的破碎聲調,推開門之後,鄭意眠往裡走了兩步。

裡頭空曠得像個練舞室,只有一面大鏡子。

窗簾被早晨的風吹得鼓成一團,像挂在墻上的兩個藍色洗衣球。

木質的講台上空無一物,只有一個粉筆盒。

鄭意眠徒勞問了句:「有人嗎?」

意料中的沒人應答,鄭意眠站到窗邊,把窗子關起來。

藍色窗簾柔順服帖地落下來,堪堪遮在她腳踝處。

這時候,朋友的消息來了:【錯了錯了,辦公室在四教三樓,你們現在到三教了嗎?快出來啊啊啊,裡面練舞那個學姐超兇!】

鄭意眠趕忙對梁寓說:「我們先出去吧。」

站在門口的時候,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氣死我了,這個教室不會也有人吧?!」

鄭意眠心下一緊,被剛剛朋友緊張的語氣感染,她想也沒想,就把梁寓一起拉進門後。

躲進門後,鄭意眠感覺好像有哪裡不太對?

呼吸聲在門後一隅來回交織,鄭意眠耳根灼燙。

外面的人邊進邊試探:「這裡應該沒人吧?」

伴隨話音一落,外面的人把門,用力往內推了一把。

鄭意眠沒得選,隨著身後的壓力往前踉蹌幾步,撞上樑寓的胸膛。

他的手臂就撐在她身側,清冷雪香夾雜樹葉淡香,逸入她鼻腔,攪得她五臟六腑都不得安生。

她微楞,抬頭去看他,却正好撞到他下巴。

他垂頭,唇角隱隱有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