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借二十四下
徐葉羽哼著曲兒打開公寓門。
向微剛洗完澡,圍著浴巾看她:「心情挺好?」
進行了「交易」的徐葉羽點點頭,把鑰匙扔在桌上:「見到我老公的每一秒,都很快樂。」
向微上下掃了她一眼,很無語地挪開目光,已經懶得去辱駡她了。
吹完頭髮的向微去零食櫃裡翻東西,隨口問道:「我昨天買的養樂多軟糖呢?你已經吃完了?」
「沒,」徐葉羽喝了口水,「我為了取悅陸教授,把軟糖偷偷塞給他了。」
「是嗎,他什麼反應?」
徐葉羽回想了一下:「我跑的太快,沒看清,總體來說,應該是難以置信中摻雜著一絲呆滯。」
向微:?
徐葉羽:「可能是感受到葉總的王霸之愛,在寵溺的頂峰中迷失了自我吧。」
又舔唇補充道:「我想到我那一刻的英姿,真的太帥氣了,也許他被我迷住了吧。」
向微竟難得地點了頭:「您說得對。」
「是嗎,」徐葉羽願意接受她的擁簇,「哪裡對?」
「來自徐葉羽的王八之愛。」
「……」
「向微,給你三秒,消失在我眼前。」
……
跟向微的唇舌之戰暫時告一段落,徐葉羽洗完澡之後,發現微信裡收到了陸延白傳來的資料,是跟第二篇公眾號推文有關的。
在辦公室他給她大致分析了一下脈絡和主線,還有一些必須要寫的關鍵點,算是給她初步梳理。
現在他把具體的資料發來,讓她參照著寫。
徐葉羽打開電腦,點開建立一個空白文檔,逐字逐句地開始琢磨。
其實有關心理學的大類無非就那麼幾種,而其中的熱點來來回回也就是那幾項……
這次徐葉羽要寫的推文,有關抑鬱症。
她敲擊著鍵盤,推文也隨之一點一點步入正軌——【直至20XX年,中國抑鬱症患者占全國人數的4.2%,全球人數的4.3%,而其中,不被理解的抑鬱症患者人數是……】
她看了一眼資料,搭在鍵盤上的手頓住,內心酸酸澀澀,頭一次感覺到有些無力。
失眠、焦慮、反反復複的自我懷疑,已經是抑鬱症患者給與自己的折磨,外界本應當對他們善良一些。
可現在,他們其中的一部分人,卻要承受社會加諸的輕視和不理解。
推文寫到一半,她覺得胸腔中泛起的情緒愈發澎湃,也不管彎彎是不是在線,就點開了她的對話框。
【彎彎,我決定了,我下本就寫在故事的基礎上,添加一些有關抑鬱和自閉的支線和邊角料,科普一下。】
作者的主要任務雖然是寫故事,但在把男女主的故事寫好的基礎上,她們多少也有點自己的追求,會在文章裡寫一些自己想要表達的東西。
她想借著故事科普這個病症,哪怕有一個人因為她的文章去理解這些群體、去收回自己曾有過的異樣目光,那她為此付出過的一切,就有意義。
如果說以前只是有一個這樣的想法,和大概的輪廓,那麼在寫這個推文的此刻,她萌生出了從未有過的強烈念頭。
雖然不知道自己能影響多少人,但她想盡力一試。
出乎意料,彎彎很快回。
【???】
【關於新書的人設,是夜習習大大,你已經起碼給我說過三十種了,但沒有一個倖存,你覺得我現在還會傻傻跳進你的圈套嗎?】
徐葉羽:【也許呢。】
彎彎:【?】
徐葉羽:【這次真的不是騙你,我準備寫一個抑鬱 輕微自閉的病態美少年男配,和女配組一個救贖治癒cp,已經決定了。】
彎彎:【微笑,等你先把開頭定稿的三萬字發給我再說吧。】
彎彎:【我再也不會輕易相信女人了,尤其是女作者,更尤其是長得漂亮的女作者,比如是夜習習這種。】
彎彎跟徐葉羽關係好,所以兩個人也見過幾次。但徐葉羽沒有在微博爆過照片,所以讀者都不清楚她長什麼樣。
徐葉羽:【行,好,你等著,這次徐葉羽不寫出來誓不為人。】
徐葉羽:【是仙女。】
彎彎:【好,你先寫吧,一切等你寫完再說,寫不完就等著收我的刀片吧!】
彎彎威脅完畢,徐葉羽打了個呵欠,感覺到困意,索性倒在牀上,準備睡覺。
這次的推文寫的也很順利,第二天九點左右,徐葉羽就搞定了。
她敲陸延白:【教授,推文寫完了,您有時間看看嗎?】
過了八分鐘,陸延白回:【稍等。】
又問她:【上次吃飯的飯店,你記得在哪裡嗎?】
徐葉羽:【記得呀。】
陸延白:【現在有時間的話,過來一趟。】
徐葉羽:【啊?怎麼了??】
陸延白:【隨身碟不見了。】
趕到310房間門口的時候正好十點,徐葉羽氣喘吁吁地站在那兒,看著關好的房門。
徐葉羽正要敲門,看到一邊有服務員從311房間走出來。
她想,也許可以從服務員這裡獲得什麼線索,比如什麼人出入過這邊房間,抑或是監控在哪裡。
服務員清理乾淨311包間,然後關燈,把包間用鑰匙鎖了起來。
徐葉羽怔了一瞬:「你們這麼早打烊了嗎?」
服務員笑笑:「以前不是,這幾天主廚有點事,老闆又不願意應付,所以關得比較早,一般等九點多的客人吃完了就關了。」
另一個服務員也吐吐舌頭:「誰不想早點下班,所以等客人一走我們就光速清理好桌子,然後關門了,時間一般不超過十分鐘,可快了。」
徐葉羽:「這幾天都是這樣嗎?」
「對啊。」
她又想問什麼,結果310的門打開了。
抬頭,班娜踩著十釐米的高跟站在門口,塗得鮮紅的嘴唇氣勢逼人。
徐葉羽往內看去,所有人都到場了,清一水站在桌前,此時全都看著她。
她推門走進去,因為緊張的氣氛使然,下意識站到了陸延白旁邊,問他:「東西還沒找到嗎?」
陸延白搖搖頭。
徐葉羽對於那個隨身碟的記憶很模糊,她只記得自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去摸了一下底下的小掛件。
剛剛收到他的消息,說隨身碟不見了,徐葉羽特意在家裡大搜查了一下,確實沒見到那個東西。
她應該沒拿,拿了的話會在家裡找到的。
「那現在,基本上嫌疑都排除了,」班娜說完這句話,轉向徐葉羽,「除了你,其餘人都做過排查了。」
忽然被「指控」的徐葉羽愣了一下,旋即問道:「東西是怎麼丟的?」
「我走的時候忘記帶電腦,隨身碟插在電腦上,後來想起來的時候折回來拿,結果隨身碟已經不見了。」
「隔了多久回來的?」
班娜回答得很快:「四十五分鐘。」
徐葉羽忽然想起來:「我在我手機裡發現了一筆搭車訂單,但我那天晚上是被陸教授送回去的,所以這個訂單是我給你下的嗎?」
班娜:「是。」
「說到這裡,」班娜繼續說,「我是第一個出飯店門的,但是因為沒攔到車才是後面幾個離開的。但如果我沒記錯,徐葉羽,你是最後一個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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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葉羽捏眉心:「這個我確實不記得了。」
但有人說:「是的,陸延白倒數第二個離開,他學生最後一個。」
陸延白亦沉默,表示默認。
徐葉羽開始思索,但未思索多久,被班娜打斷。
「其他的人沒有作案動機,也不是後面幾個離開的。在沒有人目擊作案現場的時候,最後一個離開的人,有最大的嫌疑,」班娜對著她,「而且你的作案動機也是最大的。」
「而且酒宴中途,我還看到你對這個隨身碟很感興趣,摸了好幾下。」
人在房間站,鍋從天上來。
雖然沒有任何人看到事發現場,最後一個離開的嫌疑確實最大,但這口鍋完全扣得莫名其妙啊。
徐葉羽:「我的作案動機怎麼就最大了?」
「你可以拿這個隨身碟去賣錢,賣給誰都能得到一筆不菲的資金。而項目創意被偷,對整個項目都是極大的損失,除了你,在座各位都會有虧損。」
徐葉羽皺了眉:「但如果那個人只是損失十萬,賣掉隨身碟可以賺一百萬,他的動機就會被撇清了嗎?」
班娜:「但是並沒有一分錢不損失白賺一百萬的動機更大。」
「既然你這麼說,」徐葉羽道,「有監控嗎?我們看監控。」
「房間裡沒有,隨身碟又小,可以直接裝在口袋或者包包裡,外面的監控拍不到。」
「……」
班娜步步緊逼:「你敢完全確定你沒有拿隨身碟嗎?你發誓你百分百沒拿嗎?」
徐葉羽指尖陷進肉裡,腦子裡像是機械輪軸轉動,發出哢噠哢噠的聲響。
她喝醉了。
而她知道自己喝醉之後,是向來不會記得期間發生過什麼的。
記憶走馬燈似的換過一幀,她眼前浮現更久遠前的畫面,那畫面歷歷在目,聲音也清晰無比,在她耳畔縈繞,揮之不去。
她陷入回憶,身子晃了一下。
班娜:「怎麼不說話?你不敢發誓了?除了你,都敢肯定自己沒有拿過,你怎麼不敢?你還不承認是自己心裡有鬼?!」
徐葉羽指尖滲出薄汗,要啟唇的上一秒,手腕被人握住。
陸延白掌心溫熱溫度,傳遞到她冰涼皮膚上。
徐葉羽一怔。
陸延白站到她面前,聲音字句有力,響徹在房間內。
「她不會做這種事,我可以擔保。」
他的意思,是讓班娜適可而止,不要再對徐葉羽進行咄咄逼人的逼問。
班娜也愣了好久。
「延白,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你為她擔保?你維護她?到這種情況你還維護她?」
男人聲音清晰:「我相信她。」
班娜從鼻腔中嗤出一聲,難以置信似的:「你要看清楚現在是什麼情況再說相信啊,難道你無論什麼情況都相信她?」
男人收了收手掌,將徐葉羽更緊地握住。
徐葉羽感覺到他握住她手腕的那一圈溫度,溫柔成絕對。
陸延白闔了闔眸,聲音愈發堅定。
「任何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