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心緒不寧
呃，聯系方式？
「我不是這個意思。」簡言更加窘迫了，他這麼一說就像她故意跟他要電話號碼似的。
賀修倒是真把自己的手機拿了出來，撥通了一個電話。簡言身上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拿出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
「是我打的。」賀修說著把電話掛斷，放回了大衣口袋裡，「你存一下吧。」
簡言看著屏幕上那串數字，似乎有些疑惑：「你怎麼知道我的電話號碼？」
「你的簡歷上寫了，夢幻衣櫥的員工都是我親自挑選的，員工的號碼我都有記錄。」
「原來如此。」簡言恍然地點了點頭，簡歷上確實填了電話號碼。想起之前他說的夢幻衣櫥的所有員工他都請過吃飯，簡言半故意半認真地問：「所有員工也都有你的電話號碼？」
賀修笑了笑，道：「是。」他抬手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對她道，「我們再聊下去，就沒時間吃飯了。」
簡言：「……」
因為時間確實緊迫，賀修就帶她去了商場附近的一家日料店吃壽司。
「不好意思，吃得有些寒酸。」賀修是真的有些不好意思。
「不不不。」簡言連連擺手，這家壽司店可是一點都不便宜，而且他們還全點的肉。
賀修笑了一下，道：「下次有機會重新請你吃。」
「真的不用這麼客氣。」簡言抱著面前的茶喝了一口，顯得有些拘謹。賀修往自己的碟子裡擠了點芥末，問她：「你要芥末嗎？」
「我自己來就好了。」簡言動作迅速地拿過他手裡的芥末，擠了一長條到自己的碟子裡。
賀修看得眉梢一抬：「你口味還挺重的。」
「哈哈，是有點，芥末衝起來挺刺激的。」
賀修沉默了一下，低聲笑了起來。簡言吃了一個金槍魚壽司，芥末味很快竄了起來，她喝了口茶緩過這陣，拿紙巾擦了擦嘴：「對了，我聽朋友說，她昨天遇到了唐正先生。」
賀修點了點頭，道：「嗯，我也聽他說了。」
「那個……」簡言顯得欲言又止，「我聽說他是的負責人？」
「是的。」
「哦，這樣。」簡言又夾了一個壽司到碟子裡，過了幾秒後問，「那你認不認識南司啊？」
賀修微微一愣，似乎沒有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他思考了一陣，對她問道：「我聽唐正說，你朋友是珍果工作室的林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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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那你認識糖紙嗎？」
簡言：「……」
這一步走得真好。她懷疑賀修是不是精通各種棋類運動。
「哈哈，我朋友說糖紙天天都把自己關在家裡畫畫，很難見到她的。」
賀修微微頷首，沒有再說什麼。
簡言稍稍松了一口氣，埋下頭默默吃壽司，決定不再多說話。
壽司吃得快也飽得快，兩個人只用了二十分鐘就結賬離開。簡言怕同事等太久，一路上都走得比較急。
「小心。」見一輛小車從簡言的面前開過去，賀修出手拉了她一把，「就算著急也要看路。」
簡言這個時候已經顧不上路不路了，她只呆愣地看著賀修拉著她的那只手。
初中的時候一個男生故意拉了她的辮子，她抱起桌上的大字典，就朝他腦袋上砸了過去。男生當場就被砸哭了，額頭上的傷口血流不止。這件事驚動了雙方家長，她媽媽不停地跟對方家長道歉，還承擔了所有醫藥費，但是至始至終沒有說過她一句。
這件事發生後，她媽媽就想辦法把她轉到了女校。簡言也把自己的頭發剪掉，更加小心翼翼地和男性保持距離。
這麼多年來她一直做得很好，可是現在賀修竟然拉住了她的手。
雖然隔著大衣隔著毛衣隔著打底衫。
她猛地抽回自己的手，什麼都沒說，直接跑回了商場。
「簡言你總算回來了！」一直在等吃午飯的同事見她回來，跟見著親人一樣迎了上去，「我都快要餓死在工作崗位上了！」
簡言彷彿沒有聽見她的話般，只渾渾噩噩地朝櫃台走去。同事見她臉色不太對，走上去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簡言做了個深呼吸，勉強對她笑了笑：「我沒事，你快去吃飯吧。」
「哦，好吧。」同事又看了她一眼，便離開了賣場。
賀修這個時候也回到了商場，正坐在辦公室裡思考人生。
剛才他拉住簡言以後，她臉色頓時就變了，還一言不發地跑走。說實話，他的心有點受傷。
可是他更在意的是，簡言為什麼會有這種反應。他看得出來她對男性多多少少有點抗拒，但沒想到抗拒到了這個程度。
還是說，只是抗拒他而已？
這個猜測讓賀修好看的眉毛蹙得更緊，他很想找簡言問問清楚，但想到她剛才的反應，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從資料室找出簡言的簡歷，又翻看起來。紫丁香女子中學……如果到這裡去看看，是不是會知道些什麼？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賀修就輕輕皺起了眉，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愛打探別人的*了？
把簡言的簡歷放回去，賀修呼出一口，走出了資料室。
簡言這一下午都有些心不在焉，她難得的在三點半准時下了班。回到家後也無心畫畫，她干脆躺在牀上盯著天花板發呆。
賀修在她認識的男性裡，確實算得上最優秀，長得帥聲音好聽工作能力又強，還是賀家的大公子……難道就因為這樣，她就不那麼反感他了嗎？
不，她不相信自己是個這麼膚淺的人。
那是為什麼呢？難道是因為……他是彎的？
……
簡言用力搖了搖頭，想把這些不靠譜的想法從自己的腦袋裡搖出去。
她拿起手機，更新了一條新的企鵝心情——:-(。
沒過一會兒，企鵝突然響了兩聲，她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是南司發來的一段語音消息。
她精神一振，戴上耳機點開了那段語音。
「你怎麼了？是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了嗎？」
簡言想了想，覺得他應該是看到自己剛才發的心情了。
糖紙：沒有
南司：那為什麼發這個，:-(
糖紙：就是有些事情想不通:-(
南司：哪方面的？
糖紙：嗯……關於新作的。
坐在辦公室的賀修盯著手機屏幕，似乎在思考。本以為可以從「南司」這探探她的口風，看來還是不行啊。
他想了想，在手機的文件裡找到一首歌，傳給了簡言。
南司：《尚可》同名主題曲後期已經制作完了，先發你聽聽，希望你能找到靈感。:)
糖紙：好，謝謝(^o^)/~
簡言點開音頻文件，和當初南司在歌會上唱的那首《她不愛我》不同，這首歌非常時尚，就像t台上的走秀曲。可即便是這樣的曲子，南司駕馭起來也相當自如。
他的聲音還是那麼磁性，簡言突然就想起林珍給她說的，他不是長得特別醜，就是長得特別好看。
她是願意相信他長得特別好看的。
糖紙：聽完了，超級好聽！
南司：謝謝^_^
南司：現在覺得開心點了嗎^_^
糖紙：嗯^_^
糖紙：我要繼續去畫畫了，不能偷懶
南司：好的，加油。
簡言從牀上爬起來，走到了自己的工作間，繼續自己沒畫完的聖誕賀圖。
畫起畫來，她暫時把那些讓自己心緒不寧的事情拋到了腦後，林珍就像是掐著飯點似的，在快六點的時候給她打來了電話。
「昨天你給我的稿子，我已經發給星光百貨那邊了，他們說不用改稿，直接過了，稿費會盡快結給你。」
「好的。」
「還有一個事。」林珍點開電腦裡的一份文件，「上次不是跟你提過雜志那邊打算出一個《尚可》的完結典藏版嗎？」
「嗯，他們怎麼說？」
「精裝典藏版會收錄漫畫一到十卷全冊，然後需要你新繪制一張大海報，還要收錄一個日常別冊，暫定十頁，你可以畫四格小日常。另外你那裡還有沒發表過的畫吧，選三張作為明信片，再給三個主要角色分別畫個q版，要做成鑰匙扣。」
簡言聽她一口氣說完，忍不住感嘆：「這麼豪華？」
「嗯，定價也會比較高，估計要上兩百，限量發行十萬套，和漫畫第十卷一起上市。因為你才得了獎，而且又趕上完結，那邊想趁熱打鐵，所以希望你春節前就能把稿子交上去。」
「不過我開了新漫畫以後，時間就比較緊張……」
「新作你緩緩吧大大，等把這個稿子交了再開。」
簡言想了想，道：「我讓你再幫我招個助手，你招了嗎？」
林珍：「……」
「你又准備像上次趕稿那樣畫嗎？你這是在透支你的生命，你造嗎？」
簡言撇了撇嘴，正想說話，林珍就飛快地道：「新作春節後再開，就這麼說定了。」
她說完就把電話掛斷了，簡言拿著手機愣了一會兒，在聯系人名單上翻了翻。
一個已經有段時間沒有聯系過的名字赫然出現在眼前，她想了想，還是把電話撥了出去。
「簡言？」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簡言應了一聲，道：「曾醫生，你明天早上有空嗎？」
曾醫生沉默了一下，才問道：「你最近已經很少聯系我了，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嗯……今天有個男同事碰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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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你揍了他？」
「就是沒有揍，我才聯系你的……我覺得，我好像也不是那麼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