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竹拔出腰上的佩劍,“我要帶走她!”是不容拒絕的語氣。
白君逸冷笑,“想要帶走她可以,那就要看看千竹公子你有沒有本事了!”話音剛落,便見白君逸化為一條冰藍色的巨龍,帶著凜冽的劍勢向千竹襲去。
而千竹也沒有放松,從容冷靜的握著劍迎敵,一藍一黑兩條巨龍立刻糾纏在一起,只聽得屋中一陣兵器碰撞的尖銳聲響,在每一聲碰撞中都帶出耀眼的火花。
葉依依很是不解,怎麽這兩個人每次一見面就要打架,她有些焦急的看著場內揮劍的兩人,又不知道該怎麽勸解。
一輪激戰過後,兩人都被對方的劍勢逼得後退幾步穩住身形,千竹冷冷望向白君逸,“多日不見,承乾將軍的武功長進不少!”
白君逸一聲冷哼,“能拿下整個吳國,沒有幾分本事怎麽能行?”
葉依依還沒來得及說幾句勸說的話,這兩人又糾纏在一起,白君逸步步緊逼,千竹步步後退,白君逸將他逼得無路可退之時,他猛地一個影移,一眨眼間便到來白君逸身後,白君逸急忙轉身相迎,卻見千竹的劍已經近在眼前,再毫無阻礙的直插入他的前胸。
頓了幾秒,千竹猛然拔出劍來,轉身拉著一臉癡呆的葉依依跳窗離去。
承乾將軍府此刻已經亂成一團,府中火光衝天,不斷有人大叫著:“有刺客,抓刺客!”
來了承乾將軍府也不是一兩次了,千竹早就摸出了一條隱蔽又安全的出路,所以雖然帶著葉依依這個累贅,兩人還是在沒有被發現的情況下逃出了將軍府。
來到下榻的客棧,千竹讓藍石給她把了脈,確定了她身上並沒有什麽傷口,並沒有中毒才安心。
其實仔細算來,她跟千竹已經好幾個月不曾相見了,再次相見的喜悅一時間衝擊的兩人有些無所適從,所以回到房間之後,二人竟然只是並排坐在牀榻上,誰也沒有說話。
這種枯坐的氣氛實在尷尬,葉依依心裡清楚千竹這廝本身不喜言談,便輕咳一聲打破沉默,可還沒有開口千竹卻猛然將她摟進懷中,有些焦急道:“別說話,我怕你一說話這夢就醒了。”
葉依依有些哭笑不得,她溫柔的拍了拍他的後背說道:“這不是夢啊,我真的在你身邊,不信你掐自己一下試試?”
千竹依然緊緊抱著她,“我不管這是不是夢,總之,只有這樣抱著你,我才覺得安心。”
葉依依在心裡翻了個白眼說道:“既然如此,你剛剛幹嘛一進房間就冷著臉,也不跟我說話呢?”
“我害怕一說話這個夢就碎了,東施,這真的不是夢麽?”
葉依依失笑,“當然不是夢了。”
千竹這才松了一口氣,“好,真好!”
雖然知道這個時候問這些話實在有些煞風景,但葉依依還是忍不住道:“白君逸他……”
千竹早就知道她會這樣問,並沒有覺得詫異,“他沒事,剛剛是他故意讓我刺向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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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倒是葉依依沒想到的。
“那一劍他原本是可以躲過的。”
“這麽說來……他是故意放我們走的?”
千竹點頭。
休息了一晚上之後,幾人便打算離開,坐在馬車上,葉依依舒服的靠在千竹懷中問道:“我們現在去哪兒?”
聲音清冷,“去楚國。”
葉依依也大概猜到了她們接下來要去楚國,不管怎麽樣,昌平夫人也是千竹的母親,這兩人上半輩子有太多的誤會,只希望下半輩子能將誤會解釋清楚。
一路上並沒有遇到什麽阻攔,葉依依知道是白君逸早先就交代好了的,如果白君逸不想她們離開越國,她們是怎麽也走不掉的。
走出越國城門,千竹突然讓人將馬車停下,葉依依有些不解,千竹也不看她,只冷冷道:“他在城樓上看你。”
葉依依立刻明白他口中的“他”指的是誰,她掀開車簾向外看去,果然看到高大的城樓上站著一個人,他穿著一件月白長白,披著一件銀灰色的披風,因為胸口被千竹刺了一劍,他的臉色顯得有些白皙。
葉依依望向他的時候他也望向她,雖然離得遠她卻看到他那雙眼眸清澈如山間泉水,他一直緊繃的臉慢慢舒展開來。
葉依依的心臟被刺了一下,她將車簾放下,衝千竹低低道:“走吧!”
白君逸,他算是真的放下了吧。
他還記得他在歪脖子樹下信誓旦旦的告訴她,他一定會娶她,那時候他的眼眸明亮得如中天的明月,不管他怎麽變,他依然還是苧蘿村中那個給了她無限安慰的少年,她們一起經歷過童年最美好的時光,他給了她溫暖,也給了他傷害。
可是這一切都過去了,從此以後他們不會再相見,他只活在她的記憶裡,而她也只活在他的記憶裡。
白君逸 ,我跟你的這一頁就這樣,徹底翻過去吧。
“在想什麽呢?”千竹將她攬進懷中。
葉依依回手摟著他,“千竹,我們永遠在一起可好?”
他的聲音中有著難言的欣喜,“好。”頓了頓又道:“你給我生個女兒吧!”
葉依依仰頭看他,“你喜歡女兒?”
某人點頭,葉依依將小臉縮在他懷中,“可是生女兒生兒子這種事不是說了就能生的,得看天意。”
“那我們就一直生,直到你生了女兒為止。”
葉依依瞪了他一眼,“你當我是豬啊?”
“當豬不好麽?被人養著,吃了睡睡了吃。”
“討厭,你才是豬呢!”
某人一本正經,“你是豬!”
某人一臉黑線,“……”
太陽已經慢慢升出地平線,在每一片山巒上鍍上一片耀眼的金色,蘇醒的布谷鳥拍打著翅膀飛向天空,
通往楚國的官道中一輛馬車駛過,沒人知道這是誰人的馬車,只聽得不斷從馬車中傳出歡聲笑語。
…….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