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竹說話的語氣透著冷凝,嚇得那術士猛打了幾個哆嗦,慢慢抬起頭來在周圍人身上逡巡了幾眼,眼神卻定格在靜安夫人身邊的老婦身上,抖著指頭指著她道:“是她,就是她指使我散播這童謠的。”
靜安夫人身邊的老婦萬女禦是她的陪嫁,一直是靜安夫人最得力的助手,因為靜安夫人得寵,再加上靜安夫人娘家有太宰撐腰,這萬女禦在后宮中沒少耀武揚威,也沒少幫靜安夫人乾過壞事。
所以那萬女禦並沒有害怕,冷靜自持的走上前來跪下,說話的語氣雖恭敬,卻並沒有半點犯錯誤祈求原諒的低聲下氣,“請大王明察,老奴從未見過此人。”
那術士顫抖著手從懷中掏出一個白玉指環衝吳王道:“對了大王,她還給了我這個。”
老婦一看到那戒指,心中頓時咯噔一聲,有侍者上前將戒指呈上去,王后假意捂嘴驚愕道:“這戒指不是靜安夫人宮中的麽?內壁上分明還刻著一個‘靜’字。”
吳王拇指和食指揉搓著戒指,面色沉重,也不知在想什麽,好半晌之後才道:“靜安夫人給寡人一個解釋吧。”
靜安夫人走上前來跪下,“大王,這戒指在幾日前就掉了,臣妾也不知它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王后冷哼一聲道:“靜安夫人這戒指倒是掉得稀奇,竟然掉到宮外去了。”
這時,剛剛將那太卜拖下去的侍者急匆匆跑到涼亭外跪下,雙手捧著一條汗巾衝吳王道:“大王,我們在太卜身上發現這個。”
寺人將汗巾呈到吳王面前,是上好的絲綢,看到這汗巾,吳王面色一沉,王后臉上的笑容帶著嘲弄,“巴國進貢的絲綢每年只有三匹,分別被送到本宮宮中,靜安夫人宮中,館娃夫人宮中,本宮挑的是紅色,館娃夫人是藍色,靜安夫人喜白,挑的是白色,就不知本該是靜安夫人宮中的絲綢怎生會出現在太卜身上。”
靜安夫人與那老婦對望一眼,兩人眼中都是疑惑,那老婦眼珠子一轉,在地上磕了一個頭道:“稟大王,上次太卜給我家夫人佔了一卦,卻是一個吉卦,夫人一喜之下便打賞了太卜一些上好絲綢。”
王后越發嘲弄,“巴國進貢的絲綢我平時都舍不得用,沒想到靜安夫人卻拿來打賞人,靜安夫人可真是財大氣粗啊。”
靜安夫人正要說話,一旁的太子卻冷冷道:“父王,不管靜安夫人的戒指是不是掉了的,如今人證物證俱在,靜安夫人也難逃嫌疑,至於太卜身上的汗巾,或許果真是靜安夫人打賞的,可不知為何太卜要用如此上好的絲綢做汗巾,主子打賞的東西用做貼身之物,恐怕不太妥當吧!”
言外之意,說不定靜安夫人跟這太卜有什麽私情。
靜安夫人自然也聽出了這層意思,她急忙說道:“大王,臣妾一心侍主,不敢有二心啊,還望大王明察!”
千竹語氣依然冰冷,“我知道因為公子姑蔑的事情靜安夫人你一直對葉莊主懷恨在心,不管是太卜還是那術士都是你一手安排的,目的只為阻止葉莊主嫁與我為妻。”
千竹說的很對,她的確非常不希望葉依依嫁進王室,有了太子妃身份的庇佑她想要除掉她要費的心思可不是一點兩點,葉依依雖是萬劍山莊的莊主,可也不過是一介平明,殺掉她並不需要太多波折,可若是她成了太子妃,入了王室宗譜,要殺掉她卻要棘手得多,所以不管怎麽樣,她都不能讓她嫁進王室中來。
可是不管怎麽樣,她都要抵死不認,“還望大王明察,臣妾是清白的。”
吳王卻不說話,依然沉著一張臉,這樣的表情更讓人想入非非,氣氛一時間有些凝重,卻見靜安夫人身邊的老婦在地上猛磕了一個頭說道:“大王,這件事是我做的,與我家夫人沒有半點關系。”
靜安夫人疑惑看向她,卻聽她又道:“我家夫人是心慈的人,這點想必大王也清楚,是我對葉莊主懷恨在心,悄悄安排的這一切,還望大王明察,還我家夫人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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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王在靜安和那老婦臉上看了一眼,沉聲道:“靜安夫人,你怎麽說?”
靜安夫人那黑亮的眼珠子不安的轉動了幾下,咬了咬牙才說道:“回大王的話,臣妾對於這些一概不知,是臣妾教導下人不周,還望大王恕罪。”
吳王重重吐出一口氣,“看樣子,的確是這老婦動的手腳啊,靜安夫人教導下人不周,帶下去閉門思過一個月,至於這老婦就交給太子殿下處理吧,其他的人都散了吧。”
吳王走了之後,靜安夫人也被人帶下去了,其它諸人也紛紛由著丫頭撫著離去。
千竹冷冷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老婦,“妄加議論主子是非,你真是罪該萬死。”
萬女禦不卑不亢,“還請太子殿下息怒,老奴也是一時護主心切,實在是那葉莊主不該多管閑事的。”
千竹冷哼,“這麽說來倒是本太子的準太子妃的不是?”
“老奴不敢。”
“你的臉上可並沒有半點不敢的痕跡呢,你如此膽大,竟然敢動到本太子頭上,可知道惹了我之後的代價麽?”
那萬女禦不知死活的冷笑一聲,“太子殿下可知,就連靜安夫人也是喝了老婦的一口奶長大的。”
就連王后頭上的土她也敢動,也沒見王后將她怎麽樣,區區一個太子算什麽,他就算再狠也只是在宮闈外狠,宮闈之內他算得上什麽呢?說是將她處死,靜安夫人在宮中地位非同一般,她最得意的人誰敢真的處死,還不是關上幾天之後又放出來,以前比這更放肆的她都做過,也沒見吳王和王后能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