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依依很是驚愕,原來真相竟然是這樣,可是不知為何,這麽多年的一塊心病,如今終於得到滿意的解釋,她卻並沒有感到欣喜。
時間真的是一個可怕的東西,當初以為一輩子也放不下的東西原來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放下。
“白君逸,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我已經不是當初的東施了,很多事情都已經注定,或許冥冥中早已有了安排,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白君逸神情一痛,緊張的握住她的肩膀,“東施,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你怨我,恨我,我都已經跟你解釋清楚了你還待怎樣?你是不是不願意跟我走?是不是已經愛上了太子?”
她將他推開,覺得他有些不可理喻,“我都已經說過,錯過了就是錯過了,這就是天意,白君逸,我已經回不到當初了,在你傷我的那個時候你就應該知道會有今天這樣的結果!”
“可是,我分明已經向你解釋了,我那是逼不得已!”
“我……不是那種會一直站在原地等你解釋的人,我害怕受傷,害怕痛,所以在受傷之後要盡快找到療傷的藥。”
白君逸沉痛的閉了閉眼,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好半晌才幽幽說道:“東施,你這是報復我是麽,如果是,那麽你成功了,我現在心中的難過並不比你當初的要少。”
她搖搖頭,並不想做過多的解釋,“白君逸,好好當你的承乾公子,而我也會好好當太子府的食客,我不會跟你走的,你死心吧!”
對於不可能的事,最好的辦法就是快刀斬亂麻,剛落刀的時候會很痛,可是時間一長,傷口自然也會愈合的。
“東施,我可以當你療傷的藥,我就不信我用一輩子的時間也不能將你的傷口愈合!”
葉依依轉身離去的腳步一頓,轉頭看他,不知從哪裡吹來了一陣風,吹拂著他的長袍在風中翻飛。
她從未見過白君逸有如此認真專注的表情,比當初許諾要娶她的時候還要認真。
他直直站在那裡,像一根佇立千年卻屹立不倒的柱子,也不知是不是風吹動的原因,他感覺他的身體在隱隱發抖。
她知道他很緊張,他用了全部的力氣在等待她的答案,而她的答案決定了他這根柱子是驕傲站立還是頹然倒下。
其實,很久之前她等過他的這些話,可是等待的時間已經過去,她的傷口早已愈合,哪裡還需要療傷的藥。
所以白君逸,我已經不需要你了。
“我已經是太子的人了。”
這個答案已經再直白形象不過了,她看到白君逸的臉上的血色像潮水一般褪去,他的眼神痛苦的閃爍了幾下,喉結下意識的動了動。
她轉身離去,白君逸並沒有追上來,一如當初那場大雪下,她背影挺拔冷漠決然,而他望著她決然離去卻無能為力。
直到她走出去老遠他才後退一步,身體重重撞在柱子上,全身力氣潰散而逃,心臟像是被萬千箭簇刺中,分明心頭難過,可是他卻想笑。
右手緊握成拳,他重重在柱子上錘了一下,那堅固如鐵一般的辛木竟然被他錘出了一個深凹,破碎的木屑扎進皮膚中,有鮮血不斷從手背流出,可是他卻渾然不覺。
“我已經是太子的人了。”
“我已經是太子的人了。”
“我已經是太子的人了。”
他為她心痛,她竟然被太子那樣肮髒的人作踐,也為自己心痛,在他不知道的日子裡,他深愛的女人在別的男人身下纏綿。
可是他又覺得很可笑,順著柱子頹喪的滑坐到地上,他終於瘋了一般大笑出聲。
宴會依然在棲梧宮舉行,正位上坐著的是威儀棣棣的吳王,吳王左邊坐著雍容華貴的王后,右邊坐著絕色傾城的西施。
吳王左下手坐著越國承乾公子白君逸,右下手坐著吳國太子千竹,越國的使臣和吳國的公卿也都在自己的席位上就坐。
她看到王后難免想起千竹的話,昨晚上她回去之後千竹立刻派人將四年前的史冊送到她房中,她仔仔細細翻閱了很多遍,果然就如千竹所說,那段時間吳國太子是下落不明的。
而那個時候吳王率兵東征,留在吳國的公子姑蔑,王子地,年幼的公子鴻根本沒有兵權,而王后的哥哥是朝中司馬,手握重兵。
所以王后要趁著吳王不在的時候鏟除千竹,一邊追殺他,一邊給他到處樹敵。
她雙手緊握成拳,殺掉王后或許比殺掉千竹容易許多,可是她卻沒有可以接近她的機會。
千竹彷彿察覺到了她的異樣,衝她淡然道:“如果我是你,我絕對不會在我的敵人面前表示我的喜怒,讓自己變強的第一步就是你站在敵人面前你知道她在想什麽,她卻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你明白麽?”
她深吸一口氣,“東施明白。”
看樣子這件事她還得從長計議,不管怎麽樣她一定會給王后一個教訓。
她知道她剛剛的話傷了白君逸的心,從宴會一開始白君逸就沒有看過她一眼,只是一個勁的喝酒。
宴會上的絲竹之音讓人昏昏欲睡,可是吳王卻極有興致,一乾人等不得不打起精神極力奉承。
“承乾公子為寡人送了兩個可心的美女,禮尚往來,寡人也定當送給承乾公子一個好東西!”
吳王的話終於讓白君逸從美酒中回了神,白君逸臉頰泛著紅暈,那雙清澈的眼睛染上一抹迷離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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