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依依努力保持著自己呼吸不紊亂,心跳不加,跟著妹湘來到一間包廂前,只聽妹湘衝裡面恭敬說了一聲:“公子,人我已經帶到了。”
“讓她進來吧。”是一個清冷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聽到這個聲音時候葉依依下意識打了個寒戰。
“公子就裡面,姑娘進去吧。”
葉依依向她道了一聲謝便推門進去了,一進門中撲面而來一陣清淡香氣,她注意到牆角下擺放著一株紫玉蘭,那香氣便是從它而來。
這間屋子分位裡間和外間,裡間和外間用一幅厚厚帷幔相隔,此刻她站外間,透過那帷幔,她隱約看到一個人影跪坐裡間鋪席上,想必這個就是傳說中太子殿下了。
“坐吧。”依然是那清冷聲音。
葉依依對著他身影福了福身,外間一個鋪席上坐下。
“我們合奏一曲吧,讓我看看你究竟有多大本事,竟讓我人甘願認輸。”
她立刻低頭謙恭說道:“公子如此說可真是折煞我了,小女子愧不敢當。”
“現竟然變得這麽謙虛了啊,剛剛不是還口出狂言麽?”
葉依依不急不躁,“面對千竹公子,小女子不敢放肆。”
乾得好葉依依,就是要這樣陰陰拍他馬屁,太子也是人,只要是人都喜歡聽好聽話。
裡面人沒有回答,沒過一會兒便傳出悠揚琴聲,從他琴音中她聽出他是邀請她合奏。
葉依依,不要緊張,不要露出馬腳,否則你就玩完了,四年,姑蔑整整培養了你四年,今天就是考核日子,稍有不慎,別說報仇了,你就是怎麽死都不知道。
她將自己安慰了一番,這才隨著千竹彈起來,慢慢,剛開始緊張也沒有了,她完全沉浸與千竹對彈當中。
她彈出曲調很柔很軟,就像那一片從枝頭掉落梅花瓣,千竹琴聲同樣很軟,就如一陣輕風一般,這輕風飄揚起來,讓那花瓣隨著它纏綿,飛舞,飛到高處又落下,飛過重巒疊嶂山峰,飛過奔湧不息河流,葉依依開始適應了這種恰到好處纏綿,然而那風卻慢慢由綿軟變得有力,席卷著花瓣瘋狂飛舞,瘋狂扭曲,力道不斷加劇,到了後來竟然有將那花瓣撕裂力量,有一瞬間,葉依依差點就低擋不住,太子這人琴上造詣果然非同一般,他這是想擾亂她心神,如果她不自量力跟著他一起狂放,那麽她定然無法控制住自己,終只會走火入魔,所以現拚得就是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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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力穩住心神,不管他怎麽狂傲她都是那一片柔軟花瓣,她靜靜躲他旋風中央,不管他怎麽狂傲都不丟失自己,旋風達到他瘋狂製高點,後終於慢慢變得平和,繼續席卷著花瓣飄啊飄啊,一直飄到遠處,夕陽沉默地方。
琴曲慢慢停下,葉依依終於呼出一口氣,手心上已經浸出了一層汗水,她隱隱聽到裡間傳來細碎響動,轉頭看去,只見那厚重簾幕微動,一個高大挺拔身影便從裡面徐徐走出來。
第十七章 千竹公子(二)
她一直以為像太子這種心狠手辣人應該長得肥頭大耳,眼睛瞪得如銅陵,一張血盆大口打個哈欠就可以將人腦袋給吞下去,後來聽說他是個琴癡,她想著一般搞藝術人長得應該沒有那麽對不起觀眾,那麽他應該就是像笑傲江湖中練了葵花寶典東方不敗一樣陰陽怪氣,搓著嗓子就能來一句“啊~郎啊~”
然而她沒想到千竹公子竟然是一個長得如此英俊男子,他頭頂戴著一頂玄色玉冠,穿著一件玄色長袍,長袍上面用金線繡出繁複紋樣,一條金色博帶勒腰間,勾勒得他身形挺拔,前胸和後背繃成了一個好看弧度。
他長著一張白皙臉,棱角分明臉上嵌了一雙深沉似海雙眸,□鼻子兩側,兩條深得恰到好處法令紋讓他看上去性感迷人,他細薄嘴唇勾起一抹淡淡弧度,像是笑,可是笑容卻達不到眼底。
他深黑色眸子裡沒有一絲溫度,冷漠得像是一個抽離於紅塵之外人,冷眼看著紅塵中貪嗔癡戀。
她覺得她好像哪裡見過這樣一雙眼睛,然而究竟是哪裡她一時間卻想不起來了。
就這樣對視了短短幾秒,她有些無措轉移開自己目光。
他慢慢走到她對面鋪席跪坐下來,深深打量著她,她只腦後挽了個髻,耳邊兩側頭如簾幕半垂,正是當下時興式,她皮膚很白皙,卻長著一張極普通臉,不過那一雙明亮眸子卻如一盞明燈將整張臉點燃,即使不施一點脂粉,女子看著也頗有生氣,就像一只常年生活林中機敏雀兒,樣子看上去好生討喜。
她身上穿著一件淺粉色底子繡花深衣,那深衣上一幅睡蓮正好附和了當下節氣,她身板很小,那寬大深衣套她身上顯得她清瘦。
他移開目光,用他一貫清冷語氣說道:“能夠跟我合奏人這世上可沒有幾個,能從容不迫跟我合奏人目前只有你一個。”
葉依依低著頭,“公子謬讚了。”
“你為何始終低著頭?”
“實是公子風華太盛,讓小女子不敢直視。”
“哦?”是玩味語氣,從來,別人面對他時候不是顫顫巍巍就是一臉恭敬,讓他厭煩透頂,可是這女子表面看著恭敬,他卻從她眼中看出了她對他不屑,天下間能敢對他不屑人還真是沒有呢,想到這裡,他嘴角弧度深了幾許,兀自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雲淡風輕問道:“說吧,你接近我是何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