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罷了,就當我沒說了,我先回去了。”走了幾步,她又有些不甘心轉頭向白君逸問道:“你覺得我長得醜麽?”
白君逸認認真真將她上下打量了一遍,咂咂嘴,“你長得不醜。”
葉依依心頭升起一陣暖意,看吧看吧,即使所有人都覺得她長得醜,可是還是有人欣賞她,不料她還沒高興多久就聽到白君逸又接著道:“是非常醜。”
笑容僵了嘴角,拾起地上石頭狠狠向白君逸打去,白君逸躲避不及時,那石頭直直打他大腿上,痛得他唉喲哎喲慘叫了好幾聲,她這才痛轉身離去,卻聽到身後白君逸說道:“長得醜也有好處啊,以後就只有我一個人會要你了。”
脊背一僵,轉頭看向白君逸,那時候正是夕陽西下時分,被歪脖子樹剪裁橘色光束落他身上,他那雙濃密眉毛上打下好看流光,不過分深邃雙眼中揉碎了一池暖色,灩瀲出一波波迷人弧光,勾起唇角沾染上了一抹橘色,弧度深地方有一對好看酒窩。
白君逸俊美和隱隱透出風儀,很多時候讓她覺得他根本不像個生活山野之中人,像一個隱居貴族。
頓時心頭一跳,白君逸這是給她承諾麽?雖說他這個人平時挺不正經,但是此刻聽到他說這樣話,還是給了她些許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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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身處寒冬臘月人,身體被凍得瑟瑟抖,可是卻有人突然出現給她披上了一件溫暖披風。
“白君逸,這可是你說哦。”
白君逸哼了一哼道:“男子漢大丈夫,我騙你幹嘛?”
“那假如你果真是騙我呢?”
“騙你?騙你沒有雞雞,信了吧?”
葉依依眼前閃過幾道黑線,白君逸下流可真是不分場合,不過他竟然押了這麽大賭注,想來他這話也不是隨口說說。
不過,她葉依依可不是這麽容易就收買人。
“你不要得意了,誰要嫁給你,以後多得是男人要我。”
“切,那些男人都比不過我,我總有辦法讓你一直留我身邊,這個給你!”白君逸從脖子上取下一塊象牙狀黑色玉佩硬塞到她手中。
葉依依知道,這玉佩是白君逸傳家寶,他一直一刻不差戴身上。
玉佩上面細膩溫暖極慢極慢流過她四肢百骸,上面是白君逸殘留溫暖。
不管以後過了多少年,也不管她今後人生中遇到了多少個優秀又俊美男子,可是她始終都無法忘記,她十三歲這一年,當她因為自己醜陋被人嘲笑,自卑得恨不得立刻死去之時,苧蘿東村歪脖子樹下,夕陽要落山時候,有一個美麗少年給了她要娶她承諾。
美好時間裡,她聽到美好話。
沒有了工作,她只得每天跟著她爹上山砍柴,她這一世娘親又懷了身孕,大腹便便很不方便,到了後來她也不去砍柴了,專門家中照看母親。
那日她母親覺得一陣腹痛襲來,她急忙將她扶到牀上去,這陣腹痛不如往常那般來去,當她注意到她娘親胯間濕了一片時,她知道壞了,多半是她娘親要生產了。
“娘,你先等一等,我去給你叫產婆來。”正要離去,手腕卻被人抓住了。
葉依依轉頭看去,不知道她還有什麽吩咐。
這一世娘親長得不漂亮,可是臉上卻始終有那慈愛笑容,她映像中她好像從來沒有大聲說過話,對她也總是溫和疼愛。
“定芷啊。”她叫她,這是她第一次她如此莊嚴肅穆叫她名字。
她大名叫施定芷。
她猛地一震,不知怎麽,心頭好似有一塊冰凌滑過,凍得她身體一哆嗦,下意識緊緊握著娘親手,像是肅穆聽著臨別箴言。
她將手撫上了她面頰,語氣充滿了無限慈愛,“我定芷其實是一個漂亮姑娘呢,不管別人說什麽,娘親眼中定芷永遠都是漂亮,人漂亮,心也漂亮,我們家人是做不出那種偷雞摸狗事情。”
她並不是一個矯情人,聽到這番話,淚水還是濡濕了眼眶,因為上次小晴之死,他們家人已經引起了村民不滿,再加上這次偷盜被郡守大人趕出來事,他們家人不管走到哪裡都要受到嘲笑和辱罵。
可是他們卻從來沒有責備過她,甚至從來沒有她面前提這些事,而現娘親竟然還說出如此安慰話來。
愧疚之感如潮水一般蔓延而上,前世她父母離異,從小跟奶奶一起生活,後來奶奶也走了,她便一個人孤零零打拚,對於親情她是陌生,她莫名其妙佔有了東施身體,卻不想佔有她感情,所以對於她父母她卻是冷漠,不願意付出自己感情,一來她已經習慣了沒有親情生活,二來她也覺得自己來這裡不過鳩佔鵲巢,隨時都會離開了,不想讓感情成為她負擔。
“我定芷以後一定會遇到一個優秀男人,他會像娘親一樣珍惜和疼愛你。”
“娘親,你先不要說話了,我去叫產婆來,你稍等一等。”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眼淚,不想繼續讓愧疚感壓得她喘不過氣,她仿若逃跑似奔出了家門。
去叫產婆之前她先去了一趟白君逸家,白君逸娘親是個寡婦,據說是十五年前才帶著白君逸來這裡,沒有人知道他們何處,白君逸娘親也從來不肯說,時間長了大家也就不問了,白君逸長得很漂亮,可是他娘親卻姿色平平,個子也矮,不過對人卻很熱情,村子裡大家都叫她白娘,久而久之,就連她原本姓什麽也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