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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時間: 2024-07-21 14: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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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麽,看到那雙眼睛,她莫名其妙打了個寒顫。

“謝謝你這般安慰我,不過我不愁沒人要。”

剛轉過身,卻又聽到那人道:“不,我並沒有安慰你,我是說真。”

這人說話語氣很奇怪,並沒有太大波瀾起伏,也沒有一絲一毫感□彩,就像一個死了很久人,就連聲音也帶著死氣。

她沒有再轉頭,一來沒有必要太意一個萍水相逢人說話,二來她怕撞上那深邃可怕雙眸。

一路想著一路出了監獄,走到門口才看到等那裡少年,那少年嘴裡叼了一根草,穿著灰色粗布深衣,頭辦扎腦後,斜斜劉海垂額頭上,半遮住了眼睛,卻遮不住男子眼中那流瀉而出光華萬千。

少年有著古銅色肌膚,一雙清澈得好似空山雨後雙眸中帶著三分不屑和七分鄙夷,面容還沒有長開,雖稚嫩,卻透著屬於他這個年齡俊朗。

白君逸,東施鄰居,也是她青梅竹馬,從小以欺負東施為樂,愛乾事情就是挖鼻屎蹭她衣服上,經常將手指插入她鼻孔以突顯他指節修長和她鼻孔壯闊。

當然兩人也屬於“兄弟鬩於牆而外語其辱”,兩人一起經常吵架,可是面對外來親略卻能團結起來共同進退。

白君逸吐出口中草慢悠悠走過來,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不以為然說道:“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看樣子你也沒出什麽事,郡守那廝倒是守信,走吧,你娘還等著你呢。”

記憶告訴她,對於面前少年不用太客氣。

“白君逸,是你將我弄出來?”

他不屑哼了哼,“不是我,你以為是誰?”

“你有那麽大本事?”

要說偷陳大娘家地瓜,欺負王大伯家小狗崽,下水摸魚,上山打鳥,這些他倒是挺有本事,要說救她,白君逸可一點都不靠譜。

他挺了挺胸脯,得意道:“當然!郡守那廝可是我……”

她雙眼炯炯有神盯著他,“什麽?”

“他可是我哥們兒。”

她顯得有些失望,“我還以為你會說他是你爹呢!”

走了幾步,白君逸突然湊上前來緊緊盯著她臉,“東施,我覺得幾天不見,你好像變了。”

她身體一震,有些不安向後挪了一步,輕咳一聲道:“是啊,當然變了,變漂亮了唄!”

說到這裡,她突然想起了什麽,瞟到不遠處一個水窪,她立刻湊上去照了一下,這一照可不得了。

她嚇得一屁股坐地上,拍著受驚心臟罵道:“我靠,這也長得太生猛了吧!”

給了自己好大一番安慰她才有勇氣再湊上去仔細端詳了一下,這一端詳越讓她絕望,莫非她今後要頂著這張醜陋到指臉厚顏無恥生存下去麽?她該不該跳河自以避免禍國殃民啊?

這個想法剛過,白君逸突然走上前來緊張搖了搖她肩膀,掐了掐她人中,語氣中是難得焦急,“東施,你沒事吧?你不要嚇我。”

她冷冷拍開他手不解道:“我嚇你什麽。”

見她能正常說話他松了口氣,略帶責備說道:“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嘛,沒事不要照鏡子,萬一自己嚇到自己怎麽辦?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讓我很擔憂。”

葉依依眉毛抽了抽,頓時有種“啊,黃河長江,你收了我吧!”想法。

走回村路上,白君逸突然對她道:“我說你傻你還真是傻,早就跟你說過那盧車不是什麽好東西,你偏偏一心撲到他身上,他有什麽好,這次要不是他控訴你你也不用受皮肉之苦,還不是我後跟郡守大人喝了二兩酒讓他重查此事,不然你早就人頭落地了。”

“重查此事?結果如何?”

“結果是那小晴失足摔倒。”

她若有所思點點頭,揮揮手說道:“那盧車本來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白君逸眼睛一亮,“你終於開竅了!”

轉頭盯著他,“就算不是什麽好東西也比你好,起碼人家有房有車,你呢?”

白君逸不撇撇嘴,指著她鼻頭罵道:“真是個膚淺之人!”

就這時,只聽身後有人叫她名字,她轉頭看去,卻見一個穿著寶藍色印花深衣女子向她走來,女子面容清秀,不同於西施那濃墨重彩美,女子容貌顯得很清淡,淡淡眉,淡淡眼,卻也有著精致五官。

是不同於西施另一種美。

鄭旦,東施好朋友,郡守家織布坊,她經常受到嘲笑,尤其是她不知好歹求追盧車事,經常被人當做茶余飯後有趣談資,鄭旦卻是唯一一個不會嘲笑她人,不僅如此她還經常給她安慰和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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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旦長著一張溫和臉,溫和臉上有著真摯笑容。

福至心靈一般,她脫口就叫道:“難得鄭姐姐有心送我。”

“東施,這些錢你先拿著。”鄭旦走上前來將手中刀幣塞到她手中。

鄭旦錢可是織布機上不分春夏秋掙來,她怎麽可能要呢。

“鄭姐姐,你可折煞我了,我怎麽能要你錢呢?”

不料鄭旦也是執著主,不將錢給她便不依不休,“我今天聽人說了你被放出來了,急惶惶就趕了過來,還好趕上了你,你挨了那些板子,想必身上是受了傷,拿著這些錢去看看大夫,免得以後落下殘疾,這些就當你欠著我,以後我讓王大娘將你工錢結給我,就當是你還我。”

鄭旦如此說了,她也不好推脫,人說患難見真情,錦上添花固然好,雪中送炭卻是難得,前世她就嘗遍了人情冷暖,鄭旦跟她無親無故卻對她這般體貼,確是一個值得珍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