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不知道該怎麽接話,眼前的這個嚴飛白真的好陌生,陌生到竟讓她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要不是她那一次無意間撞見,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從小到大一直被父親打罵教育。她想起了那日父親打他之時還一遍遍罵他是沒用的東西,恐怕他承受的不僅僅是肉體上的摧殘,更有精神上的鞭撻,換作誰長時間被打被辱罵都會受不了。
她對嚴飛白是同情的,可是她也沒有辦法去責怪自己的父親,要說他不疼愛嚴飛白吧,自從嚴飛白來到這個家之後凡是她有的東西他都有。可若說疼愛吧,他對他卻少了長輩對晚輩的關懷,他打嚴飛白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望子成龍,可是也有一部分原因恐怕只是出於發泄,他在生活上也有不順,他也需要發泄,而嚴飛白便很可悲的成了他的發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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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該怎麽做才能幫到你?”
他從來沒有表現過他的痛苦和絕望,他在別人眼中永遠是樂觀的,可是白雪知道這樣的生活讓他承受了不少壓力和痛苦,因為她曾經也受自己的心魔煎熬,所以她能體會這種煎熬的痛苦,而嚴飛白顯然比她更加嚴重,她有魏嘉銘幫她走出心魔,可是嚴飛白卻沒有人能幫他。
他搖搖頭,“你什麽都不用做,跟你無關。”
白雪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已經這樣了,就算這個時候讓父親慈愛一點作為彌補恐怕也來不及了,他說看醫生吃藥都沒用,那麽能幫他的只有他自己了。
白雪道:“你別擔心,我不會覺得你惡心,也不會嫌棄你,我父母也不會嫌棄你,你依然是值得他們驕傲的義子,我們依然還是你的家人。”
淚水從他眼中滑落下來,他衝她點點頭道:“好。”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時間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再呆在這裡也沒什麽作用,白雪便道:“好,你自己好好保重,空了回來陪陪媽媽。”
他點點頭,白雪歎了口氣,轉身離開,只是才轉身卻聽得他在身後說了一句:“對不起,雪兒。”
白雪一臉詫異向他看去,“對不起什麽?”
他卻搖搖頭道:“沒什麽,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
他不想多說,白雪便沒有多問,回去之後她什麽都沒說,只讓媽媽別擔心,嚴飛白不回家是因為工作忙,媽媽聽她說嚴飛白一切都好好的,她這才松了一口氣。
這天晚上白雪睡得不踏實,輾轉反側許久才睡著。第二天一早她便起來晚了一些,洗漱完下樓,還沒走到客廳就聽到樓下有說話聲,她聽出這聲音好像是父親的,白雪以為自己聽錯了,急忙走下去,走到樓梯中間她向下一看,果然看到父親和母親坐在一起。
媽媽一邊抹著眼睛一邊罵他,“你這個沒良心的,一家人好好的不就好了嗎?怎麽還那麽貪心?”
爸爸在旁邊拍著她安慰,“好了好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我知道錯了,我下次不敢了。”
白雪揉了揉眼睛,爸爸依然還在,白雪便不由得驚喜地叫了一聲:“爸爸?”
白慶東抬頭看過來,衝她招招手,“乖女快過來。”
白雪一臉不敢置信,急忙跑過去一下撲到他懷中,懷抱是溫暖的,肉肉的,的確是她父親的懷抱。
白慶東溫柔的揉著她的腦袋笑呵呵道:“哎呀,幾天沒見怎麽變得比以前更愛撒嬌了。”
白雪從他懷中抬頭,問道:“爸爸怎麽回來了?沒事了嗎?”
白慶東道:“多虧了嘉銘,爸爸沒事了。”
“魏嘉銘?”白雪一臉疑惑,“他怎麽了?”
白慶東歎了口氣道:“爸爸以前不是在西北做過慈善嗎?嘉銘這段時間去西北幫我征集請願書,因為爸爸這些年確實做過不少善事,也算為國家做過貢獻,再加上我認罪態度良好,及時交出贓款,又把罰款都及時交清了,再加上嘉銘為我征集的請願書,爸爸就被放回來了。”
看爸爸這模樣,真的對魏嘉銘是又欣賞又感激的?可是他應該清楚,這一次他出事就是因為魏家一直在對他下套啊。
當著媽媽的面白雪不方便多說,只松了口氣道:“不管怎麽說,爸爸回來就最好了。”
等著媽媽去跟幫傭商議著做什麽菜的時候,白雪才衝白慶東道:“林家的事情當初不是魏嘉銘和他爸爸威逼利佑你做的嗎?爸爸怎麽還為魏嘉銘說好話?”
白慶東卻並沒有太當成一回事,摸著她的頭說道:“這件事我早知道了,嘉銘很早就跟我坦白過的,他告訴我他原本的計劃,他要借我的手除掉林家然後再將白家吞並。這些話他都原原本本告訴我了,當時我聽到之後也很生氣,可是他跪在我面前乞求我的原諒,他說他愛上你了,他只想好好和你過日子,他不想你恨他,所以他不會再動白家了,後來他隔三差五便往這邊跑,今天送來這個,明天送來那個,我看他也是誠心悔改的,便原諒他了,只要他能對你好,我不想追究過去的事情了。”
白雪:“……”
白雪是真的沒有想到原來魏嘉銘一早就對父親坦白了他的計劃,她記得他有段時間的確經常往這邊跑,想來一方面是為了贖罪,一方面也是為了在她父母跟前掙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