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衝他指了指門,一字一句道:“給我出去,給我滾出去!”
他要出口的話就這樣被她打斷,好難過啊,真的很難過,可是他沒有辦法對她述說自己的難過,在她眼中,他已經成為了那種最可惡的存在,她曾經告訴過他,如果他敢對付白家的話,那麽她勢必會不顧一切和他來個魚死網破。
魚死網破?網不會破的,死的只會是魚,而他就是那條魚。
他後退兩步,最終還是轉身離開。
真的是他,沒想到真的是他,她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麽上次她問他究竟是怎麽下手對付林家的,一向對她坦誠的他卻不願意多說,他怎麽有臉說呢?
白雪覺得像是全身力氣都用盡了,腳步沉重得不像話,她彎著腰緩了許久才能找到力氣。
她下了樓,卻見媽媽一臉擔憂衝她道:“你和嘉銘究竟談了什麽?為什麽他飯都不吃就走了。”
白雪衝她笑了笑,安慰道:“沒什麽。”
柳茹雲忙道:“你爸爸現在已經出事,我只希望你好好的,你和嘉銘千萬也不要出事啊。”
白雪想將事情的真相告訴她,可是她還是怕她承受不了,最終什麽都沒有說,只是抱住她道:“沒事的,你不要擔心。”
魏嘉銘離開之後直接回了魏家,魏太太和魏老太太看到他回來也是一臉詫異,魏太太道:“你不是去國外了嗎?怎麽回來了?”
魏嘉銘沒回答,只道:“爸爸呢?”
魏太太見他面色不太好,以為是他公司裡出現了狀況,便沒有多說,衝他道:“在書房。”
魏嘉銘敲門進去的時候魏承華正在擺弄棋盤,他面前擺著一杯茶,茶煙嫋繞中,他的面容看上去竟有些模糊。
魏承華見來人是他也是詫異,“你怎麽跑回來了?”
魏嘉銘走進來,他笑著,仿若閑聊一般問他:“那卷錄音帶是爸爸讓人送到警察局的嗎?”
魏承華沒有說話,沉著臉將白子和黑子布好局,可是他的沉默已經給了他答案。
“我不是跟爸爸說過了,不要再對付白家了嗎?”他的語氣依然平靜。
魏承華總算是抬頭看了他一眼,他的面色更沉,“嘉銘,不要忘了你的理想你的報復,布置了那麽久的局不要為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而前功盡棄。爸爸一直很欣賞你的果決你的才智,我也一直以你為傲,你說過商場如戰場,而你應該是商場中驍勇善戰的王,你也應該是你王國中的主宰,爸爸這樣做只是希望你不忘初心。”
魏嘉銘笑容漸深,語氣透著嘲諷,“所以,爸爸你希望我成為那種冷血無情只知道殺伐決斷的征伐者是嗎?”
魏承華望著他,有些怒其不爭,“你究竟是怎麽了?!林家和白家不都是你一直以來的計劃嗎?你費了那麽多的心思,花了那麽多的代價,已經到了最關鍵的一步了為什麽又退縮了!這不該是你,你不該是這個樣子!你告訴我你究竟是怎麽了?”
魏嘉銘閉上眼睛,臉上的笑意在一瞬間收斂,他鬢角的肌肉劇烈的抽-動了幾下,再睜眼,他的眼中一片沉寂,如深夜中沒有風吹拂的湖面,他的聲音很沉,有一種可以讓人內心顫動的力量感:“我愛上白雪了。”
魏承華:“……”
他勾唇,目光很冷,“如果因為這件事我失去了白雪,那麽我真的會變成一個冷血無情,只知道殺伐的野心家。”他目光盯著魏承華,一字一句道:“我會如爸爸所願!”
他說完轉身離去,空留下魏承華僵直著身體坐在棋盤前。
一室寂靜。
晚上白雪陪在柳茹雲身邊,陪她一起睡,媽媽可能是年紀大了,和她聊著聊著天就睡了過去,可是白雪卻一直沒有睡意。
不過媽媽也睡得不踏實,大概一直在做噩夢,一會兒叫著爸爸的名字,一會兒又叫著她的名字,白雪急忙摟著她,拍著她的肩膀,就像小時候她做噩夢時媽媽拍著她的肩膀那樣,果然沒一會兒媽媽就沒有再夢魘了,而白雪也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昨天白雪回來得著急,洗漱用品和換洗衣服都沒有帶,這實在是不方便,所以第二天白雪一早就回了一趟海藍灣拿東西。
只是很意外的,她推開房門的時候發現魏嘉銘居然在房中。按理來說他國外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完,他應該會過去繼續處理才是,怎麽他還呆在這裡?
她推門進去的時候魏嘉銘正閉著眼睛靠坐在躺椅上,他的腳邊堆滿了煙頭,他身旁放在桌上的煙灰缸中也積累了滿滿的煙屁股。他看上去疲憊極了,面色有些白,渾身無力癱坐在躺椅上。
不過大概沒有睡著,他聽到推門聲便猛地驚醒過來,見到來人是她,他愣了一下,隨即便下意識站起身。
“你……回來了?”他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話,好像聲帶被石頭磨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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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從衣櫃中拿出行李箱,一邊往裡面裝東西一邊衝他道:“我回來拿東西的。”多余的話她不想多說了。
她將衣服裝完,又開始裝她的洗漱用品,化妝台上堆滿了各種化妝品還有香水,都是他送的,她看了一眼,想起那天他對她說,“我是你的老公,我送你禮物還需要理由嗎?”反正她應該也沒心思化妝了,所以她一樣也沒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