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態度自然就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但是白雪想到昨天他對她的表白,此刻面對他的時候她多少有點尷尬,不過倒還是客氣地回了一句:“早上好。”
魏嘉銘應該已經吃過早飯了,幫傭幫白雪拿出她那份早餐,白雪吃早餐的時候想了想還是問道:“你今天不去公司嗎?”
他正在看報紙,並沒有回頭,說道:“有點事情,你吃完飯我再告訴你。”
白雪吃完飯便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下,她不知道魏嘉銘有什麽事情要跟她說,但是讓他放下上班的時間特意要跟她說的事情應該不是小事,所以白雪此刻內心有點忐忑,她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要跟我說?”
魏嘉銘沒有說話,而是將他手中的報紙還有桌上擺著的幾張文件一起遞給她,白雪疑惑接過,這才發現這報紙有點舊,她看了一下時間,這是2008年的報紙,九年前……白雪突然就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果然她很快就發現了報紙上那用紅筆圈上的地方,新聞標題是“鞭炮引發的人命”,版面並不是很大,卻也詳細的描述了事發經過。
白雪都不敢看完,她將報紙放在桌上,深深吸了一口氣才道:“你幹嘛給我看這個?”
魏嘉銘道:“將你這兩天的時間空出來,我們去一趟清水市。”
白雪:“……”
他說這話的時候態度自然,仿若閑聊一般,可是這話卻給白雪一種隱含著恐懼的很不舒服的感覺,白雪道:“去那裡做什麽?”
他微微躬身,雙手交握放在膝頭,面上含笑衝她道:“去結束你的噩夢。”
依然如閑聊一般的語氣,可是卻給白雪一種斬釘截鐵的感覺,仿若去清水市就真的可以結束她的噩夢。
“我很忙,曹婭楠的私人訂製項鏈我得抓緊時間完成。”
“最多兩天而已,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白雪似笑非笑望著他,一臉嘲諷道:“你想幫我怎麽結束我的噩夢?”
他是那樣淡定,淡定到給人一種絕對的自信,“當初沒有救下那個小女孩讓你內疚,那麽你就該正視自己的錯誤,既然覺得做錯了,那就去跪在她墳前向她道歉,向她懺悔。”
白雪眯眼望著他,放在身體兩側的雙手緊握成拳,那天她和連景城的對話他究竟偷聽了多少?不過現在已經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才道:“既然那天我和連景城說的話你都聽到了,那麽你就該知道,那件事情是在另一個時空裡的事,這個時空裡的‘我’和那個小女孩完全沒有交集,所以我跪在她墳前道歉也毫無意義。”
他依然還是那淡然又閑適的模樣說道:“不管是哪個世界,那個小女孩都已經不在了,你道歉她也不會聽到,讓你跪在她墳前只是一種形式,你真正要面對的是你內心的錯誤和你的恐懼,當然要突破這些,這種形式也是必不可少的。”
他說得那麽輕松,仿若這並不是一件大不了的事情,也是呢,他畢竟只是一個旁觀者不是嗎?他根本就不明白她所害怕的東西,這些年她甚至都不敢再回清水市,也不敢再從那條路上過。
她有些憤怒,不免冷笑道:“跪在墳前道歉了事情就能解決了嗎?她已經死了,再做這些又有什麽用?再說,像我這樣自私的壞人,我有什麽資格去道歉?”
魏嘉銘道:“有沒有用試一試就知道了,至於壞人?”他含笑的目光向她看過來,“不要隨便就自稱自己是壞人,壞人的世界可不會歡迎你這種做完虧心事就會整天做噩夢的人”
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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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含笑的目光竟然白雪覺得帶著幾分嘲諷,她很憤怒,不過卻也不想讓自己的憤怒太明顯讓他覺得她被他說中,她調整了一下呼吸,從沙發上站起身,說道:“我很忙,我沒有時間去做這些。”
然而她剛一轉身卻聽得魏嘉銘在身後道:“還記得你生日那天,你對我說如果我敢對白家怎麽樣,你會不惜和我魚死網破,哪怕死也要變成惡鬼糾纏我。我還以為你真有這種膽量,卻原來是一個連自己的過去都不敢面對的膽小鬼。”
白雪腳步一頓,轉頭向他看去,他面上帶著一種毫不掩飾的嘲諷笑意,他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嘲笑她的不堪一擊。
望著他這樣的笑,怒火和不甘瞬間就湧上心頭,她不想被魏嘉銘嘲笑,一點都不想。
是以,她不由冷笑一聲說道:“等我換件衣服,馬上就去!”
她轉身上了樓,腰背挺得筆直,渾身透著一種不屈和倔強,然而她卻沒有看到她轉身之時魏嘉銘微低頭,似輕輕吐了一口氣。
因為是私人行程,兩人並沒有坐魏嘉銘的私人飛機,而是買的商務艙直飛清水市,到達清水市是在中午,魏嘉銘已讓人準備好了車,兩人先去吃了一點東西便直接去了郊外的墓地。
看樣子魏嘉銘早已讓人調查清楚了,不僅知道了當年發生的火災起因,還知道了那老人和小孩埋葬的位置。
所以兩人去的就是兩人埋葬的地點,魏嘉銘親自開車。
路並不好走,沒有鋪水泥,還是那種亂石子路,幸好魏嘉銘有先見之明,讓人準備的是倆越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