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節扣在她耳旁,指腹輕慢擦過她下頦細膩的皮膚,在上面激起細小酥麻的電流似的觸感。
然後那人眼底漆黑坍圮,他傾覆下來。
“等…”
最後一秒,卻夏險險偏過臉,視線狼狽地甩到旁邊。到此刻終於艱難掙脫了他眼神裡猶如實質的枷鎖束縛,她也才終於得了一絲喘息余地。
卻夏聽見自己胸口裡怦怦難抑的心跳。
然後五感才回到身體。
——
陳不恪果真停下了。
炙灼的呼吸就灑在她側頰到耳垂下的軟肉。
撩人心癢又畏懼。
卻夏能分明感覺到白毛身上前所未有的壓迫感,比那天在片場樹下的吻戲前更沉如淵海。
這應該是極致了吧?總不能還有更深一層。
她得克制本能,才能忍住不逃掉。
像是察覺了她心裡想法,陳不恪俯在她纖細脆弱的頸上,聲線輕啞地低笑了聲:“這就怕了?”
“?”
這、就?
他眼神情緒都那樣了,還“這就”?
卻夏木了臉。
本來還好。
聽見這句她是真的想跑了。
靜默數秒,卻夏慢吞吞轉回來一點:“我們,商量下。”
“不放。”陳不恪說著,示威般的,輕啄了下她耳垂。
卻夏:“……”
這和“你現在就是我砧板上的一條鹹魚了”“我想怎麽燴就怎麽燴”有什麽區別。
卻·鹹魚·夏還試圖垂死掙扎一下:“這裡不合適…吧?”
陳不恪:“我什麽都不做。”
卻夏:“…………”
呵。
白毛要是沒一邊說話一邊細碎地吻她側頸,那這話大概還能有1%的真實性。
卻夏還沒想完。
“…嘶。”
女孩抽了口涼氣,捂住脖子驚慌地轉過來睜大了狐狸眼瞪他。
陳不恪褶了下眉,神情似乎有點歉意:“咬疼了嗎?”
“——”
“對不起。”
他說著軟話,語氣也低得像最細心耐心地哄她,但手上力道卻一點沒松弛下,還把試圖掙扎的小狐狸毫無反抗余地地一點點拖回身下。
陳不恪俯身,輕吻她還捂著頸子的手指,一根一根啄吻過去,直到她被迫松懈了全部力氣。
“之後,我輕點。”
“……”卻夏回眸,“??”
她對上白毛下那張清雋凌厲的面孔和完全無害的表情。
與之鮮明對比,是他那雙像墨海翻覆的眼眸。
——
她之前是近視10000度,才會覺得這是只慵懶無害的大白貓。
一肚子黑水的章魚都沒他黑!
然後就見陳不恪微微褶起眉峰:“又走神了。”
“?”
什麽叫,又……
卻夏沒來得及想完,就見面前陰翳坍塌下來。
她蜷在頸旁的手腕被那人往旁邊一扣,頸側再次酥麻地疼了一下。
只是這次更長,他像故意折磨她,把那個介於吻和咬之間的“懲罰”反覆施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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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夏終於忍無可忍:“我不要躺在下面。”
“?”
陳不恪略微抬身,垂眸望她。
卻夏早就紅透了臉頰,別開視線不看他:“換,換下位置,你這樣壓著我,我不舒服。”
陳不恪低聲笑了:“好。”
卻夏就該知道的。
他答應得那麽輕快甚至愉悅——她被他緊緊扣在懷裡,無比零距離地放大了每一處緊貼的溫度,明明只是個簡單的翻身,卻被他做得像要廝磨到世界末日盡頭。
終於停下。
卻夏凶狠地把人扣壓在放平的副駕座椅上。
她居高臨下,冷冰冰地睨著他。
陳不恪微微挑眉:“真生氣了?”
卻夏冷笑。
陳不恪剛想起身,卻見卻夏忽然提膝,從他腿上向他腰腹位置一挪——
直接把要起身的人坐了下去。
陳不恪眉尾一提,眼皮都跟著跳了下。
“卻夏。”
他聲音好像忽然啞下來了,但那些濃墨似的烏黑在他眼底翻攪擎天的浪,最後卻又全都壓回海面下。
陳不恪垂在身側的手勾起一點,很輕的,撩撥似的,勾了勾女孩的手腕。
他低輕著聲:“卻夏。”
“——”
明明就只是兩聲名字。
卻夏只覺得全身都像被火舌舔了一遍,高溫撲面,她的思考能力都跟著被水汽似的蒸發。
陳、不、恪。
他到底是什麽禍害轉世啊。
卻夏懊惱地低下紅透的臉頰,她故作凶狠地反手按下那人勾撥她的手,然後她俯身,拽著他毛衣領迫他微微上挑起下頜,迎合她那個生澀的吻。
陳不恪屈肘,撐著柔軟的真皮座椅,懶闔著睫瞼,藏遮了裡面星點的笑意和更晦暗的情緒。
他任她坐在腰腹前折磨他,只等一個吻就夠安撫。
也或許不夠安撫,但他還忍得下。
至於忍不到的時候…
就等忍不到的時候再說吧。
陳不恪垂著眼睫,輕輕扣托住女孩的側頰,他以指腹細膩地吻挲過她眼尾,又更縱容地放任她用生澀的不知控制的力度迫下。
只在某個吻的間隙,他睫瞼微掀,眸裡一線冷淡地瞥過車外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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