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夏是第一次上私人飛機,但她生性就在物欲上非常冷淡,對這種東西並不感冒。
除了舷窗外就能看到飛機羽翼劃破雲霄的圖景,這點讓她心情不錯外,卻夏並沒有其他新奇或想要探究的感覺。
大約數了十架飛機起落後,卻夏終於等到了姍姍來遲的陳不恪。
白毛頂流戴著黑色墨鏡,口罩倒是摘了,松散地垂掛在左耳下,線條凌厲的毛領夾克外套敞著扣,裡面的黑色修身毛衣勾勒出精瘦明顯的腰腹線條。
夾克下一雙長褲和衝鋒靴,更把青年頎長利落的腿型展露無遺。
卻夏從舷窗外仰回眸子,靜靜看了他兩秒:“我下午還有事的。”
陳不恪帶著寒氣進來,輕歎:“對不起。”
跟在後面,剛要下機的張康盛聞言,扒著機艙門扭頭:“卻夏小姐,您別誤會,我們恪總不是遲到,是午餐地方臨時換——”
話沒說完,被借著腿長優勢幾步就折返回去的白毛捂了嘴,推了出去。
“時間有限,你留著明年再說。”
張康盛:“??”
來不及控訴,張經紀人已經被送出了艙門。
陳不恪折返回來,順手帶上了客用艙的隔門。還未落座,就隔著墨鏡對上了女孩好奇的眼神。
陳不恪停頓:“怎麽了?”
卻夏:“你原本計劃在哪裡吃午餐?”
“……”
不知道想起什麽,陳不恪表情像是僵了下。
一兩秒後,他低歎了聲:“一家餐廳,我臨時過去確定布置,然後被人認出來了。”
“喔。”卻夏微微拎起眼角。
她已經可以想見之後的擁堵場面,以及某人寸步難行的冷漠冰山臉了。
卻夏同情地俯身過去,假公濟私rua了白毛:“辛苦了,今天還能見到你。”
“…嘖。”
陳不恪終於阻止地握住了女孩手腕。
剛要坐回的卻夏低眸,“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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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總摸我頭。”
卻夏慢吞吞耷下眼皮:“哦。”
“你變了,恪總。”
“才試用幾天,你就不讓我擼貓了。”
陳不恪:“…………?”
這個模樣的小狐狸他有點少見。很氣人,但很可愛。
陳不恪屈起指節,撓了撓她手心,“不是不讓,你可以摸,但不能把我當honey摸。”
卻夏眨眨眼:“有區別嗎?”
“?”
白毛仰臉,他有墨鏡遮著,所以卻夏沒看到,某人的眼神突然就變得異常有某種親略性和攻擊感。
許久之後,他輕眯了下眼,松開指骨。
“行,”白毛不緊不慢靠回去,“等我回來,跟你講講區別。”
卻夏停頓了下,收了手,若無其事地窩回去。
然後她慢半拍地想起什麽,眼眸又勾回:“?你為什麽還戴著墨鏡?”
陳不恪神情有大約五秒的,不太自然的遲疑。
“有件事,我本來想今晚陪你跨年的時候告訴你,但臨時要回去,就現在說了。”
“需要戴著墨鏡說?”卻夏微微偏頭,不很理解。
“嗯。”
卻夏試圖理解了下,張口:“如果是眼睛哭腫了,沒關系,我不是在意顏值的人。”
陳不恪:“……?”
要不是後面說的事情非常嚴峻,他昨晚緊張得排練了幾十遍的台詞和動作流程,那這會兒白毛大概已經氣得要掀墨鏡了。
就這樣,陳不恪還是摁了摁扶手,嗓音微啞,自帶威脅:“我是哪裡給你留下的印象,讓你覺得我會因為什麽事情哭腫眼?”
卻夏感覺得到對面氣場壓迫感逼了過來,讓她甚至有一秒的退縮念頭。
反應過來,小狐狸略微不爽地眯起眼角,但仍是慢吞吞的語調:“這也說不準的。”
“嗯?”
“前兩天綜藝錄製,我對你的情緒敏感程度有了新的認知。”
“認知結果是我會哭腫眼睛麽。”
“……”
某人聲線和氣壓一並,降得越來越低沉。
卻夏眨了眨眼,不去看那兩片遮得掩飾的墨色鏡片,和後面猶如實質卻因為看不到而更讓她不安的眼睛。
思緒隨便轉了圈,敷衍反駁:“那我死掉了你也別哭哦。”
“——”
空氣都彷彿戛然抽走。
一瞬真空般的窒息。
卻夏其實出口下一秒就有點後悔了,於是她立刻就抿緊唇瓣,但還是晚了。
說出的話又不能吸回來。
死寂。
“卻夏。”對面再開口,聲音被情緒抑得鬱沉。
卻夏心虛地不敢看那頭燦爛的白毛了。
停了好幾秒,她小聲轉回來:“對不起。”
陳不恪怔了下。
性冷淡小狐狸的脾氣,竟然還會有這麽軟著語氣跟他道歉的時候……但想到她的話就還是很氣。
還有點懼意帶來的冷意。
陳不恪一秒都不想在那句話上多作思考,他起身,徑直過去,然後坐到卻夏旁邊的那個寬大皮沙發裡。
默然片刻,陳不恪低聲問:“你想聽我的秘密麽。”
“?”
卻夏仰回臉,眼神有點意外。
墨鏡終於近在咫尺,她能看見鏡片後他眼睛的輪廓,薄而銳利的眼角繃得很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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