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分組順序,同組的要坐到一起,卻夏不是很情願,但規則下太抗拒只會顯得更明顯。
於是女孩木著臉兒,慢吞吞挪到陳不恪旁邊的那只轉移上,坐下了。
——和陳不恪隔著一臂距離。
涇渭分明。
陳不恪略微挑眉,攥住了微型麥克:“過來點。”
“?”卻夏,“??”
卻夏偏過臉,滿眼“你哪來的膽大包天敢這麽錄節目也不怕被其他人聽見”。
陳不恪示意了下被他攥起的麥克,又放低輕了語氣:“過來點,卻總。”
卻夏:“…………”
好的演員,就是要絕不為白毛禍害所動。
再帥也不行。
卻夏正準備轉回去給自己念個清心咒,忽覺得重心一晃——
黑色轉椅上搭了只冷白修長的手,指背壓下,如秀麗山脊的淺色筋脈驀地一繃,那人輕松發力,就把她連帶著她的躺椅往自己的方向拽了幾十公分。
差點碰在一起。
卻夏穩住身,然後難以置信地抬眸:“?”
同桌同樣有幾個沒能維持住自己的演員素養,都沒顧得上自己組的行動討論,將驚愕的目光投向了主位上。
唯獨在鏡頭前的某人,明明幹了石破天驚的壞事,還懶垂著睫瞼,沒事人一樣。
他把面前的紙往卻夏那邊一推,收回十指交扣。
“怎麽排練,聽你的。”
卻夏:“…………”
忍。
這段理所當然地,在後期就被哢嚓掉了。
但被哢嚓過去的空檔後,播出時,彈幕卻仍是有人察覺了什麽。
【這裡怎麽沒有book那組的鏡頭】
【哎?這一鏡裡顏雨夢在看鏡頭外的誰啊?表情好驚的樣子】
【哈哈哈發生什麽了,節目組剪掉了什麽!】
【嗚嗚嗚好想看全部】
【預感是恪總作妖】
【哈哈哈哈同意,絕對是他又搞事了】
……
卻夏努力繃著,終於熬到了第二流程裡的抽簽結束,按進度,各組就要離開錄製別墅,分頭去完成各自的挑戰任務了。
卻夏和陳不恪是去附近臨時搭的拍攝基地,離著不遠,導航上看也就一公裡多些。
兩人是坐著節目組的車出發的。
這種多組行動,後期節目裡,車程上只會放一到兩組的鏡頭,但節目組還是在每輛車上都架好了固定攝像頭。
陳不恪和卻夏坐在後排聯座裡,一左一右,中間隔著偌大空隙。
這得益於卻夏十分努力地靠在車門邊上,絕不給陳不恪一點借著模糊邊界搞小動作的機會。
陳不恪也確實沒做什麽——起初。
副駕上坐著節目組的調度人員,負責跟車保證流程以及給嘉賓們介紹情況。
他念完台本後,車裡就安靜下來。
後排兩位嘉賓似乎完全沒有他們正在錄節目的自覺。
工作人員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擰過身,想讓兩位簡單說幾句,哪怕後期只剪進去一個短鏡頭也行。
結果他剛轉身。
陳不恪向後一靠,那頭燦爛白毛仰到漆黑皮椅的靠枕上,修長脖頸連著性感凸起的喉結輕輕滾動,他嗓音悶啞地咕噥了一句。
“好無聊。”
工作人員:“…………”我真是罪大惡極竟然讓恪總感到無聊甚至還說出來了。
卻夏沒動,也沒回頭,仍望著窗外。
還是不給陳不恪一點搞事的機會。
白毛仰著車天花板,停了幾秒,他輕舔了下微微乾澀的唇,眼神似乎因為想到什麽而微微熠亮。
於是靠枕上的白腦袋向旁邊一歪,陳不恪偏過臉。
“我給你唱歌吧。”
卻夏:“?”
工作人員:“????”
現場單人演唱會嗎??
這是他能旁聽的福利嗎??
這這這流程是他敢夢見的嗎??
在工作人員已經幸福得快要飄飄欲仙的時候,他聽見一個平靜的聲音從天邊飛來,然後啪嘰,給他快要出竅的靈魂重新拍了回去:
“你小心版權糾紛。”卻夏沒回頭地警告。
陳不恪抵著眉,不在意地笑了下:“我自己的歌。”
“……”
卻夏終於忍不住,從窗前回過頭。她給了陳不恪一個“你能不能不搞事”的無奈眼神。
女孩的瞳子是溫柔的淺咖色。
裡面那點情緒澄澈,乾淨,無奈得純粹而縱容,像一種無聲的哄。
輕易就動搖了陳不恪。
陳不恪短暫地失神了下。
他清了清嗓,有些不自在地轉開了臉,然後想起什麽,他看向礙事的攝像頭:“我能把這個轉開麽。”
工作人員茫然:“為什麽?”
陳不恪:“我有鏡頭恐懼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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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員:“?”
“????”
大約是這理由太不像話,連陳不恪自己都有點聽不下去,於是沒等工作人員反應,他屈腹,微微向前傾身,然後伸手一撥。
遠在公裡之外,導演組監視器裡,只看見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拉近,放大,捏住了攝像頭。
然後就“扭斷了脖子”——
鏡頭轉向車窗外,風景歲月靜好。
導演組全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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