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康盛:“?”
卻夏猶疑:“不會鬧大嗎?”
“honey在我這邊的時候只有意外出鏡,沒露過正臉,應該不會,”陳不恪應得隨意,“就算鬧大,那也是我的責任,不需要你來背鍋。”
卻夏:“起因上說,是我交給朋友,又忘記提前提醒她不能拍照——”
“起因上說,”陳不恪故意學她,半笑不笑的,“是我脅迫你幫我養honey的。”
卻夏:“……”
話雖如此。
但她幫他養貓又有前情。
——兩人恩怨算起來,來來往往夠數出十個回合了吧。
卻夏想想都頭大,實在懶得從頭計較,既然白毛頂流不覺得這是什麽嚴重事情,那她樂得清閑,不擔乾系。
“既然沒我責任,”卻夏耷著眼,輕壓了個小小的哈欠,“那我就走了。”
這次不是作勢要走,是時間不早了,她確實準備回去睡覺了。
“等等。”
“?”卻夏回眸。
陳不恪起身:“明天你還來麽?”
“不來了,”卻夏慢吞著語氣,困得像背沒感情的念白似的,“我看你的傷應該也沒什麽事情,果籃送到了,大恩不言謝,以後有機會——”
陳不恪低聲笑了。
“?”
卻夏眼皮輕輕一跳,慢吞吞掀起來。
困勁兒壓得她眼皮直往下墜,但不妨礙她感受到被挑釁,而微微不滿地漠然睖著那人。
陳不恪像是沒察覺她目光,邁開長腿走過來,“你也敷衍得太明顯了。”
“?”卻夏回頭,見他走到身側,“有嗎。”
“有。”
卻夏被困意弄得遲鈍的感知裡慢慢悠悠擠上一點心虛和負疚來。
白毛恰巧懶洋洋地停身在她側斜前,雪白的襯衫扣子解了兩顆,薄薄的衣料被光打得半透明,隱約能從起伏的胸膛線看出繃帶纏繞的痕跡來。
小廈言情小說
於是負疚感在她心底翻倍,再翻倍。
卻夏抿抿唇,低了眼眸,“那你說,還要我怎麽樣。”
“……”
見著面前女孩反應,陳不恪嘴角壓不下地翹起來。她好像不會說什麽軟話,這種時候,被心軟不安弄得語氣都泥濘柔軟,出口的詞還是硬邦邦的。
果然是個用很硬的殼子把自己裹起來的,偽裝成刺蝟的小狐狸。
卻夏等了半天沒聽見聲音,不解地仰回臉,就正對上陳不恪站在她身前,低垂著睫瞼望下來的眼。
裡面情緒晃著她的身影,蕩得她都跟著心裡泛起波瀾。
卻夏微微失神。
陳不恪就是這時候忽然開口的:“要你怎麽樣,你都肯?”
卻夏差點就點下去的腦袋停下,然後警覺地拎起狐狸眼:“合理范圍內,可以。”
……差點被他蠱進去。
他粉絲說得對,白毛頂流的嗓音果然自帶魔性。
陳不恪遺憾又釋然地笑了:“先欠著吧。”
“?”
“我還沒想好,等想好告訴你。”
“……”
拒絕出口前,卻夏默然望了眼他的右肩,又挪上去,到他乾淨白皙的額角。
不久之前那裡還被鮮紅的血浸染。
“…好,”卻夏松懈應聲,“等你決定好了,再通知我。”
“嗯。”
在自家祖宗的眼神示意下,張康盛親自把卻夏送出了套房,送進了電梯裡。
等他返回套房主臥,就見陳不恪懶洋洋地插兜靠在落地窗前,半垂著眸,沒什麽情緒地望著外面的夜景。
和方才在卻夏面前的,判若兩人。
張康盛心裡一歎,走過去:“恪總。”
“……”
窗跟前的那人側回身。
到此時面對面了,張康盛才看見陳不恪手裡正攥著只蘋果,圓滾滾的,被他指節松弛撐著,輕拋輕落,每一下都溫柔地親吻過掌心。
張康盛停下,低頭去看茶幾。
果然,卻夏拎來的小果籃被拆了薄膜,缺了個空檔。
與之對比慘烈的,是外面客廳角落裡胡亂堆著的,傍晚劇組和天樂傳媒相關人送來的那一大堆天價補品。
更慘烈的,是送那些的人都沒被放進一個來。
張康盛不忍心再看,扭開臉:“祖宗,您想什麽呢,也不休息?”
“沒什麽。”
陳不恪把蘋果抬到眼前,對著紅彤彤的果皮看了幾秒,他張口。
哢嚓。
嚼嚼。
然後白毛頂流停住,皺了眉,低眼去看手裡的蘋果。
表情大概可以翻譯為“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難吃的水果”。
這樣維系了一兩秒,顴骨重新緩慢咬動,然後喉結一滾,那口咽下去。
他又咬了第二口。
看完全程,張康盛的表情只能用五彩繽紛來形容:
“…………祖宗,您還記得,您不吃帶這種果皮的水果蔬菜嗎?”
陳不恪心不在焉地盯著蘋果:“畢竟一片心意,不能浪費。”
張康盛:“……”
那您讓外面客廳角落那堆成山的補品情何以堪?
陳不恪繼續皺著眉嚼蘋果,像是在思考什麽讓他費解的世界難題:“你說。”
“嗯?”
“我該要求卻夏做點什麽呢?”
“……?”
張康盛以許久的沉默來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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