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卻夏忘了今天的劇本鏡頭安排有多密集。
她的“回見”,連三十分鍾都沒用上,就真的又見了。
還是被迫近距離面對面。
——的親密戲。
副導演正在熱情地給他們講解劇情:“這段台詞不多,主要靠鏡頭前的肢體表現力,卻夏,這塊對你的要求比較高,鏡頭也會主要集中給你,你得明白,你是要幹什麽的。”
“……”
卻夏沉默。
副導演給了她一個鼓勵的“來,快說出來”的表情。
卻夏很想繼續沉默,但職業道德要求她不要拖延浪費別人的時間。
於是女孩繃了數秒,“勾飲他。”
“…噗。”
旁邊,靠牆看戲的某位頂流到這兒再沒忍住,毫不留情地偏開臉笑了。
這絕對是嘲笑。
卻夏:“。”
她木著臉一動不動。
副導演倒是被陳不恪笑得有點懵,“恪總,您這,今天心情很好?”
不然三百回見不著的笑一直掛著不說,甚至連這個尺度親密戲都願意親自上了。
破天荒啊。
“嗯,特別好。”陳不恪仍偏著臉,沒轉回來,他揉了把碎發,嗓音裡還低低浸著余笑。
副導演試探:“哪方面這麽滿意,我們繼續補足?”
“沒什麽。”
陳不恪停了一兩秒,忍著笑意低了眸,“我特別喜歡看,有人被折騰出一副求死不能的模樣。”
副導演:“?”
旁邊求死不能的卻夏本人:“………………”
她早就說過。
這白毛絕對是有點變態在身上的。
……不就是rua了一把白毛!
需要記仇到今天嗎!
熊熊的勝負欲在女孩寂靜的瞳子深處燃起,她面無表情地攥住劇本,看向副導演:“我準備兩分鍾。”
副導演遲疑回來:“兩分鍾夠嗎?”
“夠。”
就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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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得教教白毛,什麽叫職業(替身)演員。
這場戲在劇裡的時間背景,就發生在倪白晴的惡毒白月光真相暴露前。
此時的男主明朔,已經從當年的知情人那兒得知了倪白晴的本性,以及她當年腳踏兩條船的背叛,因此他對倪白晴的勾飲全程冷眼旁觀,不為所動。
在這場戲的最後關頭,他狠狠戳穿了她的真面目,將她的惡劣行徑撕開。
老導演的要求就更明確了。
“這場鏡頭裡,你們兩個一個是冰,一個是火,不管對方如何表現,至少你們不能被帶跑了。”
邛傑說完,看向陳不恪:“你沒問題吧?”
導演組不知道誰玩笑了句:“恪總天生屬冰的,本性出演,能有什麽問題。”
邛傑思考了下圈內傳聞和這難馴的白毛頂流的脾性,板著臉點了點頭,又看向卻夏。
他皺了皺眉。
這小姑娘之前表現及格以上,但也沒很出彩,性格上似乎和角色表征的安靜內斂是接近的,所以遇到這種極端反差的戲份,他不太確定對方能不能把握好。
但畢竟是早就定下的選角,他這個總導演都是臨陣提帥——之前那個導演組聽說是為什麽開機宴的事情背鍋,在正式開機前換了出去——這會想按他心意重新選角也不可能了。
只能試試了。
拍攝前準備,最後三十秒。
卻夏站在鏡頭中央的沙發前,閉著眼做深呼吸。場地裡無關人都被清出去了,只剩她唯一的對手戲對象——
陳不恪,不對,是明朔。
那人單手拿著只矮玻璃杯,坐在沙發上,上身懶散隨意地向前折傾,手肘撐膝,修長冷白的指節松垂著,杯子搖搖欲墜。
琥珀色酒漿在他指掌下緩慢晃動,反著粼粼的薄光。
從她進了房間,他沒說話,也不曾抬眸,薄黑的碎發遮了他眉眼,只有繃得凌厲的顴骨和抿如薄刃的唇線將氣壓抑得低沉。
於是倪白晴猜不透、忍不住,只能賭一把——
賭他對自己余情未了。
“…明朔。”
她低低的,哀哀的,像從肺腑深處擠出一聲求救似的喚名。
沙發前,晃動的玻璃杯兀地一停。
青年向後拉起凌弓似的腰身。
還未等那雙漆黑眸子將女人身影完全納入眼底,光影就被忽然掠起的風攪碎,濃烈的芬芳帶著柔軟的溫熱,毫無征兆地撲了下來。
明朔扣著的玻璃杯從指骨間跌落。
撲通。
它倒在淺灰色的長絨地毯上,酒漿傾出,將那一塊慢慢浸透,染得濕潮,色深而靡麗濃重。
“明…朔。”
女人低哀的聲音裡纏上一絲渴求,她半輕不重地扣住他的手腕,纖細指節松緩攀繞上去,跟著那一聲低喚,她低頭,輕輕吻過他衣襟前冰涼的金屬扣子。
貝齒微啟,舌尖從紅唇間若隱若現,將金屬扣子從扣結裡慢慢剔開。
像一尾蠱惑又危險至極的美人蛇,女人在貼身短裙的裹束下,姣好曲線畢露,她攀附著被她壓在沙發上的男人,挪移纏上,任薄涼的衣料摩擦起最灼燙的火星。
直到金屬扣子剔開兩顆,衣襟扯開,曝出白得冷玉似的鎖骨,如青秀山脊,漫延到弓繃得凌厲的長頸上,大片曝露在吊墜琉璃燈璀璨絢爛的光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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