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眨了下眼睫,像是回神了,他慢條斯理地笑了一笑,又像忍著什麽:“看你傻。”
“……”盛喃:“?”
“沒見過比你更傻的了。”
“??”
盛喃不及反應,那人已經俯過來,最近那一刹那她看見他眼眸又黑又深,裡面的情緒壓抑得太厲害,像是有什麽迫不及待地要撕扯開迸出來。
她來不及多看,就莫名其妙地被那人抱進懷裡。
然後那人在她後腦杓用力地揉了一下,那力道接近凶狠了——前所未有,揉完才停下,也不拿下來。
盛喃懵了好一會兒,回神,氣得不輕。
她掙扎了下,想把被他壓在胸膛前的胳膊伸出來,護一下自己的腦袋:“哪有你這樣擼貓的!”小姑娘聲音都氣得不穩,“要擼禿了!”
而那只罪惡的“魔爪”依然沒有離開。
他甚至沒有放松半點,只是更緊地扣住她的掙扎,頭頂啞聲帶笑:“那就擼禿好了。”
“!!”
盛喃氣得想捶他,可惜被按在那人胸膛前,不知道誰身上誰臉上的灼熱氣息纏著她,掙扎不開。
所以女孩沒看到。
空蕩的自習室的長窗上,夜色深沉,光影恍惚成畫。
畫裡那人緊緊抱著身前的人。
他的手扶在她發頂,低頭,眼角眉梢的神情又凶狠又溫柔隱忍——他隔著手背,悄然吻過她。
第63章
期末考後的家長會一到,距離大年已經連一周時間都不剩了。
家長會那天自然是盛笙來參加,盛喃不意外地沒在學校看到靳一或者他的父母。
盡管年級第一的面都沒露,但成績依舊榮登全校紅榜榜首,而且是單獨一行加粗的大號字體,一排好幾個的滿分閃花了家長們的眼。盛喃路過時候還聽見有幾個家長說,“這成績是真對得起這名”“爸媽很有先見之明啊”之類的話。
聽見這些,盛喃突然就有點明白靳一為什麽不來了。
人沒來,卷子是慣常發到教室桌上的。
盛喃想了想,就把靳一的所有卷子和成績條一並收攏到自己的背包裡,不想留下來給後面到的家長們分發參觀。
盛喃原本是想等家長會結束以後,今天找個時間去送給他,結果計劃趕不上變化,盛笙戰隊那邊臨時有事,家長會剛開完,直接就把她帶走了。
路上盛喃還在悶悶不樂:“我都說了,我可以在安城等你回來嘛。”
“趙阿姨那邊已經通知放假了,你忍心讓她工作到除夕前?”
“我自己一個人也沒問題啊。”
“上次在學校門口堵你那夥人,你前面一直隱瞞不報的後帳還沒跟你算,你最好別給我們找機會。”
盛喃心裡偷偷哼他,面上還是理虧,沒敢反駁:“那,爸在家嗎?”
“……”
開車的盛笙沒有說話。
副駕駛上的盛喃扭過頭去,看了沒幾秒就放棄了。她也不知道從幾歲開始,盛笙這個狗登西的表情和心思她就再也沒看懂過了。
“已經走了也沒事,”盛喃轉回窗外,語氣輕松,“正好我還不知道回去以後要怎麽面對殷阿姨呢。”
“嗯,”盛笙意味不明地應了一句,“你先住我那兒吧,戰隊基地離家太遠,我照顧你不方便。”
“??”盛喃驚扭頭,“我為什麽要跟你們一群單身狗男人住在一起?”
盛笙溫和笑著,重複了遍:“單身狗男人?”
小廈言情小說
盛喃一頓,秉持著人在車簷下不得不低頭的原則,改口:“單身狗,男人,這屬於名詞連讀。”
“既然這麽講究用詞,那你也應該分得清,住得近不叫住在一起。”
盛喃試圖掙扎:“還是算了吧,住得近也不安全啊,尤其你看你們隊號稱中國賽區男模隊,我跟哪一個不小心同框了,都得冒被你們戰隊粉絲追殺的風險……”
“少廢話,”盛笙溫柔而無情地碾滅了親妹妹的希望,“在我眼皮子底下和在肖一煬眼皮子底下,你選一個。”
想起那輛騷包到極限的明黃色跑車,和車身裡高喊著“大聲告訴哥哥,你想哥哥了嗎”的抽風青年。
盛喃:“…………”
人活著,可真難啊。
就這樣,可憐的盛小白菜被迫屈服於她親哥的魔爪之下,連靳一的面都沒能見到,就被“綁”去了首都。
盛笙那邊的事直到大年二十九才徹底結束。
他中午回到家,穿過玄關,進客廳幾步,就對上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鬼似的飄出來的盛喃哀怨的眼神。
盛笙意外:“上午一直自己在家?”
“不,然,呢。”
“怎麽沒找梨子一起出去?”
“我和梨哥已經是階級敵人了。”
“?”盛笙一邊放鑰匙,一邊意外回頭,“你們兩個還能分出什麽階級?”
盛喃也不知道想起什麽,表情空白地微微磨牙:“單身狗和小情侶不共戴天。”
盛笙一笑,脫下外套掛到衣架上,淡定地走去廚房洗手做飯:“那你要習慣一下,你們以後不共戴天的日子估計還長著。”
“…哼。”
盛喃沒得到絲毫安慰還被落井下石,不爽地溜達回自己的臨時房間了。
沒過幾分鍾,房門又被拉開一條縫:“哥,你能打通爸的電話嗎?我怎麽今天上午打電話給他都沒人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