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盛喃站在靳一身旁茫然仰頭,被無辜波及的郭禹彤也忍不住回頭看過來。後排其余學生沒動,可全都豎著耳朵,聽欒鍾海什麽反應。
不過沒人覺得老欒會答應。
期間欒鍾海一直在看靳一,試圖從這個好像無論說什麽做什麽都散漫無謂的少年臉上看出點真實的情緒。
然而還是失敗了。
欒鍾海不太明顯地皺了下眉,隨即舒展開,他意味深長地開口:“如果有同桌‘輔導’,那你的成績會有進步嗎?”
靳一和欒鍾海對視幾秒,似乎達成某種妥協:“嗯。”
欒鍾海:“進步多少?”
“……”靳一笑了,眼神卻冷淡,“還沒考的試,誰知道。”
欒鍾海想說什麽,但最終還是沒拆穿他:“也行,那就等到時候成績說話。不過醜話說在前,同桌是你們兩個都要有成績進步才行,但凡有一個原地不動……”
老欒念叨的話聲裡,盛喃糾結地低下頭。
她並不排斥和大拽比同桌這件事,只是覺得沒有和郭禹彤提前商量,就這樣單方面地“拋棄”對方,實在是一顆有違江湖道義的小白菜。
但大拽比又已經直接向欒老師開口了,還有一堆同學豎著耳朵在聽,她如果拒絕一定會讓他很下不來台吧……
盛喃糾結得眉心都蹙起來。
她低著頭輕抿著唇,不知道該怎麽辦。
就在此時,她身旁靳一突然抬了抬手:“老師。”
欒鍾海停下話頭:“又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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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想起來,”靳一聲音聽起來懶洋洋的,“這件事我沒問過盛喃意見,她可能不同意。”
欒鍾海一愣。
盛喃也怔了,她抬起頭看向靳一。
……這人會讀心嗎?
欒鍾海回神,表情有點意外,他直接問道:“盛喃,你不想和靳一同桌嗎?”
盛喃哽住。這讓她怎麽答。
“想”得罪郭禹彤。
“不想”得罪大拽比。
兩條路都是“死”啊欒老師……
旁邊靳一低頭看了她幾秒,此時移走視線,很輕地笑了聲:“算了老師,您別為難她了。我們討論一下,周末前再找您確定。”
“……”
欒鍾海有點牙疼。
他現在算是知道上兩屆教1班的林老師是怎麽禿的了。這種學生確實就是禍害啊。
可畢竟是校長都重視的狀元苗子,不捧著還能薅了不成?
欒鍾海忍下惱,瞪了靳一一眼:“最遲周五,過了我就當你沒說過。”他轉身往外走。
靳一平靜接了:“老師再見。”
“……”
等欒鍾海身影消失在教室後門外。
靳一不緊不慢地側過身,對上身旁扭頭就想往回溜的盛喃:“…回來。”
盛喃繃住,過去一兩秒,她慢吞吞轉回身。
靳一垂著眼睨她:“一邊把我拉回學校,一邊在同桌座位這件事上背刺我兩回,嗯?”
盛喃心虛,不說話。
沉默之後靳一朝她低了低身,微眯起眼:“果然,忘恩負義就是你們小橘貓刻在骨子裡的天性吧?”
“我——”理虧的盛小白菜仰頭到一半,難得沒反駁,又蔫耷回去。
靳一:“有負罪感、想補償我嗎?”
盛喃仰臉,點頭。
靳一直回身,抬起一只手,修長漂亮的手白皙而骨節分明。
盛喃還記得自己被他第一面就開發出來的手控屬性,瞄了兩眼就沒敢看了,仰頭:“這是…什麽意思?”
靳一勾點冷淡的笑:“不是想補償我嗎?”
“所以?”盛喃不解。
“讓我揉一把貓毛,”靳一說,“揉完我就原諒你了。”
“……”盛喃,“?”
靳一下頜微抬,朝小白菜腦袋示意了下。
盛喃呆了兩秒,回神,驀地抱頭退後了一步,她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看著他:“你你你確定?”
“嗯,”靳一懶著笑,“很確定。”
“不、可、能!”盛小白菜臉都紅了,“你想都不要想!”
“為什麽不可能。”
“喵可殺不可辱!”已經自覺代入橘貓位置的盛喃說。
“…嗤。”
盛喃顧不得再和他嘴炮,嚇得滑了爪也得往回跑,很迅速就躲自己位子裡。
第二節課的預備鈴打響。
她身後的魔爪沒有追上來強行“擼貓”,而是慢悠悠回了座位。
等見那人在桌前落了座,盛喃才心有余悸地放下手。
“你可以啊喃喃,”郭禹彤低聲說話,“沒有見色忘義,讓我很感動。”
盛喃:“我也很感動。”
郭禹彤笑:“我誇你就行了,你自己就不用誇自己了吧?”
“你不懂,”盛喃扭頭,繃著臉,小聲:“為了守護我們的友誼,我差點失去了我作為橘貓…呸,作為人的尊嚴。”
郭禹彤:“…………?”
又經歷了數學和語文兩節課的折磨,高三實驗11班的學生們終於迎來了每周唯二的體育課。
語文課剛下,就已經有學生迫不及待地去操場了。
盛喃坐在座位上猶豫。
“喃喃,你還不走嗎?”郭禹彤問。
“啊,”盛喃轉頭,“我不著急,要不你和文姐先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