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肆停了幾秒,驀地一笑,他撩起眼:“梔子啊。”
“?”
“萬一她後悔了,中途逃婚怎麽辦?”
“…………”
靜寂數秒。
宋晚梔和任老太太不約而同地當沒聽見,轉回頭,不再搭理某人了。
傍晚,宋晚梔和江肆的父母一起用了晚餐。
王婉清還是和之前一樣,讓宋晚梔既不會覺得疏遠,也沒有讓她別扭的狎近感;但江崇對她的態度似乎親近了一些——
更完全沒有用上王意萱以她飽覽群劇總結出的應對惡毒公婆刁難的“經驗”。
宋晚梔雖然沒覺得以江崇和王婉清的修養,會刁難自己這個小輩,但兩人尤其是江崇完全聽之任之的態度,還是讓她有些意外。
飯後,送宋晚梔回校的路上,江肆看出她有心事,宋晚梔也就乾脆小聲把自己的疑惑提給了江肆。
江肆聽了以後笑得厲害:“所以你室友給你提了什麽經驗,比如我爸送你一張一千萬的支票,讓你離開?”
宋晚梔被他說得臉熱:“差不多…吧。”
江肆笑了:“那你信了麽。”
“沒有,二萱就是這種性格。”
“如果,江崇真給你提了這樣的條件,那你會答應麽。”江肆含笑問。
宋晚梔還沒來得及說話。
江肆:“友情提醒,你要是敢思考,我就敢親得你這一路上都說不出話來。”
宋晚梔:“……!”
司機還在前排。
宋晚梔惱得轉過臉無聲睖向江肆。
“行,不逗你了,”江肆笑著握起她的手,輕撓了下她掌心,算作安撫,“江崇當然不會為難你,他現在應該比我媽都更想你早點進江家的門。”
宋晚梔好奇地問:“為什麽?”
江肆停了幾秒,啞然笑了:“因為這十年我沒主動找過他一次,而最近一個月,我求了他兩回。”
宋晚梔怔住了:“…是因為,訂婚嗎?”
“是也不是,”江肆支起眼,他靠在座椅裡,懶懶望著她笑,“等典禮結束吧,梔子。等那之後,我對你就沒有任何秘密了。”
沒來由地,宋晚梔心底泛起一陣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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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識地攥緊了江肆的手:“這是你答應我的,不能食言的。”
“當然,”江肆吻她指尖,眼尾輕勾著笑,“江夫人。”
“……”
·
訂婚典禮的最終方案,按江肆的意見選定了遊輪派對的形式。
江肆安排家裡的司機提前一天把梔子的外婆和母親盧雅接來了P市,下榻在P市一家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裡。怕兩位長輩初來乍到,對第二天的訂婚典禮沒個準備,江肆還專程把家裡祖宗——任老太太一並請去了酒店那邊。
總統套裡三個臥室,正巧也夠住了。倒是梔子外婆和任老太太,兩位多少年的老鄰居聚在一起,愣是扯了半晚上家常,最後還睡在了同個臥室裡。
一夜過去,梔子外婆下車時還掛在眉眼間的憂慮,第二天早上總算是徹底褪去了。
訂婚典禮到底不是結婚,沒那麽隆重嚴格的流程,中午前上遊輪,所以早餐還是在酒店的自助餐廳裡吃的。
江肆一早接上宋晚梔,過去陪三位長輩一起用的餐。
餐後就下樓上車,去向碼頭路上。
江肆難得“大度”了一回,讓宋晚梔和幾個月沒見面的母親盧雅單獨同車,自己上了另一輛,陪著後排的兩位老太太坐在副駕駛上。
“江肆這孩子,”盧雅欲言又止了好幾句,最後就剩一個詞,“不錯的。”
宋晚梔心裡微澀又有些想笑,扶手箱被她抬起來了,她靠在盧雅肩上,抱著盧雅手臂:“媽,你會不會怪我,自己就做決定了啊……”
女孩聲音溫軟,透著點不安。
盧雅笑著抬手,在宋晚梔頭頂摸了摸:“怪你做什麽,我們梔梔聰明,心思好,你看人比媽媽準,媽媽明白。”
盧雅也沒說什麽,但宋晚梔還是鼻尖泛起點酸,她忍著澀意,淺淺笑著小聲說:“我也不知道我走得對不對,但我想試試……我喜歡他,很喜歡他。”
“嗯,那梔梔就勇敢地往前走,媽媽會一直陪著你的,嗯?”
“好。”
“……”
一行人終於上了慶典公司停泊在碼頭的遊輪。
被邀請來參加訂婚典禮的客人都被安排在遊輪中層的宴會廳裡,如正常酒店的排布,訂婚的兩方長輩則都有休息室,單獨在頂層。宋晚梔陪著盧雅和外婆上去時,看見樓梯兩邊隔幾個台階就站著一崗的黑衣保鏢,一直排到了休息室外。
宋晚梔神情微動,盧雅也忍著問話,等進到休息室內,盧雅才有點不放心地拉著宋晚梔問:“梔梔,我來之前查了查江肆家裡的生意,但網上都說得籠籠統統的,他家具體是做什麽的?”
一看盧雅表情,宋晚梔就知道母親在想什麽。
她一時有點哭笑不得:“您放心吧,是合法經營。”
“喔……”盧雅想了會兒,又沒忍住,轉回來了,“這合法生意,兒子訂婚也要安排這麽多保鏢嗎?”
這回不等宋晚梔回答,外婆說話了:“哎呀你絮叨得,別的不說,你任阿姨什麽人你不清楚啊?她還能坑我們梔梔不成?”
“我就是好奇,問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