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門的研究生師兄表情古怪了下,扭過頭打趣:“肆哥,就你這凳子都不舍得讓人搬的妹控屬性,肆嫂不會就是吃你妹妹的醋才咬你的吧?”
“!”
宋晚梔路過拐角,差點被格子間隔板絆一下,她慌慌張張地扶著隔板站穩,跟被自己嚇到的格子間師兄點頭道歉,然後一抬頭就對上前面落過來那雙似笑非笑的黑眸。
那人看了她兩秒,放下凳子:“哦,你說是這個原因麽,梔子。”
幾束目光落身,宋晚梔紅透了臉頰,磕磕絆絆:“應,應該不是。”
“晚梔學妹可得防備著點,”有人悄笑起哄,“有些男人啊,有了嫂子就忘了妹妹,是吧肆哥?”
“胡說,”江肆懶洋洋地靠著窗台笑,“我最疼妹妹了。”
“噫。學妹快問問他,要是你和你嫂子同時落進水裡,你哥先救誰?”
“……”
視線盡頭。
站在窗前的江肆眼裡的笑意忽地淡了。他似乎想到什麽,眸子微鬱地半闔下去。
“梔子,”停了一兩秒,江肆輕叩桌面,“過來‘上課’。”
“…嗯。”
深秋將至,白日也變得短暫。
辦公間的指針才過五不久,窗外的天色已經有些擦黑。
宋晚梔慢慢坐直,輕輕活動了下身體。
江肆在半下午幫她做了一個小時的專業理論輔導後,就和課題組的幾個師兄一起去實驗室了。這邊資料齊備,空間寬敞,還不用佔位,宋晚梔最近幾天一直在這裡自習。
此刻時間已是傍晚,宋晚梔沒打算再待,她給江肆發了一條道別短信,收拾好書本背包後離開了辦公間。
但她沒有直接回寢室或者去食堂,而是站在樓外猶豫了會兒,轉而朝著校園西邊的方向走去。
這會兒正是晚上吃飯的時候,校園裡人多,在人群間穿行了十幾分鍾,宋晚梔才終於看到S大校醫院的門牌。
“呼。”
門診樓前,宋晚梔輕松了口氣,背著背包走進去。
“……咬傷?”
坐在看診桌後,白大褂校醫聽得一愣,上下打量了宋晚梔:“被什麽咬的?如果是沒打過疫苗的動物,那只抹藥膏不行,還要打狂犬疫苗的。”
宋晚梔悶聲:“人…人咬的。”
“哈?”校醫樂了,“你咬得別人還是別人咬得你啊?嚴重嗎?”
“我咬的。破皮了,有一點出血,”宋晚梔好想把自己埋起來,聲音也越來越輕,“應該不算嚴重。”
校醫:“咬在什麽部位?”
宋晚梔窘迫極了,幾乎張不開口:“這個……”
這間診室裡面兩個校醫,此時對視了眼,都有些忍俊不禁。
對面那個年紀稍長的女校醫笑著說:“梁醫生不是窺探你們學生隱私,這咬在不同部位用的藥膏不太一樣,尤其一些特殊區域,不能隨便用藥。”
“特…特殊區域是什麽。”宋晚梔磕磕巴巴地問出來。
“梁醫生,我看應該就是常規位置的創傷,”女校醫扭過頭去對著電腦,還是止不住笑,“你瞧小姑娘臉皮多薄,哪能是特殊情況?”
給宋晚梔開藥的校醫也笑:“行,那我就給你開常規藥膏,回去以後注意看說明。”
“……”
宋晚梔克服了羞窘到快要自燃的情緒,終於鼓足了勇氣輕聲說:“在嘴角,算特殊情況嗎?”
“哈哈,我說呢,”校醫笑著操作鼠標開藥,“也算也不算。不過你們年輕人,血氣方剛可以理解,但不用這麽激動嘛,嘴唇上的傷口可不容易好。”
“不是…”宋晚梔想辯解,但最後還是紅透了臉而放棄,“謝謝醫生……”
等藥方開完,宋晚梔幾乎是把臉低到胸前,逃出去繳費領藥的。
直出了診室幾米,她還聽得到身後校醫們憋不住的善意笑聲。
臉上的燙度被晚風吹了一路,等再次來到實驗樓下,這才終於消散。
宋晚梔攥著手裡裝著藥膏的小紙袋,拿著手機猶豫了下,還是沒給那人打電話——也不知道江肆有沒有回辦公間,她怕他還在和師兄們做無人機的飛行實驗,電話可能會打擾到他。
思索一番,宋晚梔決定直接上樓。
如果江肆不在,那她就直接把藥膏放到他桌上好了。
這個時間點坐電梯的,多數是實驗室辦公間的研究生們下樓去食堂吃晚飯的時間,上樓的人不多,宋晚梔第一趟電梯就坐上了。
江肆他們的研究生辦公間在7層,算是這棟實驗區的中間樓層——大約是記著她恐高的事,江肆每回都是自己靠著窗,讓她坐在桌位後靠裡邊那一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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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晚梔覺著這樣下去,她的恐高某一天會突然好了也說不定。
“…叮咚。”
敞開的梯門打斷了宋晚梔的思緒。
她稍斂神思,從進梯廂的幾人中間走出電梯,就要向左拐進長廊裡。
只是還沒邁出第一步。
“哎,學妹。”身後的聲音驀地拉住了宋晚梔。
宋晚梔無聲回眸,果然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準確來說,是余教授的幾位研究生師兄,此刻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扒在電梯間緊鄰的消防樓道門外面。
厚重的消防樓梯雙開門被偷偷拉開一條縫隙,幾個師兄從下往上,蹲著的彎腰的扎馬步的直探著身的,一個挨著一個摞在了那條門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