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咕嚕嚕 江起淮是不是不行!

發佈時間: 2024-07-15 08:5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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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的時候, 最大的願望無非是“希望我喜歡的人也喜歡我”。

長大以後很多時候就會變了,可能會無奈地變成“希望我喜歡的人也能遇見他喜歡的人”。

陶枝一度覺得她的願望從前者變成了後者,並且始終在洗腦般地安慰自己, 這沒什麽的。

生活本來就像一部電車一樣, 到了某一站停下來, 總是會要下去一些人。

她沒想過他會回來。

甚至這些年, 她始終都連這樣的期望都不敢有。

因為有些想法就是只要開了個頭, 就會失控一般沒完沒了地朝外翻湧。

昏暗的臥室裡只開了牀頭櫃上放著的小小一盞星空夜燈, 星星點點明白色的亮光映在天花板和牆壁上, 陶枝腦袋撐在枕邊看著牀邊的人, 然後忽然傾身探過頭去。

她伸長了手臂,兩只手捧著他的臉往上抬了抬,然後閉著眼吻上他的唇。

江起淮靜了幾秒才回過神來反應, 他隨手將手裡的蜂蜜水放到一邊地板上,掌心扣著她的後腦反客為主站起身來, 弓著腰低垂著頭。

他力道很重,動作卻綿長。

不知道怎麽, 陶枝從趴在牀邊主動探身過去的姿勢變成了半靠在牀頭,仰著頭, 被動地接受他的親吻。

腰肢發軟, 身體滾燙。

舌尖被他抵著撤開一點距離的時候,陶枝大口大口呼吸著空氣,仰起頭看他, 眼神有些迷茫。

他的聲音同樣帶著喘息,嗓音沙啞低沉:“要洗澡嗎?”

陶枝心臟重重地跳了一下,她順從地點點頭:“要。”

江起淮垂頭,輕輕啄了一下她的唇:“去吧。”

陶枝稍微回過一點神來, 她舔了舔嘴唇,然後結結巴巴地問:“那,洗了澡以後要幹嘛……”

她這話暗示得直白又明顯,江起淮碰著她唇瓣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笑了。

他笑得低低沉沉,連眼裡都含了點笑意,看著她說:“洗了澡以後睡覺。”

陶枝抿了抿唇,慢吞吞地蹭下牀,走進了主臥洗手間。

她心跳快得像是要整個蹦出來了一樣,耳道裡像是在開飛機,轟轟地震著響。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還是因為過於緊張,腦子還有些暈暈的,整個人飄乎乎,甚至有點兒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麽。

她將頭髮盤起來飛快地洗了個澡,赤著腳出來的時候輕輕敲了下洗手間的門。

“你給我拿件睡衣。”陶枝隔著門一邊小聲說,一邊想著為什麽這種時候了她還要在乎穿不穿睡衣出去。

但是就讓她直接這麽出去,還是有些艱難。

“在哪裡。”江起淮問。

陶枝跟他說了,過了一會兒,洗手間門從外面被敲了兩下,然後門把手被旋開,江起淮並沒有進來,只從門縫裡伸進一只手,手裡拿著一件粉色的睡衣遞過來。

她什麽也沒穿,兩個人只隔著一道虛掩著的門,她在門裡,他在門外。

陶枝腦子跟著臉頰耳朵一起沸騰,她根本顧不上也沒心思去看江起淮給她拿了什麽,飛快拽過來“砰”地一聲壓上了門。

她靠在門上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然後做了兩次深呼吸,抖開衣服直接往腦袋上套。

粉白色的睡裙將她整個人從頭到腳的蓋住,長袖,領口只露出一截脖子,其他地方嚴嚴實實。

陶枝:“……?”

陶枝滿腔緊張的熱血和醉酒以後的衝動被疑惑稍微澆滅了一些。

她歪著腦袋出了洗手間,江起淮正坐在牀邊,聽見她出來,抬起頭看過來。

他朝她招了招手。

陶枝剛剛才澆滅了一分的衝動重新燃起來了。

她走到牀邊,慢吞吞地爬上去躺好,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然後咽了咽口水。

江起淮拉著被子扯上來,然後將她整個人蓋進去,一直蓋到脖子,然後隔著柔軟的被子拍了拍:“睡吧。”

陶枝被他捂得只有一顆腦袋露在外面:“啊?”

江起淮:“睡覺。”

陶枝:“……”

陶枝甚至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麽睡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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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是難以置信,後來又心情複雜,再後來大概是真的累了,她感受著他的氣息在她周圍籠罩,忽然又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心安,眼皮幾乎撐也撐不起來。

這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眼睛還沒睜開,太陽穴微微的脹痛感就先一步在黑暗中一蹦一蹦地傳來,陶枝趴在牀上,腦袋扎進枕頭裡,被角蓋著嘴巴打了個哈欠。

她迷迷瞪瞪地睜開眼睛,窗簾半拉開著,陶枝眯著眼,手背搭在眼皮上適應了一會兒明亮的光線,昨天的事情一點一點,慢吞吞的在腦子裡倒帶。

從燒烤店到車裡,從車裡到家,從家門口又到臥室。

陶枝抬手抹了一下眼角,轉過頭看向牀邊。

沒人在了,江起淮應該是早就已經走了,畢竟他今天也還要上班的。

也是沒想到,這人所謂的睡覺,真的只是字面上意思的睡覺。

陶枝忽然覺得跟正直的江同學比起來,她實在是太齷齪了。

她仰起頭,又看了一眼牀頭櫃,蜂蜜水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她的小毫升保溫水杯放在亮著的小夜燈旁邊。

陶枝伸手把夜燈關了,又拿起了旁邊的保溫杯。

掰開扣子按開杯蓋,裡面輕飄飄的一點兒熱氣從杯口升出來,陶枝將杯子斜了斜,用嘴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裡面的水。

溫溫熱熱的,並不燙。

她撐著牀面坐起來,靠在牀頭,捧著杯子小口小口慢吞吞地喝。

嗓子乾啞的感覺緩解下來,陶枝捧著保溫杯掀開被子光腳下了地,在看到身上睡裙的時候,她稍微頓了下。

澡被人連哄帶騙地趕去洗也就算了,還要想些有的沒的。

陶枝捂著眼睛懊惱又丟臉地嗚嗚了兩聲,才將保溫杯扣好放在桌上,進了洗手間裡準備洗漱。

她昨天偷懶沒有洗頭髮,乾脆直接進浴室洗了個澡,一邊繼續回味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雖然某些細節讓她覺得自己像個色魔一樣丟人,但是總體來說,她跟江起淮的進展讓人覺得心情舒暢。身體裡像是住了一只小鹿一樣在草地上撒了歡歡快地狂奔。

濕漉漉出來的時候,陶枝垂下頭,看了一眼擱在旁邊架子上的,江起淮挑的那件睡衣。

這件棉睡裙她很多年沒穿過了,好像還是高中的時候買的,因為布料很舒服,陶枝也一直沒丟。

長長的裙擺垂到腳踝,泡泡袖娃娃領,領口袖口還有裙擺上都墜著軟軟的花邊兒,像那種中世紀的洋娃娃裙。

看起來清純而幼齒。

她讓他去她放睡衣的那層衣櫃裡拿,他就給她挑了這麽一件。

江起淮居然喜歡這種類型的?

陶枝用指尖捏起來那睡裙看了幾秒,對於江某人的審美頗為嫌棄,手指一松,重新丟回架子上了。

她裹著浴袍出來,哼著歌拉開衣櫃櫃門打算抽一套居家服出來穿,剛拿出衣服來,目光一掃,看見了旁邊的一件黑色的睡裙。

陶枝視線頓了頓,在那一團黑色上面停了兩秒,然後抽出來了。

純黑色蕾絲晴趣睡衣,只關鍵部位遮著幾塊布料,剩下的地方全是若隱若現的黑色紗料做做樣子地遮擋,有跟沒有沒什麽區別。

像維密模特在T台上走秀的時候穿的最新款性感內衣。

這睡裙還是她二十歲生日的時候安瑟瑟送的,陶枝剛收到的時候看了一眼,覺得頗為辣眼睛,而且實用性基本是零,就一直放在櫃子裡沒有穿過。

用安瑟瑟的話說,二十歲了,也是時候接觸一下肮髒的成人世界。

可惜陶枝一直也沒來得及肮髒一下。

她居然連昨晚那種氣氛都沒能成功地肮髒一下!

江起淮是不是不行!

她歪著腦袋將這件勉強可以稱作睡衣的東西拽到身上比劃了一下,又想起江起淮給她挑的那件幼齒風格睡袍,直覺這種極端成人世界的風格,他應該不會喜歡。

但大概是昨晚的事情燃起了一點點她在某方面小小的興趣,陶枝自己覺得還挺新鮮的。

房子裡靜悄悄的一片,上午十點,付惜靈應該也已經去上班了,家裡現在只有她一個人在。

陶枝忽然就坐不住了。

她躍躍欲試了。

還蠢蠢欲動的。

她將浴袍扯掉,指尖勾著那些黑色的蕾絲帶子研究了好一會兒這東西要怎麽穿,然後費勁巴拉地套上了。

穿完,她蹬蹬地跑到洗手間,照了照鏡子。

鏡子裡的人細腰長腿,膚色被純黑的布料襯著白得有些晃眼,露得性感又不顯得低俗,臉也素淨漂亮。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腦袋上頂著一團粉紅色的吸水毛巾包著剛洗好的頭髮,像《功夫》裡的包租婆,給整幅畫面扣掉了不少的分數。

陶枝抬手,將腦袋上的厚毛巾扯掉了丟在一邊,一頭半濕的長發散下來,她在鏡子前來回轉了幾圈兒,欣賞了一下自己的絕美身材,然後歡快地墊著腳小步又跑出了洗手間。

她拿起手機,點開了一個維密秀的T台音樂歌單,將手機音樂調到了最大聲,然後挑了一首《Sexy back》。

播放鍵按開的同時,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在整個臥室回蕩,沙啞而磁性的男低音伴著Bbox和大量節奏感極強的複古風格合成電音,性感又激烈地挑逗著空氣和耳膜。

陶枝瞬間覺得自己維密秀王牌名模附體,她此時正身處於燈光閃爍人潮滾滾的秀場,而她就是整個場子裡最閃亮的star。

她甩了一下濕漉漉的頭髮,伴著音樂的節奏感開始在臥室裡走台步,墊著腳尖從窗邊走到牀頭,然後一個瀟灑的回頭,又走到了洗手間門口。

她把洗手間門口作為T台的終點,單手搭著門框擺了幾個pose,一頭長發一通狂甩,然後看著前面的虛空眨了幾下眼睛,對著空氣一頓瘋狂的wink,連著拋了十幾個妹眼。

走完一圈兒,手機裡的歌已經順著歌單自動切了下一首,陶枝還覺得有點兒沒爽夠,光著腳沒穿高跟鞋讓她覺得總少了那麽一些感覺。

她準備去鞋櫃挑雙高跟鞋回來。

她從臥室那頭繞過來,一邊往門口的方向走,一邊跟著音樂的節奏搖頭晃腦地抬起眼來。

然後,在視線落在門口的瞬間,她整個人都靜止了。

她的臥室房門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人開了一條不寬的空,江起淮斜歪著身子倚靠在門框上站在門口看著她,手裡托著個陶枝平時擺拍用的木托盤,盤子上面放了杯牛奶和三明治。

他沒走。

他竟然沒走。

他為什麽沒走。

陶枝根本半點兒聲音都沒聽到,她不知道他什麽時候站在這兒的,也不知道他已經在這兒看了多久。

她只是忽然覺得,江起淮的這張淡漠到毫無情緒的臉竟然也有掩藏不住表情的一天。

比如他此時此刻看著她時,那種彷彿看動物園大猩猩一樣的奇異眼神。

大概是陶枝臉上的呆滯尷尬混雜著絕望的情緒太過於強烈,江起淮還是動了動,非常體貼地率先打破凝固的空氣。

他推開門走進臥室,將手裡的托盤放到牀頭桌子上,然後掃了一眼她丟在地上的浴袍,牀上的居家服,以及枕頭邊音樂聲還在轟隆作響的手機。

最後,他視線落在她身上,掃過她濕漉漉的長發,白膩柔軟的胸口,柔韌纖細的腰,筆直修長的腿,最後回到她灰敗絕望的臉上。

“往好了想,”江起淮沉銀了片刻,若無其事道,“至少你高中的時候那個秋褲,現在想想也沒那麽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