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淪為階下囚的樣子
而關於這些流言蜚語，統統被封在了天雪的世界之外，她唯一看到的，就是那一張報紙，上面刊登著慕東霆與張雅婷解除婚約的消息。
“媽媽，我們可以出院了。”小傢伙牽著慕東霆的手，像個小雲雀一樣，嘰嘰喳喳的跑了過來，直接撲入天雪的懷中。
“媽媽，我們可以回家家了。妝”
“嗯。”天雪點頭，溫笑，卻依舊不理會慕東霆，牽著孩子胖乎乎的小手，一起走出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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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廊中，小傢伙正笑嘻嘻的和天雪說話，迎面，周謹文拿著一大捧玫瑰花走了過來。
“呦，看來我是來晚了，雪，病好了嗎？”周謹文笑著來到她面前，把一大捧玫瑰花遞到她懷裡。
而小傢伙卻像是個小刺蝟一樣的，伸出雙臂，擋在了天雪的面前，孩子氣的說道，“媽媽是我的，你不許搶。”
“小傢伙，你媽媽沒人和你搶。我只是想和你媽媽說幾句話而已。”周謹文笑著，伸手揉了揉孩子的頭。
他說完，下意識的側頭看了眼一旁的慕東霆，卻只見他低頭站在一旁，並不多語肝。
“雪，我想單獨和你談幾句。”周謹文說完，指了指長廊盡頭的角落。
天雪點頭，然後，蹲下身，先安撫好小傢伙，“寶貝，媽媽和周叔叔說幾句話，你和爸爸在這裡等一會兒，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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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但是，你不能說太久。我不喜歡這位周叔叔。”小傢伙摟著天雪的脖子，在她耳邊低低的說道。
天雪失笑，與孩子蹭了蹭小臉，“知道了，媽媽不會不要寶貝的。”
天雪說完，和周謹文一起走向角落中，而慕東霆牽著孩子的小手，站得遠遠的，根本聽不到他們在想什麼。
而角落中，天雪與周謹文面對面站著，他笑著，多少有些苦澀，眼角的餘光不時的看向那端的慕東霆。
“我記得，當初你母親對我說，你這次回來，只是處理掉這邊的資產，拿回孩子的撫養權，之後就會回美國，現在呢？還是這樣嗎？”
天雪眸色清亮，容顏平靜卻認真。她搖了搖頭，回答，“不是，我想和他在一起。”
周謹文苦笑著點頭，這個答案，似乎早已在他意料之內，“天雪，難道，你重來沒有考慮過我嗎？我知道，我輸了，但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我究竟輸在哪裡，讓我死心。”
“周謹文，雖然你是我的心理醫生，但是，其實你並不瞭解我所有的過去。”天雪笑看著他，眸中含著的笑意都帶著苦楚。“慕東霆這個男人，我愛了他很多年，我為他生過兩個孩子，都是早產，我生完言希之後，醫生就告訴我，我不可能再有孩子了。而你，謹文，你不能沒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
“如果我說，我可以呢？”周謹文問，他的神情很嚴肅，沒有任何玩笑的意味。
而天雪一直笑著，染了一層淚水的眼眸，卻更清澈了。“謹文，我真的相信，你現在說的這句話，是出自真心的。可是，我不能這麼自私，即便你能接受，但你的父母呢？他們也可以接受嗎？”
“我……”周謹文被她問的啞口無言了。
“謹文，有些事，並不能夠一時衝動，也許你現在真的很堅定，但也許未來的某一天，你就會後悔，我不希望看到那樣的結果。”天雪說完，側頭看向長廊的那一端，那對父子站在那裡，一小一大，連姿態都出奇的相像。
她的唇角逐漸的上揚，唇邊的笑靨，越來越溫柔。然後，她對周謹文說，“我不會再飛了，我要留在這裡，陪著我愛的男人，和我們的兒子。”
周謹文點了點頭，笑，又問，“雪，你真的能忘記嗎？忘記他曾經傷害過你？你是不是傷的太輕了？才這麼容易好了傷疤忘了疼。”
天雪笑著，搖了搖頭，“忘不掉，所以，我會讓他吃點苦頭，然後，過去的一切，就煙消雲散了。”
“需要我幫你嗎？”周謹文問。
“可以嗎？”天雪問，笑的有幾分狡黠。
周謹文聳肩，故作出無所謂狀，“我下月飛美國，在此之前，我可以隨時配合。”
“和我訂婚怎麼樣？”
“想氣他？”周謹文笑。
“也可以這麼說。”天雪坦然。
“好吧，那麼，先抱一下。”周謹文說完，向她伸出了雙臂。
天雪尷尬的站在原地，明顯有些抗拒。
“怎麼著？既然是要演戲，總要演全套吧，連抱一下都不行，你覺得，這麼假的戲，慕東霆會信？”周謹文說。
天雪站在原地，並沒有動，而周瑾文走上來，伸展雙臂，把她緊擁入懷。在天雪看不到的一面，他的眼眸微微的濕潤了，這個他最心愛的女子，這個讓他追逐到大洋彼岸的中國來，如畫一般的小女人，終於還是要說再見了，他從沒想過，他能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居然是氣別的男人。
天雪被周瑾文抱在懷裡，眼角的餘光不時的探
向慕東霆的方向，因為他一直壓低著頭，所以，天雪看不到他此刻俊顏之上的情緒，但她卻莫名的感覺到從他身上散發出淡淡的憂鬱與輕寒。
在他身邊，小傢伙已經嘟起了嘴巴，明顯對他們的擁抱表示不滿。
等天雪重新回到這對父子身邊的時候，小言希寶寶第一時間撲入她懷中，又摟又抱，目光挑釁的看著一旁周瑾文，那架勢，好像是在說：媽媽是我的，誰也不許搶。
周瑾文邪魅一笑，他當然不會和個小屁孩一般計較，而是對天雪說，“我先走了，等你電話。”
“嗯。”天雪點頭，目送著他離開。
周瑾文走後，慕東霆才溫聲開口，“我們回去吧。”
他當然不會開口詢問天雪與周瑾文究竟說了什麼，但小傢伙可沒有他老子的城府，迫不及待的詢問道，“媽媽，你和周叔叔都說什麼了啊？”
“大人的事兒，小孩子不許打聽。”天雪溫笑著，指尖輕掛了下孩子的小鼻頭，抱著他步入電梯中。
回到家之後，天雪陪孩子在客廳中玩耍，慕東霆親自下廚，給他們母子做飯吃。
“小姐，小少爺，可以吃飯了，今天姑爺下廚，做的都是小姐和小少爺喜歡吃的菜。”馮媽笑著說完，識趣的回房，給一家人獨處的機會。
天雪拿起筷子，夾了塊糖醋排骨，略帶玩笑的說，“挺豐盛的啊，最後的晚餐？”
慕東霆手中的筷子突然一頓，劍眉深鎖，目光深邃的看著她，看的天雪有些心虛。他深深的看著她，許久才移開視線，只是淡淡的說了句，“先吃飯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慕東霆一步步的隱忍與退讓，讓天雪更加心疼了，她覺得自己的確是有些任性，可是，她必須對過去說再見，他傷過她，現在，換她以同樣對方式，讓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感覺到，她曾經有多麼的痛，這樣，他才會更懂得珍惜。
天雪一邊咬著排骨，一邊在心裡對自己說：東霆哥哥，這是最後一次，天雪最後一次的任性。
飯後，天雪在客廳裡和孩子畫畫，玩鬧，小傢伙拿著畫夾和蠟筆，有模有樣的把天雪當模特，給她畫塑像，但天雪仍然沒覺得小傢伙畫的這個勉強能看出人形的東西是她自己。
“媽媽，像嗎？”言希寶寶眨巴著一雙漂亮的大眼睛，一臉期待的問道。
“嗯，不錯。”天雪違心的說到，並鼓勵的在小傢伙的臉頰親了又親。
而每次得到媽媽的表揚後，小傢伙都格外的開心。
夜幕降臨後，天雪哄睡了孩子，卻了無睡意，有些口渴，她披了外套下樓，本想到廚房中找些水喝，卻看到客廳的燈亮著，慕東霆坐在沙發上，他僅僅只是坐著，什麼都沒做，頭微微低沉著，好像在深思，又好像什麼都沒有。
“你，怎麼還沒睡？”天雪來到他身旁，茫然的詢問。
慕東霆順著聲音抬眸，略有些遲緩，而後一笑，“我在等你。”
“等我？”天雪看著他，一雙清眸卻越來越渙散。
“坐吧。”慕東霆指了指他對面的位置，示意天雪坐下來，“你不是有話要對我說嗎？我在等你。”
天雪的雙手緊緊的交疊在身前，居然莫名的有些緊張。
“我，我已經答應了瑾文的求婚，下個月和他一起回美國。”天雪說，有些吞吞吐吐的，一直低著頭，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就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
她說完，有半餉的沉默，然後，他才說了話，“我已經澄清了和張雅婷的關係，即便這樣，還是要離開我嗎？”
天雪手掌緊握著，她感覺到掌心間一經是一層細密的汗珠。“嗯，東霆，太晚了，機會只有一次。”
她說完，又是沉默，好像四周的空氣都要凝滯了，壓抑的讓她有些喘不過氣。
她以為，他會出聲挽留，而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那麼輕易的同意。
“好。”他的情緒仍是非常的平靜，如同無波無瀾的湖面。
“言希呢？”隨後，他又問。
不知為何，天雪心中竟是說不出的落寞與微疼，原來，她是如此希望他挽留，只要他挽留她，大概她連繼續演下去的力氣都沒有了，她怕是要直接撲入他懷中，苛求那份獨屬於他的溫暖。
“我會帶言希一起離開，我沒辦法生孩子了，以後，言希就是我和瑾文的孩子。”天雪負氣的說道。
而慕東霆沒有看她，目光散落著，再次點頭，還是那樣的平淡，好像在送一件無關緊要的東西一樣，“好，我會讓律師準備書面文件，把孩子的監護權給你。”
“……”天雪微微的張大了嘴巴，蒼白的小臉上，交織著震驚與無措。
慕東霆沒有看她，而是直接站起來，向台階上走去，他的手扶在木質的樓梯把手上，似乎想到了什麼一般，回頭，對她說，“你走的時候，我可能沒辦法送你，下週會很忙，也可能會出國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