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停的催眠著自己,也許,真的是太困了,林夢居然很快就睡著了。
秦易森是等她睡著之後才躡手躡腳的走進臥室,他輕輕的把她臉上的被子拿開,以免她呼吸不暢。然後,低頭在她唇上落下輕輕的一吻。這個小女人,無時無刻都牽掛著他的心,他開著車子在街道上茫然的尋找,卻找不到她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幾乎就要瘋了。只有把她真實的抱在懷裡,他才能夠安心。
“你啊,就是上天派來懲罰我的。”秦易森淡然失笑,情不自禁的握住了她柔若無骨的小手。對於這個會折磨人的懲罰,他卻接受的心甘情願。留在他身邊,這是他對她唯一的苛煎求
林夢原本安睡著,然而,從早上到現在,她只吃過一頓飯,半夜裡,胃就開始作怪了。她是被一陣胃痛弄醒的。
“痛,易森,我痛。”她無意識的呢喃著,雙手緊握著胃部,頭腦從模糊逐漸變得清晰戒。
秦易森睡得淺,聽到她的聲音立即就醒了。“怎麽了?小夢,告訴我,哪裡痛?”
“胃,胃痛。易森,我餓。”林夢無力的說道。她現在懷著孩子,一整天卻只吃了一頓早餐,身體早已經透支了,不停的冒著虛汗。
“乖,先喝口熱水暖暖胃,我馬上給你弄吃的去。”秦易森絲毫不敢耽擱,立即披衣下牀,先給林夢倒了杯熱水,之後就去廚房做吃的。
沒過多久,一碗熱騰騰的雞蛋面就被端到了牀前。
幾口熱面下肚,林夢才覺得好受了許多,胃也不那麽疼了。只是,她胃口並不是特別的好,吃了小半碗,就吃不下了。
“飽了嗎?”秦易森問。
“恩。”林夢點頭。然後,只見秦易森端著她吃過的碗,三兩口就把剩下的面條都吃了。
林夢呆呆的看著他,等他把碗裡的面條吃的一乾二淨後,才後知後覺的問道,“你,你晚上是不是沒吃飯啊?”
“你沒回來,我哪兒還有心思吃飯,後來急著去找你,也不顧上吃飯的事了。”秦易森說完,把碗盤端到廚房,回來的時候,手中多了一只玻璃杯,裡面是溫熱的糖水。
“喝點熱水,會舒服很多,如果還是難受的話,就要去醫院掛急診了。”
林夢沒吭聲,接過他遞來的水杯喝了幾口後,就躺回了牀上,很快就睡著了。但秦易森卻毫無睡意,一只坐在牀邊靜靜的守著她,看著她蒼白的睡顏,很是心疼。
秦易川的事就好像一場噩夢一樣,秦易森不知道,究竟需要多久的時間,他才能從這場噩夢中掙脫醒來。他的手掌輕輕的撫.摸過林夢額頭,輕歎著呢喃,“寶貝,委屈你了。”
一直以來,都是他太過自私,自私的把她困在身邊,自私的想要下半生都能有她的陪伴。
林夢一覺醒來,身體上的痛感都消失了,只是,心卻好像被什麽堵著一樣,壓抑的難受。秦易川早已經準備好了早餐,連她今天要穿的衣服,洗漱的牙刷上都已經擠好了牙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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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夢茫然的看著他,突然想到了曾經看過的一個故事。丈夫出軌了,因為愧疚,他開始每天送妻子一朵玫瑰,妻子卻傻傻的被蒙在鼓裡,因為丈夫的浪漫而欣喜若狂,直到兩個人離婚,妻子才知道丈夫有了別的女人,她哭著問丈夫,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背叛自己的,丈夫回答:就是從我送你玫瑰的那天開始。
而此刻,秦易森的殷勤,落在林夢眼中,不過是他背叛後的負罪感。
“老婆,過來喝粥。”秦易森腰上還扎著圍裙,模樣看起來有幾分滑稽,因為一.夜未眠,眼中還帶著淡淡的紅血絲。
林夢不是不心疼的,可能就是因為她的心太疼了,所以沒有多余的力氣去顧及他的感受。她拿起杓子喝粥,但粥是剛剛端出來的,一個不留心就燙到了舌頭,疼的厲害。
也許是壓抑的太痛苦,也許是懷孕之後變得格外多愁善感了,不過是一點點的疼,就讓她淚流滿面。而她一哭,秦易森立即慌了手腳。
“是不是燙傷了?老婆,對不起,我應該把粥吹涼一些再給你的。”他輕摟過她,想要替她擦掉眼淚,卻被林夢突然用力的推開。
“走開,你別碰我。”林夢低吼了一聲,轉身走回臥室。砰地一聲,摔上了房門。秦易森被她拒之門外,一臉的無措。這到底是怎麽了?從昨天開始,她就變得很不對勁。好像無論他做什麽,都是錯的。
秦易森煩躁的在客廳中吸煙,一根煙吸完後,
他稍稍平複了情緒。摘下腰間的圍裙,輕輕的敲響了臥室的房門,他終究還是不放心她的。“小夢,粥已經不那麽燙了,你出來再次一點好不好?不吃早飯對身體不好。”
他話音剛落,林夢就把門打開了,她已經換上了一身職業裝,準備出門。當她聞到他身上的煙味兒時,又不滿的蹙起了眉心。“秦易森,你可不可以不要在家吸煙,我不想吸二手煙!”
其實,林夢是怕他吸煙影響肚子裡寶寶的健康。但她並沒有告訴他懷孕的事兒,並且,她現在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話一出口,就變得不太好聽了。
秦易森臉色有些難看,但一直耐著性子哄她,“我下次會注意的,別生氣了,吃飯吧。”
“氣飽了,不餓了,我要去上班。”林夢說完,根本不顧他的反對,徑直走了出去。
秦易森無奈,只能拎過一旁的外套,快步跟了出去。他開車送她上班,兩個人一路相對無言。車子停在律所門口後,林夢推門就要下車,也沒理會他。倒是秦易森拉住了她的手,“晚上我來接你。”
“嗯。”林夢不冷不熱的應了句,就離開了。
她走進律所,因為來的比較早,律所還沒有幾個人。但周小諾卻已經來了,她身上還穿著昨天的那套衣服,顯然一.夜未歸家。而且她雖然妝容精致,卻無法掩蓋憔悴的臉色,看來,還應該一.夜未眠。
“小諾姐。”林夢來到她身邊,撲面而來一陣濃重的酒味,酒味中夾雜著高檔香水的味道,非常刺鼻。
“小諾姐,你臉色不太好,如果身體不舒服的話,先回去休息吧。”林夢關切的說道。周小諾已經是成人了,她無法過問她的生活,只能在她的能力范圍之內,去關心她。
周小諾有些蒼白的擠出一抹笑,“我沒事兒,不會影響工作的。”
林夢不好再說什麽,只能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沒過多久,助理就來了,手中拎著幾個食盒,有溫熱的菠菜蛋花湯,還有點心和幾樣精致的小菜。
“林總,您的早餐。”
“你怎麽知道我沒吃早餐?”林夢接過食盒,一一打開,拿起一塊點心就送入口中。她是真的餓了,正愁著該吃些什麽。
“我哪兒有通天的本事,是你老公讓我帶上來的。他把早餐交給我之後,就開車離開了。”助理解釋完,還一臉羨慕的說道,“林總,你老公對你也太好。上天啊,也賜給我一個高富帥吧,讓我死也甘心啊。”
林夢被她搞怪的模樣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她低頭喝著湯,溫熱的羹湯到了胃裡,整個人都舒服了很多。秦易森的細心與體貼不是不讓她感動,只是,她一想到江怡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心就無法再平靜。
吃完早餐,她翻開案卷,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腦海中不停的回想著江怡丹的話:孩子出生後,我就交給你們,你要做好當後媽的準備了……
林夢只覺得頭像要炸開了一樣的疼著,的確,她即便再愛秦易森,也沒有給別的孩子當後媽的勇氣。
一整天,就是這麽渾渾噩噩過去的,因為肚子裡的小生命,她逼著自己吃,逼著自己冷靜,但冷靜之後,發現心更疼了。
下班後,秦易森按照約定準時在律所接她下班。為了接她,他丟下了很多工作,只怕未來的幾天又要熬通宵了。但林夢依舊沒給他好臉色。回家之後,兩個人又因為一點小事吵起來。
秦易森不想和她吵架,更不想惹她傷心,他知道她情緒不對,問她怎麽了,林夢卻什麽都不說,這才是讓他最生氣的事兒。他們走到今天,還有什麽事情是不能坦誠相對的呢。
林夢脾氣越來越大,砸完東西又讓他滾,秦易森並不想離開她身邊,但他不走,只會讓她更生氣,無奈下,他只能離開。
離開公寓,秦易森卻並不敢走遠,而是一個人躲在樓下的車子裡,仰頭看著家的方向,他看著窗口溫暖昏黃的燈光,心裡有多大的委屈,漸漸的也就平息了。直到房間的燈熄滅,林夢睡下後,他才躡手躡腳的回家。他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屋子,把那些被林夢砸掉的瓷片玻璃片清理出去,以免傷到林夢。等一切收拾妥當,他才回到臥室,動作極輕的在她身邊躺下來,生怕把她吵醒。
而此時,林夢其實並沒有睡,她怎麽可能沒心沒肺到剛和他吵完架,就能夠安心入睡呢。他收拾客廳的聲音,他小心翼翼躺在她身邊的舉動,她都知道。他這樣卑微的討好,讓林夢非常心疼,眼淚無聲的就落了下來。
易森,既然你這麽在乎,為什麽還要犯錯呢。你知不知道,並不是所有的錯誤,都是可以彌補的。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秦易森就醒了,他躡手躡腳的起牀,利落的換衣洗漱,給林夢準備好早餐後,就離開了,以免她見了他,又心情不好。
開車離開公寓後,秦易森直接去了公司,因為到公司的比較早,昨夜又沒休息好,他躺在辦公室一旁的沙發上小憩。
早上,孟浩洋推門走進辦公室,就看到他高大的身體窩在沙發裡,看起來有些頹廢。
而秦易森淺眠,聽到有腳步聲靠近,很快就醒了。他淡掃了眼孟浩洋,低啞的說,“你來了。”
“嗯。”孟浩洋點頭,接著詢問道,“你怎麽睡在辦公室裡了?”
“昨天沒太睡好。”秦易森隨口回了句。
孟浩洋卻一臉不悅的說道,“昨天沒睡好?我看你這幾天臉色都不太好。因為林夢?除了她也沒人能讓你不痛快。”
“小夢最近心情不太好,我們吵了兩句。過幾天就沒事兒了。”秦易森避重就輕的回答。
但孟浩洋卻不太樂意了。他們現在一面忙著公司,另一面要集中精力對付秦易川,稍有差錯就是身敗名裂,林夢卻偏偏在這個時候找不痛快。
“好端端的又鬧什麽?還偏偏在這個時候找別扭。對付一個秦易川就讓我們焦頭爛額的,林夢還沒事兒找事兒的,她和當初的葉佳音有什麽區別!”
提到葉佳音,秦易森臉色不由得沉了幾分。現在人已經死了,他不願再提當初的事情。孟浩洋話一出口,也覺得自己自討沒趣了,轉而又繼續抱怨林夢,“她就是被你慣壞了,你好好的涼她一段時間,她就老實了。”
“你就是這麽對待未婚妻的?”秦易森問道。
“當然不是,我哪兒舍得啊。”孟浩洋訕笑著回答。
秦易森失笑搖頭,“那我對林夢自然也是舍不得的。其實,無論她做錯什麽,當她在我面前流淚的那一刻,就是我錯了。因為我是男人。”
“林夢大概就是抓住了你這個心理,你愛她永遠比她愛你要多,那麽,受罪的人肯定就是你了。”孟浩洋仍在為他抱不平。
可感情的事兒,從來沒有這麽多的計較。在秦易森心理,他愛她,就要給她所有的一切,就是這麽簡單而已。不過,他最近對待林夢的確需要冷處理,畢竟,他現在最重要的是專心對付秦易川,決不能讓那些照片有外流的機會。他近期的確照顧不到林夢,並且,他們也需要一點兒時間冷靜,繼續這麽吵下去,只會影響感情。
“我聽衛霖說,你最近又去江怡丹那裡了?”秦易森轉換了話題。
“嗯。”孟浩洋如實回答,並無遮掩。“怡丹打電話找過我兩次,說身體不太舒服,我只是禮貌性的去探望她。”
“下次盡量拒絕吧,她現在懷著孩子,並且她告訴我,打算把孩子生下來。你和一個孕婦盡量少接觸,否則有什麽流言蜚語的傳到慕家人耳中,很難解釋的清。”秦易森又提醒道。
“她打算把孩子生下來?”孟浩洋微微錯愕。江怡丹曾不止一次的明確和他說,要把肚子裡的孩子拿掉,這怎麽又要生了呢。女人啊,真是善變。
“也不知道她腦子裡究竟在想什麽,居然給秦易川生孩子,像他那種人,斷子絕孫都活該。”
“女人天生都有一種母性吧,她想要怎樣,就隨她吧。我們都沒資格過問。”秦易森說完,從抽屜中取出一疊資料遞給孟浩洋,“這是剛剛收集到的,因為怕驚動老爺子,所以比較隱秘,進展一直都不太大。”
孟浩洋一目十行的快速翻看著,都是一些收受賄賂的東西,小打小鬧的,並不能夠成為直接證據,秦易川很容易撇清。
“姑父不是最忌諱那些見不得人的東西嗎,他一生為官清廉,怎麽就能縱容自己兒子為非作歹的。”孟浩洋憤憤的說道。
秦易森笑著,笑靨清冷,眼底升起一片寒意。他動作自然的從煙盒中抽出一根煙,漫不經心的吞吐著煙霧,而後冷嘲著說道,“秦易川的所作所為,老爺子並不十分清楚,可能會聽到一些風聲,但那些東西都是虛虛實實的,老爺子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是自己的兒子,總得袒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