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我要的不是暫時，而是永遠
“顧一念，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宋茜像個張牙舞爪的小豹子一樣，瞬間撲上來，伸手就要去撕扯顧一念散在被子外的長發。
如果是平時，顧一念還真不怕她，即便是動起手來，一念佔不到便宜，也絕不會讓自己吃虧。
但此刻她衣衫不整，又非常的理虧，連還手都不太敢。一念忍不住在心裡感嘆，如果自己有當初方紫怡的那種厚臉皮該多好。
她蜷縮著身體不動，儘量的護住脆弱的地方，打算受宋茜一頓拳打腳踢，這事兒就算了結了，她也不必再覺得虧欠攖。
只是，想像中的疼痛並沒有落下來。宋茜還沒碰到一念的一根頭髮絲，就被聶東晟扯住手臂，直接甩到了牀下。
“宋茜，打我的女人，你還沒這個資格。”聶東晟的聲音不見什麼起伏，而眉宇清冷，自有一股威懾。
宋茜跌坐在地上，開始大聲的咆哮起來，“聶東晟，你到底長沒長眼睛，你搞個女星嫩模我就忍了，你居然連別人的老婆都搞。你惡不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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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著幾乎最惡毒的言語，謾罵，諷刺著償。
顧一念表現的很平靜，一張小臉微微泛白。而那些詞彙鑽進耳朵裡，卻像是利劍一樣的傷人。無時無刻不提醒著她，她曾經不堪的過去，失敗的婚姻，和糟糕透頂的人生。
一個二手的女人，有什麼資格站在高高在上的聶總裁身邊呢。她顧一念是太不自量力了。
“宋茜，你說夠了嗎？我的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清楚，現在請你離開。”聶東晟皺著劍眉，冷漠的語氣打斷了她。本以為宋茜鬧夠了就會自行離開，結果他還是高估了她的修養。
“你們等著，我是不會讓你們好過的，你們，你們這對……”宋茜從地上爬起來，已經哭得花容失色，瞪大的雙眼中滿是怨毒。
她厲聲的指責著聶東晟與顧一念兩人，‘間夫銀婦’這四個字差點兒就脫口而出，又硬生生的嚥了回去。她雖然撒潑慣了，看來還是多少畏懼聶東晟的。
宋茜狼狽的離開，而她留下的鮮花和紅酒散落了一地，變成了殘骸。少了宋茜的叫罵聲，世界似乎都安靜了。
顧一念裹著被子走進浴室裡，換上了之前脫掉的衣服，雖然染了些灰塵，但總好過衣不蔽體。她雖然沒有照鏡子，卻知道此刻的自己只怕比宋茜更為狼狽。
她從浴室中走出來的時候，聶東晟正坐在牀邊吸菸，一張冷峻的臉龐，平靜從容，好像剛剛發生的事情，對他來說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插曲而已。
一念在距離他幾步之遙的地方停住腳步，沉默的看著他，卻無論如何也看不透。他深邃的眼底，似乎掩藏著太多太多她無法企及的秘密。
“為什麼這麼做？”顧一念挺直了脊背，冷漠的、目不轉睛的盯著他，不想錯過他俊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然而，她終究是要失望的，聶東晟波瀾不驚的俊臉上沒有一點過多的情緒，一如既往的平靜從容、深不可測。
“聶總自導自演這麼一場‘捉間在牀’的好戲，究竟有什麼目的？看在我這麼配合你的份上，是不是應該讓我死也死的明白一點。”
顧一念即便是再傻，也不會相信今天發生的一切只是一場單純的意外而已。聶東晟是什麼人，如果他不想讓宋茜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有的是方法可以把她藏得密不透風。
顧一念堂而皇之的留宿聶東晟的別墅這麼久，也不見宋茜上門來鬧，今天怎麼偏偏就這麼巧，讓她堵個正著。
一念思來想去，唯一的一個可能，就是聶東晟是故意的。故意讓宋茜來捉間，故意把他們之間的關係暴露在陽光之下。
而有些見不得人的關係，就是見光死的。難道，他是想以這樣的方式來宣佈他們之間的結束嗎？如果真是如此，顧一念覺得他還真是多此一舉了，她從不是死纏爛打的人，即便和陸英琦的婚姻，她都能結束的那般決絕，何況是與聶東晟的牀上關係呢。
面對她有些咄咄逼人的質問，聶東晟只是平靜的吸著煙，直到指尖的煙蒂即將燃盡，他才熄滅了煙，起身來到她面前。
他斂眸看著她，漆深的眸子仍是無比認真的。“一個男人為了一個女人機關算計，除了想得到她，還能因為什麼。”
“你不是已經得到我了嗎？”顧一念微擰著秀美，神情有些不解的看著他。
聶東晟淡淡的笑著，這笑容淺淡，卻深刻。“一念，我要的不是暫時，而是永遠。”
他說話間，抬起手臂，想要撫摸她略微蒼白的臉頰，卻被一念下意識的側頭躲開。他從她清澈的眼眸中看到了慌張無措的情緒。是他的話，讓她感到不安與害怕。
他越是認真，一念越是害怕。這多少讓聶總裁感到有些挫敗。
顧一念不想和他認真，這個意願，她一直表達的非常明顯。
“聶東晟，你的話，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想要娶我，想和我過一輩子？”
“難道男人對女人說‘永遠’這兩個字，還有別的解釋嗎？”
顧一念失笑，笑的那麼苦澀而自嘲。眼前的視線不受控制的有些模糊，一層剔透的水霧瀰漫了眼眶。
永遠這兩個字從男人的口中說出來真的非常動聽，只可惜，聶東晟的‘永遠’她卻是要不起的。
“聶總裁太高看我了，一個離過婚的女人，不配你對我這麼好。聶東晟，你應該找一個像宋茜一樣，出身高貴，又清白的女人做捏太太。”
“配得上配不上是我說了算，一念，我不在乎你的過去。”聶東晟回答，語氣中沒有半分敷衍與哄騙的意思。
顧一念也相信聶東晟的人品，他實在是沒有必要浪費時間哄騙她。
只是，婚姻遠沒有那麼簡單，不是他說想要就可以的。
“聶東晟，你不在乎，難道你的家庭也不在乎嗎？你的父母和親朋好友，他們不會容忍你娶一個二婚的女人當兒媳婦，我只會讓你的家族丟臉，讓你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笑柄與談資。”
她與陸英琦的婚姻，起初陸英琦也同樣說過不在乎她的過去。可事實呢，林鳳荔的攪局，那些不堪入耳的留言，還不是把他們的婚姻攪得千瘡百孔。同樣的錯誤，一念不想犯第二次。
然而，聶東晟終究不是陸英琦，他既然要的起她，就不會讓一念受任何的委屈。
“這些不是你該考慮的事，一念，你只要乖乖的呆在我身邊，其他的事，都交給我就好。”
聶東晟一向是惜字如金的，而他說出來的話，就如同是鄭重的承諾，擲地有聲。顧一念沉默著，不知該如何回應。
她不太喜歡聶東晟用這樣深情而憂傷的眼神看著自己，她的手掌悄悄的撫摸心口的位置，他眼中的憂傷，總是會讓她莫名的心痛。難道，她真的愛上他了嗎？
顧一念迷茫了。
聶東晟讓助理送了一套乾淨的裙裝過來，顧一念換下了身上髒了的衣服後，就打算離開了，如果她還有心情留下和他繼續*，那她也太過沒心沒肺了。
“晚餐準備好了，吃完再走。”聶東晟從衣架上取下外套，牽著顧一念的手一起離開房間。
顧一念被動的任由他把自己帶到位於二樓的餐廳。因為老闆要用餐，今天的大廚只為他們兩人服務。所以，偌大的餐廳內，裝修極有格調，環境清雅，卻只有他們兩個人用餐，避免不了的空曠。
這是他們相處以來最安靜的一頓晚餐，彼此間誰也沒有開口說話，甚至刀叉觸碰到碟盤的聲音都刻意的放輕了。
他們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是一片漆黑的夜色，更顯寂寥。
雖然是一桌子的美味佳餚，但顧一念仍吃的索然無味，很快就放下了刀叉。
“吃好了？”聶東晟抿了口紅酒，鮮紅的液體在透明的水晶高腳杯中微微蕩漾，和鮮血一樣的顏色，十分刺目。
“嗯。”顧一唸點頭。
“我送你回去。”聶東晟說。
顧一念卻搖了搖頭，“我開車來的。”
她這句話的意思表達的很明確，就是不需要他送。而聶東晟卻好像沒聽懂一樣，淡漠的回了句，“車子放在這裡丟不了。”然後拎起西裝外套，徑直向餐廳外走去。
顧一念並沒有與他爭執，低頭跟了上去。
一路上皆是沉默，雖然他們平時的交談也並不算多，卻從沒有這樣僵持過。狹小的車廂內都充滿了低氣壓。
車子緩緩駛入金地名居小區，顧一念居住的小區門衛一向是看人下菜碟的，見到豪車出沒，即便沒有門禁卡，一樣可以暢通無阻。
聶東晟的豪車順利的駛入，停在了顧一念的小區樓下。
車子熄了火，顧一念卻並沒有急著下車，她知道車門是鎖著的，如果聶東晟不放行，她逃也逃不掉。
彼此間就這麼靜靜的坐著，顧一念微低垂著頭，聶東晟只能看到她微微泛白的側臉，看不到她此刻臉上的情緒。
他伸出手掌，握住她柔弱無骨的小手，掌間冰涼的溫度，讓他皺了皺眉。
“還在惱我？”他低啞而磁性的聲音，打破了長久的沉默。
顧一念秀美微擰著，坦然的回答，“沒有人喜歡比算計。”
“嗯，不會再有下次了。”聶東晟的語氣很誠懇，反倒讓顧一念有些微的錯愕。
“上去吧，早點休息，別胡思亂想。我說過，一切都交給我。”聶東晟的意思表達的非常明確，他是足可以為她遮擋任何風雨的。顧一念所有的顧慮，都不會是顧慮。
他解開了車鎖後，顧一念推門下車。他一直看著她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在視線中，才驅車離開。
……
而另一面，宋茜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只想跑回家投進母親的懷裡大哭一場。然後讓母親想辦法給她出這口惡氣。
只是，她回到家，蔣麗梅還在醫院加班沒有回來，家裡的保姆給她開了門，遞上拖鞋後，告訴她家裡來了客人。
“是平日裡與您交好的方小姐來了，我說您去見聶先生了，她就一直在客廳裡等。”
方紫怡，她來找她什麼事？宋茜一臉狐疑的換鞋進了屋。
果然，方紫怡就坐在客廳的大沙發上等著她，面前的茶几上放著幾個印有品牌商標的袋子。
“茜茜，要知道你今天出去約會，我就不過來了，害得我一頓好等。”方紫怡見到宋茜，笑的格外熱絡。並走過來拉住宋茜的手，獻寶似的一一打開茶几上的袋子給宋茜看。
“這幾天閒來無事，我就拿著陸英琦的信用卡到香港去血拼，這些是買給你的，你看，這個愛馬仕可是限量款，你肯定喜歡。”
方紫怡與其說是來給宋茜送禮，倒不如說是來炫耀的。以前她家境不好，宋茜經常把自己穿過的衣服和不喜歡了的包包給她。方紫怡表面上千恩萬謝的接受，實際上對於這種施捨早就恨得牙癢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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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她跟了陸英琦，也過起了揮霍的生活，經常會買些東西來給宋茜，就如同當初宋茜施捨自己那樣。
其實，對於方紫怡買的東西，宋茜根本不屑一顧，覺得她的眼光又土又俗氣。如果是平時，宋茜還會應付她一番，但今天，宋茜顯然沒這個心情。
“我有點累，如果沒有別的事，你先回去吧。”宋茜情緒不高的說道，明顯下了逐客令。
但方紫怡似乎曲解了她的意思，愛昧的笑道，“哎呦，聶三少的體力究竟有多好啊，約會一次就把你累成這樣了。”
方紫怡這話無異於踩在了宋茜的雷區，她滿腦子都塞滿了聶東晟和顧一念在牀榻間纏綿的畫面，頓時火冒三丈。
“方紫怡，你煩不煩，拿著你的東西，趕快滾！”宋茜抓起茶几上的購物袋，狠狠的砸在方紫怡的身上。
方紫怡愣在當場，這才留意到宋茜的眼睛又紅又腫的，明顯是哭過。
“茜茜，你到底怎麼了？”方紫怡假惺惺的做出一副關切的樣子。
宋茜跌坐在沙發上，再也壓抑不住情緒，放聲的大哭起來。在方紫怡的不斷追問下，她才把事情的始末一一倒出來。
方紫怡聽完，只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如果說聶東晟和顧一念只是玩玩，她信。但聶東晟對顧一念這樣一個離過婚的破鞋動真感情，打死她都不信。像聶家那樣的名門望族，最重視的就是門第。
別說是聶家，就算是稍有些臉面的富貴人家，也要娶個體面的媳婦才是。否則，她跟了陸英琦這麼多年，也不至於還是個見不得光。
但如果聶東晟不是對顧一念動真的，又何必如此羞辱未婚妻。這顯然是不明智的。
宋茜一邊說，一邊嗚嗚的哭。方紫怡遞了面巾紙給她，並安慰道，“男人逢場作戲而已，顧一唸給人白睡，男人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你可是聶三少堂堂正正的未婚妻，聶家未來的少奶奶。對男人在外面的風流事掙一只眼閉一只眼就是了，何必為了這個撕破臉，等你嫁過去，有的是機會收拾顧一念那個不要臉的小三。”
方紫怡罵顧一念時罵的那叫一個起勁，卻沒想到，她自己才是個徹頭徹尾的第三者。
不過，她的話倒是讓宋茜心裡舒服了許多，兩個人聊了許久，直到蔣麗梅回來，宋茜才親自送她出門。
方紫怡開著一輛舒適款的奧迪a3，回到了居住的公寓。沒想到陸英琦居然坐在客廳裡等著她。
自從上次兩人起了強烈的爭執後，他有一段時間沒來她這裡了，方紫怡打電話給他，陸英琦不是敷衍，就是拒接。她去公司找他，也得不到陸英琦的好臉色，偶爾還會被林斐冷嘲熱諷幾句。
“英琦，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陸英琦皺眉回道。
因為顧一雪懷孕，又說什麼都不肯拿掉孩子。梁淑紅便找上了陸家，一定要討個說法。那架勢和逼婚也差不多了。林鳳荔也不是善茬，兩個人吵鬧的不可開交，陸英琦煩的要命，只好到方紫怡這裡來躲清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