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謙招呼沈棠坐下,給她倒茶。
沈棠當陳南勁是空氣,直接忽視掉。既然周明謙都知道了她跟陳南勁什麽關系,就沒必要再繞彎子。
“周導,劇本裡女主的家鄉是一個小漁村,我覺得海棠村再合適不過。”
陳南勁心裡咯噔一下。
周明謙淺笑,“是嗎?久聞海棠村的景色不錯,一直沒時間過去玩。”
沈棠不想為難周明謙,她直直看向陳南勁,單刀直入:“陳導,拍攝地放在海棠村,是我出演的條件之一。”
“棠棠……”
沈棠打斷他:“海棠村跟劇本裡的村子相近,我也有時間陪我爺爺。”
陳南勁張張嘴,嗓子艱澀,提到年邁的父親,他說不出一個字。
“周導,謝謝您的茶,不打擾了。”沈棠告辭。
周明謙一直將沈棠送到門口,門關上,他歎口氣。
“怎麽辦?”他詢問陳南勁意見。
陳南勁看著杯子裡冷掉的茶水出神,他都已經忘了有多少年沒回過家了,每次電話裡,父親總是說,村子跟以前不一樣了。
這兩年,父親很少再主動跟他打電話。
他打過去時,父親大多時間也不知道要跟他聊什麽。
通話往往會陷入尷尬的沉默。
通話結束時,父親總會說那麽一句:你那些電影和電視劇,我都看了,看了好幾遍。
這應該是句客套話。
他年輕時演的不少片子都是愛情片,父親哪會感興趣。
他對父親現在的樣子是模糊的,印象深刻的還是他小時候,六七歲時吧,那還是四十多年前。
母親帶著他在廣州打零工,為了節省車費,父親每半年過去看他一次,給他送生活費,也算是撫養費。
所有的生活費都擱在一個布包裡裹著,十塊的,五塊的,最多的是一塊的面值,一角兩角和五角的也多。
厚厚一摞,錢上面還有魚腥味。
那是父親一點點攢出來的錢。
父親從來不留下來吃午飯,因為母親沒好臉色給他。
臨走時,父親總是說同樣的一句話:好好聽你媽的話。
後來母親再嫁,繼父跟母親同姓,也姓陳。他改了姓,看著隨繼父姓,其實是隨母性。
繼父和母親婚後便離開廣州,在香港做點小本買賣。
日子有了改善後,母親又生了兩個孩子。
不過母親跟繼父因為性格不合,最終還是離婚。
當年離開廣州時,母親也沒跟父親說一聲,他無法想象父親再去出租屋找不到人時,是怎樣的心情。
之後的很多年裡,他跟父親都是失聯狀態。
再次聯系上,是母親把棠棠送回父親那裡。
“要不,也可以考慮海棠村,反正在哪拍都一樣。不會因為在海棠村取景,別人就把你跟沈棠爺爺聯系到一塊兒。”
陳南勁的思緒被周明謙打斷,他不考慮海棠村是因為,他過不了老婆樊玉那關。“你樊阿姨肯定不同意。”
他都不用回家跟樊玉商量,就知道樊玉什麽態度。
到時還不知道鬧成什麽樣。
樊玉平時都不許他跟沈棠有接觸,就更別說去沈棠長大的地方拍戲。
周明謙緩緩點頭,“有點難辦,你再想想有什麽辦法能兩全。”他喝口茶,“拍攝地是小事兒。要緊的是,樊阿姨知道沈棠出演這部劇後,會不會跟你鬧。”
陳一諾今天過來跟沈棠對戲,說不定回家就會跟樊玉說。離樊玉知道沈棠飾演另一個女主角,不遠了。
—
隔日晚上,沈棠飛橫店。
候機時,她給蔣城聿發消息:【快要上飛機,今晚沒人再跟你搶被子。】
蔣城聿人在會所,包間裡煙霧彌漫。
嚴賀禹輸了一晚的牌,鬱悶著在抽煙,指間的煙灰斷了一截,撒了撲克牌上到處都是。
邊上有朋友跟嚴賀禹求證:“聽說你春節要跟田清璐訂婚,真假?”
嚴賀禹看著手裡的牌,半晌,“不知道。”
他撚滅手裡的煙。
‘不知道’這三個字從嚴賀禹嘴裡說出來,格外有靈性。
朋友打趣:“你要陣地失守訂婚了,我們蔣哥日子怕是不好過。”他抖了抖煙灰,“蔣伯母就等你跟田清璐訂婚,這樣就有借口催蔣哥結婚。”
嚴賀禹又倒了一支煙咬嘴裡,打火點上,抽一口才說:“你看他像結婚的人?”
蔣城聿漫不經心整理牌,沒搭腔,彷彿事不關己。
手機震動,有消息進來。
他理好手裡的牌,‘嘩啦’一把合攏。
嚴賀禹抬頭,“不打了?”
蔣城聿:“肯定贏你,還打什麽。”他把牌反扣桌上,拿過手機靠在椅背裡看消息。他知道沈棠今晚的航班,具體幾點不清楚。
“我出去回個電話。”蔣城聿離開包間。
走到走廊盡頭,身上都是煙味,他打開窗戶透氣。
電話撥出去五六秒,沈棠接聽。
她說:“你給我買的半熟芝士還沒吃完,在冰箱。”昨晚他又去學校看他侄女,給他侄女買甜品時也給她帶回一份。
蔣城聿靠在窗台上:“給你留著。”
“不用留,等我回去就過期了。”沈棠剛看完接下來半年的工作安排,“《笙簫》明年四月份殺青,過年也在劇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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