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沈恬遠離自己的視線還不到24個小時,韓瑋珀已經覺得非常的難受了,況且,他已經知道她懷着自己的孩子,那份思念只有遞增,絕對不會減少的。
早早,他就起來了,約了顧易年去喝早茶,順便一起商量對策。
在這段時間裡,他們對於沈恬和嚴謹三年前的那樁婚事也從頭調查了一遍,看過結果後,他們也發現了其中的蹊蹺。
針對這一發現,他們想了幾個方案,並開始了部署。
沈恬懷了他的孩子,只要她們呆在嚴家多一天,都會多一分危險的。
特別是不能讓嚴家的人知道,否則,他們是不會放過沈恬的。
和顧易年喝完早茶後,神色凝重的韓瑋珀離開了,他回到了韓氏集團。
寬大的背脊靠着黑色的皮質座椅,韓瑋珀閉上了眼睛,他的兩指之間夾着一根點燃的香菸。
在等待例會開始的過程,他宛如度秒如年,若不是恰好有一些緊急的公事需要處理,他真的會憑着自己的心飛奔去杭城的。
幾乎是花費了所有的自制力,他才忍下不貌然去嚴家找沈恬的。
他真的想她,事到如今,他也不再欺負自己的心了。
他招了,他真的中了邪了!
秘書一請韓瑋珀到會議室,立時,他睜開了眼睛,把手中又點燃的那根還沒抽完的煙摁熄在菸灰缸裡,緊接着,他走進了會議室。
在他的期盼中,會議一結束,他給他的助理交待幾句後,韓瑋珀開車離開了韓氏集團大樓。
他去了杭城,他要找嚴格談一談。
據秘書通報,韓氏集團的總裁來找自己了,嚴格立刻讓韓瑋珀直接上來。
思及單芷晴昨晚跟自己所說的那番話,他也不確定是否屬實,但是,他的心卻狠狠地擰疼了。
昨晚,他*都沒有睡好的,閉着眼睛,腦子裡總是在胡思亂想,就連呼吸,他也覺得特麼的讓他難受。
很好,韓瑋珀自己找上門來了,若是他今天沒來,恐怕他也會按耐不住跑去海城質問他的。
哪怕是明知道自己會痛苦,他也想弄個明白的,他更多的是在擔心沈恬。
他擔心她的處境!
以單芷晴對她的怨恨,他怕她會做出傷害沈恬的事情的。
韓瑋珀在秘書的引領下,他來到了嚴格的辦公室,而後秘書悄悄地退了出去,並把門關上。
韓瑋珀緩緩地朝嚴格走過去,只見,他背對着他站在落地窗旁,他好像是在沉思什麼似的。
在嚴格的辦公桌旁,韓瑋珀頓住了腳步,他臭到了一股很不好的氣息,夾着幽怨和憤怒的。
“嚴格,你一定很意外我會來找你吧。不瞞你說,我是來找你談談你哥嚴謹和沈恬的婚事的。對於他們的婚事,你沒有一絲懷疑嗎?”
韓瑋珀並沒有拐彎抹角,他開門見山說了,英挺的劍眉微微蹙了起來,深沉的銳眼一瞬一瞬地盯着嚴格那道散發着幽冷的背影。
一聽到韓瑋珀嘴裡說出沈恬的名字,背對着他站着的嚴格更加的氣憤,他的俊臉早在聽說他來見他的時候佈滿了黑線,額頭上的青筋也在隱隱暴跳着,雙眸更是閃爍着燦亮的火焰。
他還好意思提沈恬,他真的難以接受他們之間的事,可是,他除了心痛之外,卻又是那麼的無可奈何。
他恨自己不能像韓瑋珀那樣,沈恬真的離他越來越遠了。
一陣低氣壓寒流襲過,冷不防的,嚴格轉過身了,剎那間,他緊握成拳頭的手快速朝韓瑋珀揮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他的臉上。
“沈恬真的懷孕了嗎?孩子是你的?”嚴格的表情如罩千年寒霜,冷硬的聲音從齒縫間迸出來質問着韓瑋珀,那雙閃爍着燦亮火焰的深眸也燒向了他。
嚴格這一拳打得挺狠的,力道也蠻重的,韓瑋珀吃痛地撇了撇嘴,他的手摸了摸被打、還挺痛的地方。
“沒錯,她懷孕了,孩子是我的。而且,我要帶她離開你們嚴家。我不隱瞞你,我此次來找你是有目的的。”
韓瑋珀承認了,他也明說了,深遂的眼眸堅定地望着嚴格。
他不會退縮的,在來杭城的時候,他就料想到不會很順利的。
但是,他也要試一試。
他想盡快幫沈恬解決她和嚴謹的婚姻。
他知道,嚴格是唯一能幫助他們的人。
韓瑋珀承認了,他難以置信的竟然是真的!
“混蛋!”嚴格臉上的表情一僵,隨後,他又是一拳狠狠地打了出去。
韓瑋珀並沒有還手,他只是擡起手背擦了擦泛着血腥味的嘴角。
隨後,他的手背上沾了點血,他也很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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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想到的只有沈恬和孩子,讓嚴格打幾拳消消氣,以便他願意幫他們,這纔是他的目的。
“韓瑋珀,別以爲你不還手我就會對你改變什麼,見完我了,你滾!你以爲我會幫你嗎?你也想得太天真了,哪怕是那個人是傻子,那也是我哥。”
嚴格的聲音冷冷的,沒有一絲溫度,而且,他的眉眼有些猙獰,惡狠狠地瞪着韓瑋珀。
“我知道你會幫我們的,因爲你也愛沈恬,你也不想看着她難過痛苦的。我更知道你是善良的,你還是處處爲她着想的。
你心裡也相當清楚的,若是被你媽發現沈恬懷孕了,而孩子不是你哥的,你也可以預料得到她的下場的。而且,他們的婚姻有沒有詭異,你在三年前就已經知道了。
也就是因爲你愛沈恬,你纔不想讓她遠離你的身邊的,哪怕她是你的大嫂,你不能和她在一起,每天你能看到她,你還是覺得甘之如飴的。嚴總,我說得對嗎?”
一道劍眉往上挑起,帶血的性感薄脣一撇,韓瑋珀露出了個譏稍的表情。
他的話彷彿一針封喉,頓時,嚴格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反駁了。
他知道了,他的私心。
而且,韓瑋珀的話正戳中他的痛處呢。
沒錯,他的確是在三年前就發現了他們的婚姻是有詭異的,他也想沈恬一直在他的身邊的,哪怕是她以大嫂的身份。
“有沒有興趣去跟我喝一杯,我們慢慢談。抱歉,我的女人和孩子,我一定是要帶走的,我需要他們,我也愛他們。
你把他們交給我保護和照顧,那是最好的選擇,因爲沈恬不愛你,她現在愛的人是我。你也不可能看着她還呆在那個可以窒息的地方的,因爲你相當瞭解你母親的做法。
還有,你那個妻子,她對沈恬的怨恨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她不可能罷休的。因爲有你在,就因爲你對她的好,甚至是一個深情的眼神,一句關心的話而已,已經足以讓她妒忌得瘋狂。”
韓瑋珀眯起深遂的眼眸望着黑臉緊繃的嚴格,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後,從兜裡掏出一包煙。
他隨意拿了根菸叼在嘴邊,點燃後抽了起來。
“要不要來一根?”說着,他朝嚴格把煙盒遞了過去。
冷冷地憋了一眼韓瑋珀,嚴格拿了一根菸叼在嘴邊,在韓瑋珀按亮的火機下,他點燃了煙,和他抽了起來。
嚴家還是平靜得讓人有窒息的感覺,即便是人數不少,諾大的別墅還是莫名的透着一股清冷的氣息。
上班的上班去了,該幹嘛的也幹嘛去了,沈恬從早餐過後,她還是無所事事地陪着嚴謹坐在只有他的笑聲的遊樂場裡。
沈恬那雙沒有焦距的眼睛空洞地望着整個高大的身影幾乎沒入在五顏六色的小球中的嚴謹,他開心地把小球丟來丟去,時不時地還晃動着四周的網。
“呵呵呵……小媳婦,你陪嚴謹玩球球吧,我要丟丟……”
伴隨着嚴謹的憨笑聲望過去,沈恬看到他指着掛在牆上的洞洞,相應的洞洞上還有動物的圖像。
看到沈恬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身上了,嚴謹隨即用力把一個球球丟進了印有一頭的圖像的洞裡。
立即,遊樂場裡響起了牛的叫聲,緊接着,還有雞的叫聲。
“嚴謹真棒,芷欣看到了。你都玩了一個早上了,我們洗洗手下樓去吧,快到吃飯的時間了喲。”
沈恬扯了扯嘴角,牽起一道淺笑,她拿了一塊毛巾替嚴謹擦擦汗。
她呆在嚴家,每天的運動範圍都是極其的麻木的,而且,一和嚴謹呆在遊樂場裡不是一個早上就是一個下午。
非常的無聊,又枯燥乏味。
明亮的眼睛眨了眨,嚴謹憨笑着點了點頭,“嗯,小媳婦,我們吃完飯後再玩,好不好?”
“吃完飯要先休息一下,芷欣再跟嚴謹玩。”
沈恬就像哄一個孩子似的跟嚴謹說話,她和他之間,哪裡是像夫妻,一點男女的感情都沒有。
好可悲的啊,她只不過是周碧君高價買回來陪嚴謹的高級保姆罷了,可是,就因爲這樣,恐怕,她要陪上一輩子的青春。
沈恬自嘲地笑了笑,然後,她牽着嚴謹的手離開了遊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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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筱筱嘟起嘴,蹙着眉頭,她的眼神充滿了討厭,她瞪着沈恬。
沈恬只是輕輕顫了顫長長的眼睫,瞟了一眼她們,隨後領着嚴謹走過去,在自己的位置坐下。
“喲,大嫂的鼻子真靈敏啊,我跟媽說了,正想讓巧姐上樓叫你們下來吃飯呢,沒想到人這就來了。”
“飯飯,小媳婦,嚴謹要吃飯飯,嚴謹要吃雞腿。”說着,嚴謹拍了拍桌子。
“嚴謹,別急,很快就有得吃了。”一邊勸說道,沈恬微撩眼皮子憋了一眼單芷晴。
呀的,吃頓飯都不讓人省心。
嚴謹討厭正在嗆他小媳婦的女人,他不許欺負小媳婦,可是,他又不知道要怎麼表達,本能的,他拍桌子表示他的不滿。
“好了好了,都吃飯吧。”擰了擰眉,周碧君吭聲打破了這不愉快的氣氛。
“巧姐,上菜吧。”
“是的,太太。”隨後,巧姐進了廚房,把菜一一端上桌。
沈恬忙着幫嚴謹擺弄吃飯用的毛巾,勺子等等,還要安撫他的情緒,她沒有望向飯桌,突然,有一股很嗆鼻子的魚腥味即刻撲鼻而來,而且是來勢洶洶的。
胃鬧騰得很不舒服,剎那間,沈恬的臉色泛白了。
“來,試試我的手藝,這些菜都是我特地跟巧姐討教的,不好吃多多包函哦。下次,我會更進步的。”
媚眼裡閃爍着狡黠的光芒,單芷晴的嘴角瀰漫着一絲詭異的弧度。
對懷孕的她來說,看着這些東西簡直就是一種折磨,對事物和氣味,她特別的敏感,單是這樣的瞧見,她已經完全沒有胃口了。
幾經想吐,沈恬都強忍着,她不能讓周碧君看出一絲端倪,同時,她一瞬一瞬地瞪着單芷晴。
難道,她知道了嗎?
一雙眼睛微微露出慧黠的光芒,驀地,沈恬的心繃得緊緊的,她知道了,她是故意這麼做的。
不行,她得想辦法離開,她不能再在這裡呆下去了,這色相和味道特麼的讓她的胃不舒服,她就快忍不住了。
絕不能讓周碧君知道她懷孕的事的。
彷彿看穿了沈恬的心思,單芷晴怎麼可能會白白的浪費她的好機會呢。
在沈恬還沒想到妥當的藉口離開飯桌前,她給她盛了一碗精心熬製的魚頭湯,並放到她的面前。
“大嫂,這是慢火燉的魚頭湯,我知道你最喜歡喝了,你嚐嚐,可以指教一下我的。”
“媽,你也嚐嚐,隨便指點,我都聽着的。”說着,單芷晴也給周碧君盛了一碗。
一聞到那股濃烈的魚腥味,周碧君也嫌棄地皺起了眉頭。
胃不斷地翻攪着,一股道不出的感覺逸上了喉嚨,剎那間,沈恬捂住了嘴巴趕緊地跑進了洗手間。
“嘔……嘔……”
那股魚腥味實在是好難聞,即便是她沒有懷孕,給她喝那樣的東西,她也喝不下去的。
那可憐兮兮的眼神定定望着黑了臉的周碧君。
“媽媽,小媳婦是不是生病了啊?怎麼辦啊,你救救小媳婦吧。”嚴謹站了起來,他抓住周碧君的手搖晃着。
“嚴謹,你坐回去吃飯,乖,小媳婦沒事。”嚴肅的聲音,冷硬的眼神,單芷晴看得出周碧君的火氣已經在逐漸攀升了。
她在心裡暗暗竊喜,眼神亮晶晶的。
“媽,都怪我,我……我……我現在纔想起來了,我忘了放姜了。唔……真的好腥啊,怪不得大嫂吐了,就連我自己聞着也喝不下去的,還是別喝了吧。”
充滿趣味的探究眼神定定瞟着周碧君,單芷晴的表情浮現一絲懊惱,還有一絲自責。
“巧姐,把這魚頭湯都撤走吧。”巧姐聽單芷晴的吩咐,把這魚頭湯都統統撤下了。
“媽,你說大嫂這是不是病了呀?這湯雖然很腥,但是,也不至於會吐這麼久吧,我們不是好好的嗎?而且,她的臉色極其不好,要不要請家庭醫生過來看看,要是真的生病了,那就真的壞了。”
“嗯,你的提議很好。爲了你大嫂的健康,真的很有必要請林醫生來一趟的。”周碧君的神色很是凝重,精銳的眸冷冷地瞪着洗手間那。
“好!媽,我這就去打電話請林醫生趕快過來。”
轉身背對着周碧君,單芷晴的眼神陰沉沉的,她的臉上也浮現了一抹怪異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