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世子說他們也累了,今日也無事,讓他們去休息了。就在這院子的其他房間。”凌蓮低聲道。
“你也去休息吧!”雲淺月擺擺手。
“我和伊雪不累,守著您吧!”凌蓮搖搖頭。
“不用守著了!這院子既然他吩咐了,別人就不會進來!你去歇著吧!”雲淺月道。
凌蓮聞言應了一聲,向門口看了一眼,向隔壁的房間走去。
雲淺月用手捂住耳朵,自動地屏蔽了聲音,耳邊再無吵鬧,她閉上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有一雙溫潤的手將她的手扯開,雲淺月醒來,眯了眯眼,“回來了?”
“嗯!”容景點頭,看了她一眼,“什麽時候還慣了個睡覺捂耳朵的毛病?”
“你還說!”雲淺月聞言氣不打一處來,惱道:“還不是你的那些桃花在門口吵得我睡不著,才捂了耳朵!”
“哦,原來是這樣!”容景恍然,將她的手包裹進自己的手裡,笑道:“如今我說的話你信了吧!不說你我是夫妻還真不行。”
“說是夫妻管什麽?還不照樣有桃花上門!”雲淺月瞪了他一眼。
“總歸是少些!”容景俯下身,低頭吻了吻雲淺月的唇瓣,輕柔的淺嘗輒止繾綣旖旎一番後,趴在她身上眸光盈盈地看著她,“雲淺月,我告訴沒告訴過你一件事兒?”
“嗯?什麽事兒?”雲淺月被吻得暈乎乎,聲音啞而魅。
“你真的很可愛。”容景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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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淺月臉被焦了一下,嗔了容景一眼,伸手推推他,“沉著呢!躲開!”
容景笑著起身,順便伸手拉起她,對她道:“我們先用膳,飯後我帶你去見外公。”
“老頭好相處嗎?”雲淺月邊下牀邊問。
“他對不親的人向來是笑面虎,對親近的人向來是黑蜈蚣,你說他算是好相處還是難相處?”容景反問。
雲淺月腳步一頓,這可是個難題了!說她算是不親的人吧?有容景的關系她不是。說她是親近的人吧?她第一次見人家,也不是。她有些頭疼,“我沒準備禮物啊!這樣見老頭會不會失禮?”
“準備什麽禮物?你應該收禮才對!”來到桌前,容景松開手,緩緩落座。
雲淺月想想也是。她吸了吸鼻子,也坐下來,嘟囔道:“看在禮物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討好他一下吧!”
容景低笑。
一頓飯吃得還算順口,畢竟容景知道她的口味。飯後,容景拉了她出了房門。
此時天已經微暗。
雲淺月來的時候是被容景抱來的,而且用衣袖蓋住了她的臉,什麽也沒看見。此時才看到這個院子不是太大,沒有滿院的花卉。而是幾株樹盈盈**。每一株樹都不同。有木槿、雪梨、海棠、桂樹……都是代表香色的品種。不同季節的樹木,卻同時在開花。
雲淺月覺得驚奇,偏頭問容景,“如今都這個季節了!即便這裡和天聖的氣候不同,但也不至於差這麽多吧?”
“這些樹是用陣法控制了!它的氣候是四季如椿。況且這些樹木的品種不一樣,是隻開花不結果的樹,而且花開常年不敗。”容景解釋。
雲淺月點點頭,算是明白了。大千世界,本來就無奇不有。
出了院門,雲淺月一眼便看到前面的十裡桃花林,她轉回身,沒有高牆阻隔,這才看到是一片連綿的宮殿式建築群。樓閣亭台,雕廊畫棟,房舍層層疊疊,節次鱗比。一眼望不到頭。她伸手往後一指,對容景問,“這都是楚家的地盤?”
“嗯!”容景點頭。
“人好多!可以趕上小半個城縣了!”雲淺月道。
“本來就是幾百年的世家,又隱世一百年。子息繁衍,這也不奇怪。”容景淡淡道。
“這是依山而建?”雲淺月目光又看向別處,入眼處是望不見的重重山脈和山脈上蜿蜒而下盤踞的層層樓宇。
“嗯!這裡有十道山巒,當初十大世家就如此選址搬遷到了這裡。每一個山巒盤踞著一大世家。”容景點頭,話落,她伸手向西一指,“從這裡看,第二個山巒是花家,三個山巒就是藍家,第四個山巒是風家。依次是鳳家、莫家、凌家、伊家。”話落,他又向東一指,“那是華家、蒼家。”
雲淺月點點頭,十大世家雖然各站地盤,但一脈相連,看起來不分彼此。
“走吧,外公的院子在那處。”容景伸手一指東側的一處高房門院,對雲淺月道。
雲淺月抬步跟上他,低聲問,“南凌睿來了沒?”
“還沒有!”容景搖頭,“據說在路上。”
“夜天逸呢?”雲淺月又問。
“剛剛到!入住了藍家。”容景又道。
雲淺月不再問,他們走的捷徑之路終歸比他們走官道早到了些時候。
“楚哥哥!”兩聲嬌美清脆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雲淺月本來微低的頭抬起,順著聲音看去,只見兩個女子立在前方的院落門口。女子長得極美,但不是那種女人的眉骨美,而是嬌俏美。兩個人亭亭玉立地站在那裡,倒像是兩朵含苞未放的花骨朵,似乎伸手一掐,就能滴出水來。她眼角余光掃了容景一眼,見他微微蹙了蹙眉。她想著這兩人大約就是暖香所說的兩個難纏的小姑娘了。
她還沒處理南凌睿的事情,感情先來處理容景的桃花了!
雲淺月心裡磨了磨牙,面上卻不動聲色。隔著面紗看著二人,兩個小姑娘大約和她差不多年紀,但她因為經歷得太多,骨子裡就有一種沉穩冷靜甚至滄桑,看起來可沒這麽水靈。
“楚哥哥,她就是你的妻子?”兩個小姑娘見容景不答話,走到近前看著雲淺月。
“嗯!”容景低沉地應了一聲。
“你帶著面紗,是不敢見人嗎?”其中一個小姑娘指著雲淺月。
“我看看能讓楚哥哥娶的是什麽樣的女人!”另一個小姑娘更直接,伸手去挑雲淺月的面紗。
“藍小姐、花小姐!對內子無禮,這就是藍家和花家的教養嗎?”容景輕輕揮手,打開了二人,聲音低而沉,冷而冽。
二人哪裡抵抗得住容景輕輕一甩,身子不約而同倒退了數步。
容景看也不看二人一眼,拉著雲淺月走進院子。
“楚家主好大的派頭!”忽然一聲熟悉的愉悅聲音響起,“兩位妹妹心儀楚家主許久,今日得見,卻是楚家主攜妻而歸。芳心欲碎不說,難道連見一面楚夫人的機會都不給嗎?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雲淺月不用回頭,也能聽出這熟悉的聲音,正是蒼亭。
“蒼哥哥!你回來啦?”兩個小姑娘見到來人一喜,齊齊喊了一聲。
“嗯,剛剛回來就看到你們被人欺負!越來越不長進了!”蒼亭呵地一笑,手中的十二骨扇輕搖,打量了二人一眼,笑道:“我出門月余,兩個妹妹越發水靈了。”
兩個小姑娘本來白著的臉齊齊一紅。
“楚家主!據說楚夫人是紅閣小主。久仰大名啊!”蒼亭目光落在雲淺月的身上,一雙鳳眸好不含蓄地打量。似乎要透過她的面紗看到她骨子裡,“不知道本少主是否可以有幸一睹紅閣小主的芳容?紅閣閣主當年豔冠群芳,令十大世家無論男女,紛紛失色,不知道紅閣小主是否令人也一見驚豔。在下實在好奇得很!”
蒼亭聰明地不說見楚夫人,而說見紅閣小主,自然避開了見人妻子的唐突之舉。
“內子不喜見生人。蒼少主海涵!”容景周身氣息清冽冷寒,如冰玉之劍碎了鋒芒,淡淡一句,駁回了蒼亭的話。拉著雲淺月繼續走。
蒼亭身形一轉,衣袂輕飄,轉瞬間便攔在了容景的面前,“楚家主這些年一直避見其容,娶個妻子也避見其容。難道這裡面有何不可告人之密?”
“蒼少主不愧是蒼蠅的本家,實在有夠嗡嗡,令人煩悶。”容景薄唇吐口,冷冽地道:“本家主和內子即便有不可告人之密,似乎也不關蒼少主之事。”
蒼亭似乎沒想到容景如此嘴毒且不留情,面色微微一寒,目光定在雲淺月的面紗上,“莫不是醜八怪?當年的紅閣閣主可是真容來此,未曾遮遮掩掩。難道幾十年已過,紅閣如此見不得人了?”
雲淺月頓時大怒,忽然伸手扯開面紗,手心凝聚成一團靈氣照著蒼亭的臉上打了下去,動作雖烈,但聲音卻是內斂冷靜,變聲得和她往常自然不同,“蒼少主這張嘴當真厭煩,我看不如封了!”
她話落,靈氣襲上蒼亭的臉。
蒼亭一驚,連忙躲閃,但無論如何躲避那團霧都追隨著他,他催動內力用折扇擋住抵抗,但那團霧卻穿透了折扇依然打他的臉,他從來沒遇到如此情況,冷汗蹭地冒了出來。抵抗不管用,只能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