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鮮少有人的樓梯間,水心柔停了下來,閃著狐疑的眼神瞟著水暮寒。
“哥,你打算搶孩子的撫養權?”
“你別忘了,你已經跟貝琪訂婚了,你遲早要跟她結婚的。她跟花千尋一向水火不容,她會容得下她生的孩子?”
“她現在不知道你和她有了個兒子,萬一她知道呢?你想過後果了沒有?想不到你也懂落井下石,在席耀司把村民逼入絕境的時候,你還捅了花千尋一刀。你是恨慘了她,還是愛慘了她?”
水暮寒的表情漫不經心,揚起的嘴角寫著冷酷,“水心柔,你這麽疾惡如仇,你要看清楚誰到底才是你的親人。我的事不用你管,我可以處理好。總之,我是不會讓我兒子跟花千尋那個女人在一起的,他應該接受更好的教育。”
“哥,你不要讓怨恨蒙蔽了你的眼睛,有時候,你看到的事不一定是真的。我沒有偏幫誰,我只是可憐那個孩子,他是無辜的。”
直覺,花千尋是有苦衷的,她看到她第一眼,覺得她和貝琪很不一樣。
比起四年前,她真的純樸了很多。
“如果你是擔心花千尋的話,我可以老實的告訴你,花田村的狀況不會持續很久。即便是席耀司不肯收手,楚雲也會出手解決。我也沒有落井下石,我絕對不會讓我的孩子流落在外的。錯就錯在,花千尋不應該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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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話擱下,水暮寒轉身走了。
“噗……我看你怎麽收拾這個局面。”
重重地呼一口氣,水心柔也走了。
突然,她的小腹一陣陰森地疼,反射性地,手扶上小腹,半蹲了下來。
眉心蹙起,眼眸也眯了起來,小臉更是刷地慘白了。
水心柔扶著牆,慢慢地,她挪去洗手間。
如她猜測的那樣,她大姨媽又來了。
她沒有記錯,吃了72小時緊急避孕藥後,大概一個星期,大姨媽又來了。
一如三年前那次那樣。
離開醫院,水心柔直接回家了,身體不舒服,做什麽她也提不起勁。
~~~~~~
腦海裡不斷湧現水暮寒那張冷漠的俊臉,還有,他的口吻一點也不像是嚇唬她而已,更不像開玩笑。
花千尋慌了,她不知所措,手絞動著手,也忘了疼了。
萬一打官司,她真的贏面不大,可是,她又能怎麽辦呢?
“是水晟睿嗎?準備換藥水了呀。”
護士的聲音把花千尋的渙散思緒給拉攏了回來,她本能地嗯了一聲。
直到看到花思拓藥水袋上面寫著的名字,她怔了一下,驚喊:“護士,不好意思,這藥水錯了,我兒子叫花思拓。”
“沒錯呀,醫生那裡記錄的名字是叫水晟睿,是今天早上水總裁去改的名字,他說是孩子的爸爸。”
緊皺著秀眉,花千尋咬著下唇,她默許了水暮寒改的名字。
護士換好了藥水都走了,她還在怔愣地盯著藥水袋上的名字。
水晟睿!
水暮寒,你可知道思拓的命是用拓野的命換回來的,她給他起這個名字,死去的人絕對受得起的。
你又可知道,是你身邊那個女人想奪你兒子的性命。
她就是找不到證據指控她,所以,她才一直忍著的。
拓野的死肯定與貝琪脫不了乾系的!
花允浩來換班了,花千尋離開了醫院,她去了黑木瞳的事務所。
“抱歉,冒昧來打擾了。”
“坐吧,在我面前,你把客套話都省下。”冷漠的視線定定望著花千尋,黑木瞳那張漂亮的臉蛋也冷如千年寒冰。
“黑律師,我想谘詢一下,若是我跟水暮寒打官司,我的勝率有多少?他……想跟我搶兒子。”
“要我實話說嗎?”
花千尋點了點頭,她的表情是認真的,她心裡又在盤數著。
“如果你相信有奇跡的話,你可以跟他硬碰硬。法官會主要考慮孩子未來的生活條件,他會判給水暮寒。”
“謝謝!我信得過你的。”
“不要對我百分百的相信,就算我想害你,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說真的,花千尋,我挺討厭你的,而我卻又不得不幫你。”
澀澀地扯了扯嘴角,花千尋也還是說了聲“謝謝!”
“我知道你都一直幫我的,不會害我,因為你是一個有情有義的好律師,我和拓野都會感恩的。”
“我不是想要幫你,我是在幫拓野。找個時間,我跟夜雨翼談談。”
四年過去了,一提起心底裡的那個名字,黑木瞳的心都在擰疼。
對於花千尋的所做所為,她試過要放下的,可是,她還是做不到。
她還在埋怨是她害死花拓野的,她是掃把星,攤上她的人都倒霉。
~~~~~~
打水心柔的電話無人接聽,下了班,唐亦森直接回家了。
“萍姐,少奶奶回來了沒有?”
“少爺,她早就回來了,下午沒有去上班。”
抿了抿唇,沒有說什麽的唐亦森快步走上二樓,打開臥室的門,他看到了水心柔還在睡覺。
一定是昨晚累壞了,她現在還在補眠。
原本,唐亦森想走過去吻醒睡美人的,深邃的眼眸不經意間瞟到放在chuang頭櫃上的那盒止痛藥,他已經伸出手準備要摸水心柔臉蛋的手瞬間又縮了回去。
打開chuang頭燈,唐亦森看得更清楚了,水心柔的臉蛋泛著蒼白,眉心是皺著的。
即便是睡著的,她的表情還彌漫著一絲痛苦。
深邃的眼眸深不見底,隱隱約約的火光跳動著,唐亦森的大手握拳,攥緊。
她這個月不是已經來過生理期了嗎?他記得的。
唯一的可能,該死的,她又吃事後避孕藥了。
她就那麽不想懷他的孩子嗎?
唐亦森皺起眉頭,心裡極是不悅,他的表情也更加冷漠了。
三年過去了,是石頭都能捂熱了,她還是那麽不願意相信他嗎?
他以為,他終是可以走進她心裡面去的。
呵……那也僅是他以為而已!
很是無力地長長歎一口氣,唐亦森關掉chuang頭燈,他轉身走出臥室。
車子的引擎聲響起,他開車又出去了。
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裡,或許只想找個無人的地方沉澱一下心裡難過的情緒吧。
冷不防的,唐亦森的手機響了起來。
“sam,我在跟無痕搓台角,你要不要過來?”
略有沉思,唐亦森淡淡地回:“好!”
阮涵報上地址,他便掛了電話。
唐亦森走進一間美式意大利餐廳,犀利的眼眸一往餐廳瞟去,他見到了跟他招手的阮涵。
“無痕呢?他上洗手間了嗎?”
“喔……他在這裡坐了一會兒,臨時有點事就先走了。”
阮涵的表情很自然,唇邊還泛起一抹淡笑。
彷彿自己壓根就沒有說過謊似的,她並沒有叫無痕,她也沒有跟他在一起,她是見唐亦森離開連凱的時候表情不太好,所以,她覺得他有心事。
她才會冒險給他打那通電話的。
結果,他真的來了!
“你想吃什麽你點吧,今晚我請客。”
他肯來,那也說明了他跟水心柔之間或許真的有問題,他們的夫妻關系也並不是不可以動搖的。
心裡暗暗竊喜,阮涵那雙凝望著唐亦森的眼睛也灼灼閃亮。
唐亦森瞟了幾眼點餐牌,他僅是點了幾道餐廳裡的招牌菜。
他現在哪裡有胃口吃東西,他的思緒還定格在那盒止痛藥上。
他還在糾結水心柔不肯懷他的孩子。
“sam,你怎麽了,有心事?”
唐亦森點完餐後,他的樣子還是心不在焉,甚至,他也沒有說話。
阮涵很不適應他這種狀態。
“沒事,你想多了。下了班,我就想放松一下情緒,我跟平時不一樣嗎?”說著,唐亦森揉了揉太陽穴。
“很累嗎?要不然吃完飯我跟你去拔火罐吧,今晚會睡得舒服些的。”
唐亦森剛想掀動唇瓣回話,他的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是水心柔打來的,猶豫了一下,他才接起。
“老公,你在哪?還沒回來嗎?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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