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大都督也有人情味兒
衛琬上了轎，殷霆隨手撩了撩簾子，蔡琮在外面向他抱拳道：“大都督，人就安全送到你這兒了，我還得回宮去複命。”
殷霆點了點頭，道：“辛苦。”
等蔡琮走遠，殷霆也讓錦衣衛動身回去。
轎中，殷霆握著衛琬的手，她的手有點泛涼，他的手溫緊緊溫暖著她。
殷霆當閑聊一樣，與她道：“宮裡都妥當了嗎？”
衛琬緩緩勾了勾唇，明明他把什麽都安排好了，這不是明知故問麽。要是沒妥當，他能讓她一個人進宮嗎？
衛琬嘴上還是道：“嗯，皇后想毒殺二舅舅未遂，被靜懿出現阻攔，她想滅靜懿的口時，皇上卻又及時趕到了。最後皇后伏罪，被押送去了冷宮。”
衛琬倚在他懷，不禁抬頭看向他，又問道：“靜懿事先服用的解藥哪兒來的？”
當時她一診靜懿的脈象便知有異。再看靜懿嘴角溢出的血色，雖微微發暗，但遠不及明妃當日中毒時那般深黑。
那毒本應該是皇后給繆謹準備的，但因為靜懿突然出現，最後毒才被灌進了靜懿的口中。靜懿也確實中了毒，卻中毒未深，一時要不了性命。
皇后想毒殺繆謹，結果只下了這麽輕的毒？
顯然不是。
皇后準備的劇毒，應該是像明妃那樣，能很快斃命的。
衛琬驗證過兩種毒是一樣的，但中毒的深淺不一樣。如果靜懿的中毒程度和當日明妃的一樣，那也沒命撐到皇帝到來，更不會有命等太醫來診治了。
所以靜懿事先就服用過解藥，她的脈象顯示也是如此。
只不過解藥不全，可解了她體內大部分毒素應當沒問題。
殷霆低頭看下來，既然她這麽問了，也別想瞞得住她，片刻道：“之前漪蘭做出來的半成品。”
漪蘭製的解藥都是按照衛琬列的方子來的，即便是某些分量不對，那整體也是有效果的。
靜懿從殷霆這裡知道了繆謹進宮的事，即使不全信殷霆的話，她也會擔心繆謹的安全而去到偏殿確認一番。為保險起見，靜懿先吃下了那藥。
衛琬和殷霆在宵禁之後沒有辦法堂而皇之地進宮，但宮裡的靜懿卻是暢通無阻。
正如靜懿再怎麽怨她憎她，最後卻願意替她作證；靜懿再怎麽無法跨過心裡的那道坎兒，她也還是不會眼睜睜看著繆謹被人害死。
衛琬閉目養神，輕聲道：“她終歸是救了二舅舅一命。”
等回到大都督府時，已經是後半夜過去了。還有兩個時辰就要天亮了。
繆謹受了傷，人也極度疲憊，回繆家耗時不說，夜間也有一定的風險。遂繆謹也跟著進了大都督府，先暫住一晚，等明日再說。
管家忙叫人備院子和熱水等。
繆謹這一身風塵和血汙，總得好好清洗一番，才能睡個安穩覺。
只是他孑然一身，哪有行禮，更別說換洗的衣物了。
殷霆隨和清然道：“換我的吧。”
隨後他把衛琬抱回了院，放在牀榻上，又去找一身他的衣物，交給下人送去給繆謹。
衛琬靠著牀頭軟枕，看著殷霆找衣，又進出洗漱，不由唇邊含笑，神情安然。
因為有他在，再傷痛的心，也還是會感受到他的溫暖，總有一天，會一點點愈合起來的。
殷霆大約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準備出門去洗漱時，在門口略一停滯，回頭不期然與衛琬的目光對上。
殷霆道：“還不睡。”
衛琬點頭應道：“馬上就睡。”
殷霆倒不急著出門了，站在門邊與她閑聊，道：“你剛剛在笑什麽？”
衛琬道：“我在笑大都督其實也是很有人情味的。”
他把自己的衣服給繆謹穿，不是公事公辦，也不是上頭對下屬的態度，而是把繆謹當一家人。
要是讓殷霆把繆謹當長輩恐怕這輩子都不大可能，但是衛琬覺得，就這樣便已是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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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霆道：“這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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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琬道：“不，我只是感到欣慰。”
殷霆便抬腳出門了，輕合房門時與她道：“等我，我一會兒就回來。”
“好。”
衛琬躺下沒一會兒，殷霆果真就回來了。他撚滅了燈，躺在牀榻外側，從後擁著衛琬入懷。
衛琬還能嗅到他身上清然微潤的氣息，讓人安心。
殷霆只睡了兩個時辰，便要起身去早朝了。
他剛一動，衛琬側身便抱住他，埋頭在他衣襟裡，道：“別動，給我抱一小會兒。”
她身形嬌小，殷霆抱著她時，曲著手臂摟著她的腰，一手扶著她的頭，便能將她完全納入懷。
片刻後，衛琬放開他，道：“好了，你去早朝吧。”
他下牀更衣時，衛琬舍不得閉眼，便側臥著向外，微微的晨光鍍亮了屋子，她便眯著眼看著他。
這人身量挺拔，穿衣也穿得利落。他整著衣襟，紊然不亂，又不疾不徐地系著衣帶。
殷霆狀似隨意地問：“今日要進宮？”
衛琬道：“皇長孫的事要處理，太子的案子還不能就此結束，可能要進宮。”
她現在的身體，實在不宜多奔波。可在朝廷裡久了，誰都知道身不由己這回事。事情都到了頭上，若是不全力以赴，就會讓別人奪得先機。
彼此心意相通，他知道攔不住她，也不攔她，道：“晚點我去接你。”
衛琬應下。
殷霆戴護腕時，又與她道：“除了喝藥，嬤嬤燉的東西你要吃，等過了這陣子，我每日監督你。”
衛琬失笑，道：“我有吃，只不過偶爾胃口不好，吃得少些罷了。”
殷霆問：“怎麽才能胃口好，心情好時胃口就好嗎？”
衛琬道：“可能吧。”
殷霆道：“往後你心情不好的時候，我來想辦法。”
衛琬枕躺在他方才枕過躺過的地方，余有他的體溫與氣息。她笑道：“我現在心情就很好，早飯能吃下兩碗粥。殷都督放心去早朝吧。”
殷霆道：“再睡會兒，現在還早。”
(本章完)